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之十六　有你存在的世界(3)

    劉昇影凝看她，他的內心產生一種無以名狀的同情。

    感覺到他的目光，零月抬眸，迎上了一雙著緊的眼睛。

    「先生－－」久久，零月的臉上流露出苦笑，就說了一句：「抱歉，零月令您擔心了。」

    劉昇影說：「不會。」

    「嗯。」零月只是努力地將食物吞進肚中，藉以暫時忘卻她的傷痛。

    於是，晚餐在彼此隱約的尷尬氣圍中完結了。

    那夜很安靜，一輪明月懸在天，照耀街巷。

    四周飄來夏風，卻吹散不開零月心中的鬱結。

    苦惱的零月，就像安撫她一樣，劉昇影輕輕的將她抱在懷中。

    這一抱，居然，沒有放開過。

    「先生？」零月說。

    「我不想妳再受傷了。」劉昇影說。「零月。」

    劉昇影捧起她的臉兒，輕輕的吻了下去，在那個夜中。

    零月的腦海中閃過從前的片段，這似曾相識的吻，她記憶翻飛。

    那天，劉昇影首次吻她，被凌子舜發現，他將她帶走，狠狠的佔有她，提醒她，她是他的。

    零月喜歡這樣的他，感覺到她在他心中是不可取締的。

    婚後，她夜夜等待著凌子舜的歸來，雖寂寞，但是在那段日子，她同時感到孤獨的快樂。

    「不！」她推開了劉昇影。「零月依然很惦記凌子舜先生，他是零月心內的烙印。」

    劉昇影說：「妳為不愛妳的他，受盡痛苦不安，心中不寧，妳就不願得到解脫嗎？」

    「零月不是解脫了。」零月說：「和他離婚，是零月愛他的另一種方式。零月失去他，同時得到他。」

    零月垂瞼：「零月是為了他而存在的，零月的本身是毫無意義的。原想隨他而去，不過，這副不死的身軀，逼使零月存在於世。」

    劉昇影說：「話雖如此，難道沒值得妳留戀的事物嗎？」

    零月說：「有什麼事物？」

    零月說：「我沒有什麼事情好留戀的。」

    劉昇影說：「如果，是我呢？」

    零月說：「先生－－」

    劉昇影說：「我不忍心看到妳憔悴的模樣，我感到心痛。我，很想令妳幸福。」

    零月啞然了，她的腦海中一片混亂。

    她就是為他存在的，如今他不在，她也迷失方向，她也是為活著而活著。

    用盡全部方式喚回他對她的感情，而他的心不在她，愛已逝的事實，她不甘，但無奈地接受。

    如今她稍微觸摸到愛的輪廓。

    她想了結餘生，但被逼地活著。

    如果，當時，她沒參與維修，那麼，當她死去時，她在凌子舜的心內，會不會更深刻呢？而，零星也不會出現，他和零月的婚姻，就不會走到不可挽救的地步－－

    零月搖首，撇開自私的念頭。

    劉昇影看她，以為她抗拒，他再說：「兩年後，零月妳當我的女朋友，好嗎？」

    零月懼怕了，劉昇影由憐生愛，因凌子舜，她對感情已經失去了信心，她怕，他的愛也是短暫的。而且，她心底有一人佔據了，沒空間容納另一個人。

    零月想著措辭：「零月要考慮一下。」

    劉昇影說：「好，我等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