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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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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很混乱。有人喊叫,有人笑。

    头上尖锐的痛楚。徐锦融手指寻着那枚针尾,下意识就想往外拔,并且确实这么做了,后颈瞬时被一层冷汗覆盖。

    为什么?

    她问道,看向这个忽然变得陌生的女子。女子手里一只指节大小的小盒跌在地上,钢针想必是从中射出。这是有备而来,而自己居然毫无察觉,

    为什么?

    那头的会武女使已被制服,呼延勒被拉近,重重甩在地上。贺昭扶住徐锦融,刀尖向下,直逼面前两人,一个摔在地上笑得兴奋,一个面色灰白,抖得厉害。

    呼延勒,

    他面目涨红,悔不当初,不能相信自己竟然大意到如此地步,竟然直接让徐锦融见这个本该已死的人,这是什么?!

    你说呢?

    呼延勒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的jiejie呀,你可真行啊你可真行这么容易,这可是头一回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锦融,锦融,仅这一刻,她鼻子里已开始流血,贺昭心头剧跳,手指全在颤:这针是什么?

    呼延勒勾起嘴角:针上淬了药,催入xue位,直破经络。jiejie,你这气血但凡再乱一次,怕是就要彻底失心疯了,如何?

    贺昭真想一刀杀了他:解药呢?

    姐夫也这么天真么?jiejie本就是个病的,这不过加快了病症,哪里有药能解?

    徐锦融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盯着那个倒退开去,扶着桌子才能站住的女子:你是谁?

    女子尽了全力才能直视她,嘴唇开合,又说不出话。

    听得大昱新帝未下死令,你还一路北上,我就在准备着这一天。她是我寻来专程在此等你的,如何?像么?呼延勒笑着,回头看去,真像呀,我乍一眼看时,差点要叫出来了。

    勒王子,女子眉目里恐慌混合着嫌恶,颤声开口,我已做完了你的吩咐。我儿可该给放了?

    你儿,徐锦融念道,一阵难言的麻痹感在慢慢贯穿头颅,钝钝的,又刺刺的,贺昭的手匆忙在鼻下擦拭,她别开头,那她在哪里?

    呼延勒拒不回答,看徐锦融鼻血不止,眼里越发得意。

    勒王子!我孩儿呢,我孩儿呢?!女子已濒临崩溃,抓着呼延勒的肩膀连声追问不止。

    呼延勒给抓的失了耐性,吼道:死了!死了!你真当我还会留着她,让你们回去母女团聚?

    女子顿时愣住,随即凄厉尖叫起来,在夜色灯火里,抓得人后颈毛发倒竖。

    呼延勒弯身躲开正要砸来的茶壶,她哗啦一下伏面倒地,就不再起来,头发披散,恸哭不止。

    锦融,我们回去找大夫,

    听得贺昭的话,徐锦融很想站起来,但周围都颠倒晃荡,脚下如踩在棉花上,只能趴在他怀里,抓着他胳膊不放,缓了好一会,眼前视野才定了下来,她在哪里?

    你还有脸想要看她,

    呼延勒坐在那里,阴鸷的面孔,似一条扭曲的毒蛇,弓起蛇头,每一下吐信都满淬敌意,

    是你杀了我的父王。你下手下得轻巧,但你可知,那对她意味着什么?那对我意味着什么?

    四目相对,那张面孔上恨意滔天,徐锦融几乎震住。

    一个大昱女子只身陷在异族王宫,人人轻视欺辱,还没了父王的庇护,你说她能如何?你可知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般处处得意的!没有人会再当她的儿子是高贵的王子,她生的只是一个杂种,是王宫里任人嘲笑的贱民!我造的东西被当成是笑话,当初在父王王座上随便玩耍,所有的珍宝都让我先挑选,而他死后,随便一个婢女都能向我吐口水,随便一个马奴都能踩在我的脸上,用那肮脏恶臭的脚,就这么踩在我的脸上!你知道么,你知道么?!

    她到底在哪里?

    冷笑声尖锐得刺耳:我凭什么告诉你?

    她在外头山里,地上俯面哭泣的女子却忽然开了口,抬起头来,眼鼻全红,你要去看么?

