第111节 得逞2
第111节 得逞2
蓦然而至的强烈雄性气息,打断了叶雪衣的回忆。 她惊慌的抬起头,便见那可怕的恶魔已大步流星的来到她身前。 四周忽然变得昏暗起来,叶雪衣这才发现,这临水楼阁的四面窗户都已被关上,被拉下了厚实的竹帘。 此时此刻,在这狭小的凉阁里,只剩下她、绿袖与这个恶魔三个人。 无边的恐惧顿时涌上心头,叶雪衣惊惧的抓紧雪裘的前襟,不自禁的向藤椅后瑟缩了一下。 秦昭武轻轻一笑,指了指旁边的榻几,衣儿为何不坐在哪里?莫非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叶雪衣顿时羞得满面通红。 这临水小阁本是个夏日乘凉观水的所在,面积不过一室,内里也不过放置些木椅、石桌等物,哪里会有什么榻几、藤床的。然而今日她一进来,就发现里面的格局大变。那些桌椅固然还在,但都被搬到了一边,而占据房间中央的,则是一个足够两个成年男人躺卧的宽大榻几。 那榻几上已铺上了大红色绣着牡丹的棉褥,还有轻薄的绡纱被、用棉填充的大腰枕。 榻几旁边的小凳上,甚至还摆放好了水盆、热茶、棉巾等物。 这其中的目的,可真是昭然若揭啊。 然而,心中仅存的一点自尊和矜持,让叶雪衣实在是拉不下脸坐过去哪怕是到了眼下这人为刀俎、我为鱼rou的境地,她依然带着些近乎矫情的矜持。 这是她仅剩的自尊。 今日的秦昭武看起来颇为和煦,别说是信中所表现出来的狠戾和乖张,就是平素的蛮横莽撞也是丝毫不见,见她不动,也很宽容的一笑,然后向前一步,不等叶雪衣反应过来,就抄起她那不堪盈握的小蛮腰,一把将她抱起。娇弱的仙子甚至还没来得及惊呼出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放倒在了榻几上。 来自本能的驱使让叶雪衣一恢复自由便立即朝床头蜷缩过去,直到退无可退,才停了下来。一双小手紧紧的攥住胸前毛茸茸的衣襟,湿漉漉的眸子惊惶的望着他,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可怜又可爱。 秦昭武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而更矛盾的是,几乎是同时,一股炽热的yuhuo也从他的小腹腾的一下升起,下体的那一坨子鼓鼓囊囊立即充血昂起,将自己的下衣撑出了一个大帐篷来! 呀!美丽的三少奶奶发出一声惊呼,声音虽细小,却如羽毛般划过秦昭武的心间,令他心中直痒痒,一把心火也烧得愈发旺盛。 然而今日他已有方略,乃是他为了征服衣儿所精心制定的,如此万不可因一时冲动而坏了大计。 老实说,虽然有九成把握令仙子乖乖就范,但他心中终究还有几分紧张和忐忑,毕竟,自己这些手段,最多只是能起到胁迫作用,而且还是道德上的胁迫不,甚至说,连道德也算不上,毕竟,他用来胁迫衣儿的人都是些奴才下人,甚至有些还不是隶属于她的奴才,哪怕衣儿真得袖手旁观,也不会有半分舆论上的指责。 事实上,若是她真得因为这些奴才而向他屈服,那才是与世情、与礼教所悖逆!才会为世人不解、惊诧甚至嘲笑! 换作任何其他人,秦昭武都不会采用这样无脑的手段!比如他那单纯善良的小妹紫纯,以及任何身上贴着所谓单纯善良标签的名门闺秀、世家夫人,他都不会如此做。 因为他知道,这些人的善良是有等级的。 