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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的礼物

    

出院的礼物



    “3082号。”

    “3082号。”

    “3082号,院长已经批准你的出院手续,你可以准备出院了。”

    护士站在病房的铁栅栏外连唤了几声,见病房里躁动的“困兽”没有回应,便将一叠病历报告沿着铁栏杆缝隙塞进去,碎着脚步连忙逃开这座“监狱”

    病房四面的窗由铁栏杆严实围铸,密不透风,铜墙铁壁是困住野兽的囚笼。

    重型红色沙袋吊在半空来回晃荡,正挥动组合拳的高大少年身姿魁拔,上半身精裸着,肩宽背厚,腰腹块垒分明,每一处坚硬精悍的肌rou都斥满他雄浑的野性。

    空气因铁拳重砸沙袋表面而割出猎猎风声,热浪冲涌过少年古铜色的精健胸膛,汗水自他纯黑发丝滚落,顺着硬朗俊毅的脸廓滑动至刀削斧凿般的下颌,一路向下,斗大成雨的汗珠由精壮腰腹没入险险搭在腰际的裤头边沿。

    这里是精神病院,3082是他的编号。

    半年前,医生一张诊断书,将他整个人困在这座地狱。

    忽而,一道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他处于爆发似的发泄。

    他停下拳头,呼喘粗重,向后舒展宽阔有力的臂膀,沉鹜的眸子瞥了眼手机屏幕,号码前面还缀着国际区号。

    他没有接电话的心情,索性直接忽略过去,走到一边拆自己双手的绷带。

    第一通响了几声挂断,来电的人脾气也不小,紧接着打来第二通。

    他剑眉微皱,他刚打完拳,浑身燥热心火难耐,为了清净,他接起电话,按开免提。

    电话那头立马传来年轻男人的怨声暴怒。

    “霍莽,你小子的拳头可真他妈够硬!一路从东南亚打到大陆,又在精神病院待半年,怎么?不回来准备在拳台上打到死吗?!”

    闻言,霍莽扯断掌间绷带,音色都带着强悍的低沉,对好友道:“颂,改改你的脾气,大陆的女人可不喜欢男人太粗鲁。”

    “放你妈的屁!”察颂在电话里扯着粗嗓用流利中文斥吼他,“明天给老子坐直升机滚回曼普!你可以打拳不要命,可我不想去大陆给你收尸!”

    嘟嘟——

    国际长途由察颂单方面挂断。

    霍莽收起手机,俊面复又回到沉戾,起身拿套干净衣服走进病房配备的单人浴室。

    在这里,只有行为具有极端暴力危险性的病人才能享受这种“待遇”。

    当然,得到和失去同时存在。

    他的代价是在这所精神病院里,度过如同牢狱般的一百八十个日日夜夜。

    离开时,护士在前面引路,少年再次踏上那条阴暗幽深的长廊。

    两边的病人们看到他离开,情绪异常激动,用手猛拍栏杆,他们神志不清,发出含糊抗议的嚎叫,一层带动一层,直到整间医院都响彻着鬼哭狼嚎。

    这些人,身处于地狱,见不得他安然无恙。

    霍莽抬手压低黑色鸭舌帽,伴随周围恐怖的尖叫,他唇角挑起一丝挑衅的笑意。

    来到一楼,护士按动密码,防盗铁门应声响起,吱吱呀呀向两边缓缓拉动,中间的缝隙变大,视野逐渐开阔。

    大门外,少年抬头,黑褐瞳孔正对夜幕圆月散出的柔光。

    医院的病人们出来放风是轮换制,他已经记不得上次见过满月是多久之前,适应性的望了会儿,才动身走入昏黑夜色。

    ————

    珩城市位于Y省境内,是Y省省会,地处于大陆南部。省境线和几个常年不安分的国家接壤,境内,大陆人民安和喜乐,一派祥和。

    这里即便日落,霓虹灯仍然可以在市电视塔璀璨绚烂,民众可以安全自由的漫步在街头。

    这里没有硝烟和动乱,没有饥饿和贫穷,更没有东南亚那些地下拳台的残酷血腥。

    霍莽与这里的光彩斑斓格格不入,勇猛矫健的高大身形罩着一身纯色的黑裤黑T,单肩背包不羁地晃在背后,独自走在市中心的街头。

    他裤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两声,打开消息栏,是远在曼普的好兄弟察颂给他发了直升机降落的定位。

