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父亲
林枝雀哼着歌谣走在家里的庭院中。走着走着,她忍不住蹦跶起来,踏着小碎步走到了门前,从包里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她回想起刚才的事情,碰了碰尚未散去余温的脸颊,抿住了唇。 她居然还哭了,好丢脸。 她的手停在门前,望着栅栏外停留的身影,又迅速收回了目光,只是看着脚尖跟他挥了挥手,然后迅速打开门,砰的一下关上,只觉得雀跃极了。 林枝雀脱下鞋,往客厅走去,只想现在马上回房间打个滚,什么礼仪啊都抛到脑后。 糟了,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也太好了吧。 她那么想着,转了个弯,看到客厅沙发上的人影,她先是眯了眯眼,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弯起的唇角也变得平淡,停留在那人几米外的位置,客气喊道: 父亲。 沙发上的中年男子正是她的亲生父亲,林如常,穿着衬衫,西装外套搭在沙发上,手上似乎还拿着本金融杂志,神情冷淡,听到她的声音,却笑了笑,看向她: 林枝雀。 林如常看着她与自己几米外的距离,抬手示意她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林枝雀颔首,步伐轻盈,坐姿端正,一举一动都让人无法挑剔出任何毛病,也看不出她刚才还小女生的姿态。 他将手中的杂志放在茶几上,问道:我今天过来,是想问你对于你快到的生日宴会的看法。 林枝雀垂下眼:您知道的,我从小就不擅长应付人际关系。不过,十八岁生日,还是任您和母亲安排。 打从小时候起,她就不喜欢参加宴会,更因冷漠而过于尖锐的性子还得罪过他人家的小孩,于是父母便干脆不强迫她去参加这些事了。 林如常: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按我个人的意愿来说,自然是和几个朋友吃个蛋糕就行。但是林枝雀笑了笑,也不是多么强烈的想法,您和母亲商量吧。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在他们的眼中自己已经有了合格的交际能力,更何况成年礼还有着特殊的意义,要隆重举办也是正常的。她虽然讨厌这种场合,但也不会像反对去国际部一样反对。 林如常看着她,林枝雀也没有移开视线,与他对视着,毫不胆怯。直到最后,林如常点了点头,起身: 我知道了,你生日那天就按你喜好来吧。 林枝雀一愣,这显然是她没想到的结果:那母亲那边的意思是 她那边我会解释的。林如常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整理好衣衫,看着她有点讶异的神情,笑了。 她很快敛下一瞬间的神情,低眉:谢谢父亲。 其实还挺出乎她意料的。明明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听过她的想法,现在却尊重起她的一件来 林枝雀,你真的长大了。林如常忽然说道。 林枝雀只当他是一时对她年龄的感慨,应付道:当然,父亲。 他提起公文包,向她的方向走了两步,看着她眉眼间的疏离与客气,却又停下了,与她隔着一个茶几的距离。 我记得,你小时候的时候,我一回来时,你总会第一时间跑过来,拉着我的衣服,叫爸爸。 林枝雀抬起眼,看向林如常面上仿佛怀念的神色,鸦睫轻颤,想起了儿时的回忆。 确实有那么一段时光,有那么一段她还以为父母回来是为了关心她的时光,每次都会满载期望而跑去,又收获了满筐的失望。 无一例外。 她并不会怀念那段日子,哪怕想起,也只是会觉得当时的她还太过于年幼,还会因为那些事情伤心。 她现在已经不会了。 父亲,人都是会变的。 林如常望向她毫无动容的眼。明明只是几步距离,他们之间却像是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先是感到一点怒意,因他踏出的一步却没有收获到预想中的反应。他抬了抬手,看向她单薄的肩,最后还是停在半空中。 林枝雀,是爸爸对不起你。 我和姜妤,都是如此。 林枝雀只看见他离开的背影。 遥远的、挺拔的,从未接近过的身影。 她只觉得平静。 *** 亲情线铺垫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