她们也许会同情路边乞讨的妇孺,并怜悯的送上一封银子或是随身携带的点心,但当官府要处置这些人时,她们只会远远的避开;她们也许会在赈灾的时候命下人搭上粥棚、为饥民施舍一些粥饭,但却永远不会前往现场去亲眼看看饥民的疾苦;她们也许会在身边的侍女丫鬟生病或家人出事时,让其安心养病、为其请医送药甚至送上贫寒之家一辈子也挣不到的银子但当家里的大人要处罚这些侍婢时,她们也许会求请,但最多也只是求请,而永远不会因为这些奴婢的生死而搭上自己的形象、尊严,至于生命,就更不可能了。而如果这些下人违背了纲常伦纪,她们更会毫不犹豫的与他们一刀两断,甚至亲自下令将他们送上官府。 对于侍女、奴仆所有的下等人,她们的善心总是有限的、倨傲的。 但他的仙子并不是这样的。 自从在父亲的寿宴上,对衣儿一见钟情后,他便开始默默的、利用各种各样的渠道去了解她、关注她。 于是,他知道,自己的仙子究竟有多么的善良!对待服侍过自己的下人又究竟是多么的关心和体贴! 比如,早年服侍她的四个年纪较大的侍女,在到了成亲嫁人的时间后,一个都没有耽搁,而且,除一人嫁给府中的大管事之子外,其余三人,一人嫁给了京兆府的秀才,一人嫁给了宿卫禁军的校尉军官,一人嫁给了大商人,嫁妆也都极为丰厚。外人多会以为这是叶家待人宽厚,或是以为寿昌公叶瑜特别疼爱自己的女儿以致爱屋及乌,秦昭武原也如此以为,但深入探查才知,此皆叶家三小姐之功。 却原来叶家固然待人宽厚,但也不至于如此开明,最初这四人到了年纪,叶瑜因疼爱女儿之故,还想多留这四人几年,而这四人也都同意,却是叶雪衣不愿耽误四人的年华,坚决不同意,这才让四人在十七八岁的年纪就得以出嫁。 而最初的安排,也是都与府上的管事之子、家将之子相配,也是叶雪衣探知几人心意,并愿为其担保、奔波,这才令四人透露心声,敢于争取,其中一人嫁给了自己心仪的表哥,彼时其表兄已是秀才功名,因叶家作保并附有上千两白银的嫁妆,才促成婚事。两人嫁入了贫寒之家,即使是嫁给大管事之子的那一例,也是两人情投意合才促成的。至于日后,那两个贫寒之家的少年,一人能成为家资百万的大商贾,一人成为宿卫禁军的正五品校尉,那却真真是意外之喜了。 再比如,叶家曾有一粗使丫头,其貌不扬,才识平庸,真真是再平凡不过的一个丫头,也不是叶家的家生子,而是从外面买进来的,只用来打扫院落,做些粗使活计,来了叶家不过半年,竟突然生了场大病,高烧不止,叶家管事请医诊治了几次,花了数十两银子,竟是怎么也救不过来,便欲就此作罢,任其自生自灭。却不想一日被雪衣问及那打扫书阁后院的丫头最近怎么不见,如此知道她生病难治后,便命人再为其延请名医诊治,前后又花了数百两银子才将她救了回来,但却也因高烧太久而成了个傻子。但叶家小姐只是怜悯感伤,却不曾嫌弃,仍教管家给她安排轻省能干的活儿,照样为其开薪,平素还时而问及其有无被人欺负。 类似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仅秦昭武所掌握,按正常情况会被开革而被其挽留、妥善安置的就有七八人之多。 最令秦昭武印象深刻的,共有三件事。 一个是府中曾有一个丫头被外面的浪荡子蛊惑,而与之私会乃至私奔,结果却被那浪荡子始乱终弃,不仅如此,还怀了那浪荡子的骨rou。这般既轻浮又蠢笨的丫头,放在任何一个高门,都会被处理掉,最轻也是将其赶出府去,任其自生自灭。叶家对此也不例外,一面将那浪荡子缉捕归案,按律惩处,一面将这丫头革除府去。然则这丫头父母早逝,家中只有一个烂赌好酒的兄长和尖酸刻薄的嫂子,归家之后,就被其兄嫂卖到青楼。结果这事被叶家小姐知道后,怜其罪不至此,便命人将其赎回,安置到庄田,做一养蚕女,所得先还其赎身费,还完后再按普通女工计酬。 这样的善行,其实是不被世人认可的因为她所拯救的,是一个失德之人。