    明天晚上七点,珩城市郊外一个废弃的高尔夫球场。

    他必须离开,一个天生的战士,并不属于这个和平地带。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察颂发来的第二条信息,大意是让他今晚找个好酒店睡觉休息,十八岁的成年男人可以找两个大波妹开开荤,还提醒他第一次爽的时候注意带套。

    两个糙爷们儿打电话说不出生日快乐这么矫情的话,察颂这才拐着弯儿的发短信祝贺他,还用中文发给他表示隆重。

    霍莽看着短信轻轻扬起眉宇,如果不是好兄弟提醒,恐怕连他自己都忘了,今天是他十八岁生日。

    其实在曼普,十八,九岁的男人,家里孩子都有两三个了,更别提找个女人。

    好战的男人都有最原始的欲-望,霍莽年少方刚,血性激烈,他也有午夜降临时热烈旺盛的饥渴,但他不能。

    刚开始的日子,每一天他都在拳台上过活,每一天都在想着怎么不受伤,怎么能活下去。

    于他而言,在边境线那些动荡不安的国度,有命生存远远比在女人身上享乐更重要万倍。

    但今天不同,今天是他从地狱归来的重生,他太想念自己那时本该得到的“战利品”。

    那是半年前,珩城靠近边境的一场地下拳赛,拳王可以得到一笔千万巨款和一个被贩子拐来的绝品处-女。

    他至今记得她柔媚白皙的小脸,面庞鲜嫩欲滴,水汪汪的大眼灵动晶莹,碎花洋裙紧贴盈盈一握的腰肢,体态纤匀曼妙,气质高雅如兰。

    和东南亚那些黝黑的女孩不一样,那是他十八年来从没见过的精致昳丽,高贵典雅,一看就是被父母好好照顾在象牙塔里不谙世事的精致少女。

    拳赛开始之前,小姑娘被带上拳台,给终极对决的拳王候选人看。

    那场拳赛对于他来说没有悬念,他一眼就相中了小姑娘,想带她回家,给自己当老婆,再生几个漂亮孩子。

    当时,娇艳纤柔的小姑娘害怕的在他面前全身哆嗦,一个劲儿的娇声哭咛,梨花带雨的求他:“求求你,给我爸爸打个电话,你把我送回家,我爸爸会给你很多钱的...”

    “我不缺钱。”他那会儿对小姑娘讲话粗糙又直白,用带着粗茧的指腹摩挲她滑腻白皙的脸庞,“我缺老婆。我赢了,你就得跟我睡觉结婚生孩子。”

    小姑娘被吓得一怔,扑通跌坐在拳台旁边,双手捂脸哭得泣不成声:“求求你,我还是个学生,我想回家...”

    再后来,他因为那小姑娘,想尽快赢得心急了些,没收住手,将上届拳王打成三级残废,警方将他关进精神病院,说是医生鉴定他有极端暴力狂躁症。

    他的“战利品”也被警方送回了家,从那以后音讯全无。

    夜里,凉风拂过他俊魅深邃的五官,风丝都听得懂他心里的遗憾。

    再痛惜也没用,他已经站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而现在距离直升机起飞回曼普还有不到二十四小时。

    玻璃转门近在眼前,酒店大堂金碧辉煌,环境着实优美,旁边还紧邻高尚古典的音乐厅。

    他欣赏不来,只想着当个催眠曲儿,小时候在村寨里,他阿妈是大陆来的女人,就喜欢放这种曲儿,一放他就犯困。

    霍莽抬步刚要走向酒店转门里面,音乐厅门口传来一声小姑娘细如柔丝的两声呼唤。

    “mama—”

    “mama,我在这里—”