    杀你,杀了你!呼延勒闻言狂叫起来,几乎要扑去掐死她,额角青筋暴起,两手握拳砸在地上,疯狂的恨意迸发而出,一下比一下重,你凭什么,凭什么?不准去,不准去!

    贺昭把徐锦融抱在怀里。她已经走不好路,却分外坚持,不容说不。

    火把在前,身后的屋子里愤怒的嘶吼尤在耳中,惨淡的女子仿若一夕之间老了十来岁,行尸走rou一样,领着两人走向暗夜里一处山缝。

    我不会疯的,别担心,

    徐锦融靠在贺昭颈侧,碎碎絮语,我早就想明白了,我怎么会疯?明明乌七八糟,什么都搞不好的是他们。又怎么会气血再乱。你能让我这么静,怎么会乱。

    嗯,贺昭贴着她的额头,声音强做镇定,别乱,别听,别再问他,别再同他说话了。

    如果有异,你快走,

    她全身精力都在拼命对抗脑中那股麻痹感,对不起。

    别胡说,他的声音抖着,你别胡说。

    我太任性了。我知道。可我必须去。必须。你依我吧,依我这最后一次。

    手臂收紧了,贺昭定看着前面,说不出话。

    拐去山缝以里,一阵冰凉沁入空气,仿佛有冰雪在前。

    里面是个冰窟,常年积冰不化,前方女子说着,缥缈如一缕幽魂,可人死不能复生,

    说完她自己也顿了一下,随即惨笑,哭腔听得人心颤:对不起,穆平侯。我竟这般害了你,百死莫赎。

    而徐锦融只看着前面一口冰棺。

    那是完整的一个冰块。里面封冻着一个女子。冰面上斑驳结晶,贴的再近,也不能如正常人一样看清面目。但女子闭目偏头,看起来安详平和。

    再次返回小屋,锁在桌角的呼延勒,面上失魂落魄。

    你看见她了?他甚至有些紧张。

    她是怎么死的?

    徐锦融看向对面。视野比起方才更扭曲了一些,她甩了甩脑袋。

    当初堰头大战,前夜里战报回传,徐鉴之女徐锦融击杀我王于前线,后半夜里,她就上吊自尽了。

    徐锦融全身都剧烈颤栗起来,贺昭紧紧按着她:住口!

    可你又知道徐鉴是怎么死的么?

    呼延勒盯着徐锦融,贺昭抽出了刀,又被她拉住,是我改造过的投石机砸倒城楼,压死他的。jiejie,你说巧不巧?我杀了你的爹爹,你也杀了我的爹爹!

    锦融!手上一湿,贺昭低头之时,几乎心胆俱裂,徐锦融已呕出一口血,却一再挣扎要起。

    我有时候觉得,她或许还是死了更好。我成日里没见她高兴过,总是愁眉不展,顾影自怜,唱那些招人烦的歌。父王对她还不够好么?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你要杀我吗?jiejie?看她拿过贺昭手中的刀,呼延勒有一丝丝兴奋,但是又好像有点害怕,

    锦融,我来,贺昭扶着她,可徐锦融摇头,口里鲜血落下下巴,看起来触目惊心,跌跌撞撞,走向对面。

    我常常想,死多可怕,而她那么弱,居然还敢死。但那天吉泰卖了我,他们又是那个样子,我便忽然觉得,或许死确实也不那么可怕,总比这样活着强,

    他直盯着徐锦融,目光亮得令人厌恶,也比失心疯要强。万人敬仰的穆平侯,国之重器,跌落云端,成了过街老鼠不说,还疯了,疯了。这不比死了要好笑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

    刀尖架上颈侧时,他面色又一下变了,哆嗦起来,抖如筛糠:不,jiejie,不要!我还不想死!我是你最后的亲人,我是你知道吗?我查过,我查过!父王把母亲带回之前没多久,徐鉴去过那家道观,去见过母亲,他去过的!

    他去过,母亲来了王宫,就有我了。或许,或许我们不是异父姐弟,或许你是我的亲姐

    倏地一下,刀刃穿喉而过,鲜血喷溅。

    呼延勒卡在刀上,错愕地咳了一口血沫,便定格在那里,瞪起的眼珠不再动弹。

    word妈这么多字,吓死了。

    不要丢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