不少人听说后,讥讽叶家小姐是滥好人伪善乃至愚善,但秦昭武看到的是仙子的真正怜悯之心,以及对心中所行之道的坚持。 第二件事,就是她将陪嫁而来的部曲护卫中的年轻不安分者主动托付给自家大哥,让其带到边关历练,获取军功。同样一件事,在叶雪衣的贴身侍女看来,是自家小姐对这些忠诚于郡公爷的护卫的不信任;而在秦昭武看来,却是对下人的真正关心和打破世俗规矩的勇气。尤其是这样的安排,只有真正不将下人当下人看的主子,才会做出这样能让下人们不仅能摆脱仆属身份、甚至由奴入官、一步登天的安排。这是真真切切、实心实意为自己身边的伙伴打算,而绝不是世家高门巩固权势、扩大影响力的计谋心术。 第三件事,就是衣儿陪嫁而来的田庄,竟是都只收取十分之一的地租,与时下地租普遍征收四五成甚至六七成相比,真是良善到了极致。而最令秦昭武震惊的是,这一成的租子也并没有流进叶雪衣的小金库里,而是一部分用于田庄的庄头、管事的薪酬,田庄道路、沟渠、水车等公共设施的建造、修葺以及庄丁农闲军训的开支,余下的部分则建立了社仓。 这社仓有两个功能,其一是作为田庄的粮米储备,以备荒年。其二则是作为庄户的养老粮医疗粮,若是哪个庄户年龄过了60岁,就可以每月从这社仓领取1人份的米粮,以作养老之用,而平时庄户生病问诊吃药,只要令医者和药铺开好单据,每半年就可以从社仓领取折价相当于医药费六成的米粮。 另外,若是多年连续丰收,达到户均4年之粮后,就会按户分发福利,将储粮降到户均3年之粮为止。 老实说,得知此事的时候,秦昭武着实愣了好一阵子。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样的善举,这样的设计,竟会是出自一个闺阁小姐之手。 这京城中的大家闺秀、高门贵妇,十人中有九人会有善良慈悲的名号,但在这些善良小姐、慈悲贵妇之中,十人中有九人,其最常见的善行是到佛寺施舍银钱、供奉香油;对于街头流浪、讨饭的乞儿,能施加善心赠予一二银钱或饭食的,也就十有七八。而这些能向乞儿施加善心的,能有心主动去做些善事,比如为城外的饥民搭建粥棚,为自己身边有难事的侍女奴仆送上关怀和援助,大概也就十有五六。至于能够在饥年荒岁想到为名下奴仆庄户减免租赋,大概十不存三四。而即便是这些人中,能够常年减轻田庄赋税的,可能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如此算来,能够在自家田庄里轻徭薄赋的,百家高门也最多只有一二。而事实上,就秦昭武所知,聚集在燕京的上千家公侯勋贵、名臣高官之中,家中赋税在三成以下的,只有寥寥四五家,这其中,能在自己的陪嫁里践行此道的小姐贵妇,只有叶雪衣一人。 这才是真正的大善行。 更不要说她所设计的社仓之制,不仅将名义上的一成赋税也完全放弃,更做到了均贫富共饱暖的小康之治。虽说能够对田庄分文不取,也是因为她名下除了田庄外,还有诸多商铺、商行为之提供银钱,但即使如此,偌大的燕京城,上千家勋贵高门、书香门第,能做到这般的,也只有叶雪衣一人耳。 秦昭武心中充满了感佩。 但这却无损于他利用这份善念实行自己的邪恶计划,满足自己的执念。 甚至,正是因为对雪衣的善行了解的愈详细,对于自己的胁迫计划他才愈坚定。 愧疚吗?后悔吗? 有愧疚,无后悔。 只要能够得到衣儿,他可以付出一切,包括而不限于生命、尊严、良知 他可以为她成佛,也可以因她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