    这声音太熟悉,熟悉的简直能和半年前那个在他面前哀哀戚戚求他的女孩融为一体。

    霍莽循声望去,黑褐锐利的瞳孔急剧收缩,锁定在女孩白皙剔透的娇媚侧颜,轻风掠过她几缕乌黑发丝,吹拂着她身上的棉布白裙,小腰纤细,曲线傲人,比他半年前见到她的时候,更诱人垂涎。

    他心中大喜,这是他丢失的“战利品”,这个绝艳的少女半年前就应该躺在自己的床上。

    可现在,她站在音乐厅前面,优雅地提着小提琴的黑盒子向母亲走去,温声道:“您和爸爸太忙了,我练完琴可以自己打车回家,要不您让李叔来接我也行。”

    母亲见自己女儿安全出现在自己眼前,接过女儿手里的小提琴,呼了一口气,道:“傻孩子,你一个人出来练琴爸妈就够不放心得了。半年前那事可把妈吓得现在都在做噩梦。”说完连忙又推着女儿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子。

    “没事了,妈,您女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少女笑靥夺目,不想提起那件可怕的事,还反过来安慰母亲,“我们快回家吧,meimei在家里等的都该饿了。”

    等一对母女的身形钻进车门,车子引擎刚启动上路,随即一辆出租车紧紧跟在后面,在车后座少年如猎豹般凶猛的注视下,司机师傅不敢有半分马虎。

    霍莽目光如炬,牢牢盯向前面行驶的车子,拿起手机拨通号码给察颂去了个电话。

    “颂,明天我回不去了。”

    “什么?!”那边怒吼!

    “我找到了。”他剑眉微挑,话语里是抑不住的喜意,“那个女孩儿,半年前我本该得的战利品。”

    “你...!”察颂在电话里气急败坏,怒声连天,“那个人贩子拐到拳台的小丫头有个屁!你为了睡个小处-女把人打残进精神病院蹲半年,你出来还他妈想睡,大陆的女人是死绝了吗?!”

    “颂。”霍莽轻捏眉心,粗沉驳了句,“这是要给我生孩子的老婆。”

    电话那头的气焰熄了些,口不遮拦地问他:“你确定这小丫头能给你生孩子?她有大咪咪和大屁股吗?”

    他闭上眼,回忆起半年前的初遇和刚才的一瞥,虎口磨了磨下巴,喉结一滚道:“应该不小。”

    “结婚也得滚回来结,带她给你阿爸阿妈磕头才算。”察颂压压脾气提醒他,这是曼普的规矩,是他们那个常年动乱战争的村寨立下的规矩。

    “好。”他沉声答应,似是宣誓,“带回去,给我阿爸阿妈磕头。”

    察颂若有似无一声叹息挂断电话。

    前面车子已经驶入高档洋房小区,他没让出租车跟进,反而下车徒步走进小区,随着车尾灯的光找到那对母女的行驶位置。

    他隐蔽在暗处,目光阴鸷黑沉,紧盯着那对母女下车走入单元门的背影。

    不一会儿,娇柔纤细的少女独自折回楼外,她还没意识到有豺狼虎豹在附近,正饥肠辘辘地等待捕捉自己。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琴丢了...”她从母亲的车后座取出琴盒,转身的一瞬间细滑额头撞上坚硬无比的胸膛。

    少女还没来得及反应,她下意识地刚想尖叫,樱桃粉唇瞬间便被一只粗粝大掌捂住,双臂被另一只大掌反扣在身后,坚而有力的臂弯固在她纤盈腰间。

    小提琴的盒子应声摔在地面发出响声。

    她眼里含泪,不断摇头发出呜呜的声音,找人求救。

    面前,一道狂野炽热的气息渐渐伏低,热气拂过她小巧耳畔,太久了,她让他想的魂牵梦萦,他太饥渴难挨,忍不住轻舔了下少女粉而小巧的耳珠。

    她被这一舔更是全身战栗,腰肢扭动哭个不停,泪泽如珍珠顺着眼眶流入他掌心。

    这野蛮强横的气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夜色沉沉,他弯下脊背,薄唇附在少女耳畔,侵略性的低哑似是宣告:

    “晚晚,我的战利品,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