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六 你站在大厦空旷的天台上，身边堆满啤酒的瓶瓶罐罐。夜里的纽约光芒四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直指云霄，霓虹灯如同车流从不停息，夜空都被映得朦胧发亮，但光芒照不到这里。 明灯之上，云层之下，这里是死角的阴影区。 wow，纽约的夜景真繁华。你颇有兴致地倚在栏杆上，细数那些标志性的建筑，顺便找了找你学校的大概位置。 你正想看看自己现在住的地方在哪个方位，阴影之中忽然窜出个人，把你吓了一跳。 “你好，女士，请问需要帮助吗？”蜘蛛侠兀然降落在你身侧，像一道红色的闪电，声音给你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晚上好啊，spiderman，要来一杯吗？”你举了举手中的啤酒。 “不了谢谢，我还没到年龄。” “Oh，真可惜，这啤酒还挺难买的，费了我老大功夫了。”你不甚在意地晃了晃瓶子。 “看你的样子似乎也没有成年吧？喝酒不太好。” “中国不限制未成年人喝酒。”虽然不限制，却也不赞同，你在心里说道。 蜘蛛侠顿了一会，又说：“你是心情不好吗？我看见你一个女孩夜晚在天台上，还在这里喝酒，你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不开心的事情太多了，要是说下去，恐怕要耽误你这个大英雄行侠仗义的时间呢。”你开始暗搓搓的赶他走，不想他扰了你难得的清净。 “不巧我今天特别清闲，有大把的时间听你的故事。”他竟然不走的，还学着你的样子趴在栏杆上。 你看着他，想起这些天默默陪伴自己的Peter。虽然一直告诉自己说我很坚强，我一定可以，但是身处黑暗之中却有人拉住你的感觉，真的让人心口都开始发热。你忽然就很矫情地想要人安慰。 “我以前在中国上学，爸妈开了一家酒店，每天忙着工作工作和工作，即使住在一起，能够好好交流的次数也还是很少，难得开口跟我说说话，就是问成绩，问你在学校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呵。 我真想拿个零分的成绩单甩他脸上，可是我不敢。我想离家出走，可是我不知道还能去哪里。离开他们我就什么都不是。 有一天我mama突然来学校看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当时下课，我在教室里跟人下棋，下到一半我mama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直接掀了我的棋盘，还打了我一巴掌。 ‘我让你来学校是叫你跟人下棋的吗？’她恨声质问我。我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怎么说。” 说了这么一段话你看了看小蜘蛛，噢，忘了他带面罩了，也看不到他什么表情。 你继续说：“很难理解是吧？我也不太懂为什么。这种事说出来都像是无聊伦理剧胡编乱造的剧情，偏偏确是真的。从此以后我再也没下棋。” 小蜘蛛看见了你眼角的泪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也无法想象你mama的行为，在美国，家长对于孩子都有足够的尊重，那样极端的行为他从没见过，自然也很难理解。不过，你现在很难过，他是知道的，你的喉咙有些哽噎，呼吸不太顺畅，还有小小的抽气的声音，他感觉到了。 “你...你不要灰心啊，你爸爸mama一定是爱你的，只是他们用错了方式而已。你看你这么优秀，还这么漂亮，有那么多的朋友，好多人都羡慕你啊。我...”他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人，只能说些自己都觉得垃圾的废话。 你见他手足无措地安慰你，有点看不下去。说来你也没有多伤心，这么多年过去，怎么也习惯了。对着这纽约的繁华夜色，天台的凉风和啤酒，旁边可可爱爱的小英雄蜘蛛侠，讨论你狗血糟心的父母实在是浪费了，没意思的很。 就拿他寻开心吧，谁让他自己撞上来的。 “你也羡慕我吗？Peter。” “嗯，我...我不是Peter啊，你应该是认错人了吧？”他明显慌了一下，手瞬间抓紧了栏杆。 你笑了，这语气里的心虚也太明显，是怕人听不出来？ “Oh，可能是认错了吧。说起来你跟我一个朋友的声音很像，都很可爱，要不是胸实在平，我还以为是女的。” “喂，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可是男的好吧，真正的男子汉！怎么可能会像个女孩子，你简直胡说八道！”他急的退后了几步，指着你大声反驳。 “好吧Peter，我道歉，我不该说你像个女孩子。” “这才...都说了我不是Peter！你认错人了！” 你晃着啤酒瓶看他，笑而不语。 他看到你的表情，只觉无fuck说。“你、你...”他话没说完，忽然转身，蛛丝粘住不远处的墙面。 他飞走了。 你收起笑容，扔到手中的啤酒，爬上栏杆。 心中默念， 1 2 3 你跳了下去。 ps： 写这一篇的时候脑子里疯狂循环 Because of you, I never stay too far from the sidewalk. Because of you, I learned to py on the safe side so I don t get hurt. Because of you, I find it hard to trust not only me,but everyone around me. Because of you, I am afraid. 这一段歌词真的是遭受家庭冷暴力的小孩最真实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