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太后試探
第十一章:太后試探
李承炎雙手捧著她的臉頰,嘻皮笑臉地道:「咦?這麼猴急呀。是不是太久沒恩客了?但至少得先跳支舞助興,爺才能疼妳呀。」 她一聽之下,又羞又怒,所有的好心情皆被破壞殆盡,正欲發怒,就見李承炎咚地一聲跌進新床,突然不動了。 「相公,相公?」謝璇璣兩指推了推他的身體。 李承炎打了個響嗝,一股酒臭衝鼻而來。她捏著鼻子,氣得腮幫子鼓漲,開門去叫僕人。 「來人,去幫相爺洗漱更衣。」 就這樣,她什麼也不能做。洞房花燭夜,獨自躺在榻椅上飲恨到天明。 隔日一早,尚允來報,因陵王之事,皇上要相爺立即入宮商議大事,太后也在其中。 於是,他被留宿宮裡數日。 等他出了太極宮殿,又接著準備迎娶第二個妾室周采蓉,忙得連見一眼謝璇璣的時間都沒有,甚至新嫁娘的回門宴,都是她獨自一人帶著貼身丫鬟回謝府。事出緊急,只得委屈她,她的父親謝太傅也為此事作證,親自安撫女兒。 而今,陵王病癒暫時交出兵權,太后這邊也安心了許多。 相較於謝璇璣出嫁的陣仗,名聲狼藉的周采蓉自是低調得不能再低,只帶了兩個貼身丫鬟陪嫁,嫁妝寥寥可數。 而李承炎的迎親隊伍幾乎與尋常百姓無異,一點兒都沒有大官的排場。 京城誰人不知,這妾室周采蓉早就成為相爺的大笑話。 此番嫁入丞相府,她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果然,相爺將她送入松濤閣後,當日並未宴客,只是跟她坐在床榻上片刻,便掀了她的蓋頭。 兩人眼神短暫交換之際,周采蓉的心臟無由來地用力一跳,她立即緊張的垂下雙眸。不明白那眼神為何令她感到熟悉? 這一刻,她錯過了李承炎眼中流露出的深情。 他倒了兩盞酒,送了一盞到她面前道:「把這交杯酒喝了。」 她接過手,與他雙手交錯,默默飲下合卺。 「妳知道喝這酒意味著什麼嗎?」李承炎直盯著她。 她一逕低首不語,果然是不了解。 「這意味著夫妻永結同心。」李承炎嘴角浮上一絲笑意。 似乎不想讓她有時間深思,李承炎說罷立即起身,取了桌上的一把剪子,分別剪下兩人的一縷髮絲合而為一,並以赤錦裹著收入袖中,道:「儀式算是完成了。」 她有片刻的錯愕,但一抬頭,李承炎已轉身離去。 明明只是應付的一場嫁娶,他竟做完了全套,一點兒也不含糊,就差洞房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對李承炎而言,這儀式一生只會有一次。在他心中,只有他的正妻才有資格與他完成嫁娶的儀式。 之後,李承炎只配給她兩個粗使婆子,一個粗漢。松濤閣更是距離李承炎的滌心閣十萬八千里。 此地雖清幽,卻乏人問津,無形中已昭告眾人,讓她自生自滅。 謝璇璣聽了丫鬟的通報,知道相爺在松濤閣裡只短暫待了片刻便不見人影。 看在謝璇璣眼裡,周采蓉已不具威脅性,懸吊的一顆心終於落下,也未刻意為難她。 對於這樣的結果,周采蓉反倒覺得慶幸。若能在此地安安靜靜過完一生又何妨? 她看了看窗邊關在籠中的鴿子,升起微笑。她有宋治送她的鴿子作伴,並不寂寞,偶而還會收到宋治寄來的詩,聊慰相思。 但,宋治並未印上指紋,令她聯想到當初他說的話。 難道這些情詩不是寫給她看的?於是,魚雁往返間,她也抄了一些詩詞回覆他,依然未印指紋。 直到太后召見的前一日,她終於明白了宋治當初說那些話的用意原來是有備無患,萬一太后起疑,往返的信件便是最有說服力的東西。 她與謝璇璣走在前往慈懿宮的小道上,一邊想著昨夜的事。 李承炎難得將她與謝璇璣叫到正廳,這還是她嫁入丞相府第一次見到李承炎。 他依然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態度,身上還穿著朝服,而周采蓉的臉自然也是塗得蠟黃。 李承炎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將視線落向謝璇璣。 「太后遣宮女傳話,明日召見妳與采蓉。」 謝璇璣心知肚明太后的用意,只是點點頭卻不道破。太后曾說過,等處理過陵王的事後,會親自試探周采蓉。 「璇璣,妳知道是什麼事嗎?」李承炎問。 「璇璣愚鈍,或許太后只是閒話家常。」 周采蓉偷覷著謝璇璣,在心裡腹誹著:閒話家常也該是只有妳謝璇璣,幹嘛連我也叫上? 須臾,就聽李承炎道:「璇璣,妳為人穩重,好生看著她,別給我出亂子。」 「璇璣明白。」 他又對璇璣交代幾件家中瑣事後,便讓兩人同時退下。 周采蓉走回松濤閣時,一路還納悶太后為何要召見她,便碰到了尚允。 「二夫人請留步。」他斂衽為禮。 周采蓉對他微微一點頭。 「相爺讓小的來叮嚀夫人,太后若問妳什麼,照實回答便是。尤其是妳婚前那些事......」 周采蓉頓時恍然大悟。若非丞相事先猜到太后召見的主要目的,她恐怕會措手不及。 李承炎之所以讓尚允來警告她,無非是不想再次丟面子吧? 胡思亂想間,慈懿宮已在眼前。太后早命人備下宴席。 倆人向太后請安後,分別讓太后的丫鬟領著,坐入階下左右兩側的席位上。 「今日不過是家宴,別拘禮。璇璣是哀家的姪女,又是當今丞相的妾室,哀家總想著要與大臣們多多親近,便邀了妳們倆。」 「謝太后垂愛。」兩位妾室同聲回道。 「妳倆嫁入丞相府也有幾日了,一切可好?」 「承姑母的福,大致安好。」謝璇璣道。 「那采蓉妳呢?」太后剔鋭的眸子直盯著周采蓉,不放過她臉上任何細微的變化。 「回太后,采蓉吃得飽、睡得好,生活無虞。」 「可哀家怎聽說相爺對妳不甚滿意,迎親至今,尚未去過妳那兒?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是采蓉不懂事,觸怒了相爺。」 「喔?妳的事,我也聽說了一二。妳是哀家親為丞相挑選的妾室,若是早有了意中人,為何不早早定下婚約,還呈上秀女圖?哀家不解。」 李承炎猜對了,太后果然是為此事邀她入宮,一探虛實。幸好她早有準備。 「不瞞太后。采蓉與宋公子情投意合,魚雁往返年餘。因為他從商,四處遊歷,鮮少回京,以致於耽擱了婚事。」她想到宋治大半時間都在為陵王奔走,自然不常在京城,因此前一晚已編好了無懈可擊的故事。 「他是京城哪裡人?」 「回太后,宋治乃京城永樂街人。」 周采蓉誠惶誠恐地回答,只見太后沈吟了半晌,未再接話。而盯著周采蓉的那雙眼透著深沉涼意,猜不出心思,不知她是否信了她的說辭。 接下來,又回復閒話家常,絕口不再提周采蓉的那些舊事。 回到松濤閣,周采蓉立即飛鴿傳書給宋治,告知他今日太后的打探,並將自己所編的故事複述一遍。此次,她慎重地印上了自己的指紋。 離開慈懿宮前,謝璇璣私下哀怨地向太后哭訴,丞相至今尚未與她圓房。 她好生安慰了姪女一番,又心忖:這個李承炎向來狡詐,內裡是否包藏禍心,無人能看透,不如趁此機會徹底查個清楚。 他與周采蓉到底有沒有關係,不下猛藥,不會露出馬腳。 *作者的話:各位粉絲久等了,再過一兩章便端上牛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