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偷窥
第十三章 偷窥
简体版☆彡(繁体版往下拉) 这些时日,沈佑君在乔公馆中,每日除了偶尔下楼吃饭,她基本都在这间三十平米的客卧里度过。 三天前的夜里,乔景禹给她带来了崔志文的消息。 三名中共特派员一星期前就已被秘密执行了死刑。 这其中就包括崔志文。 听到噩耗的一霎那,她没有号啕大哭,也没有歇斯底里。 相反,她只是坦然一笑。 这些日子,她想的很明白。自己与崔志文之所以能走在一起,最大的原因是他们有着共同的理想,并且都如此坚定。 他们早将个人的生死置之度外。 他们不曾海誓山盟,却都互相答应对方,如若哪天有人先自己而离去,留下的那个务必要替对方继续他们未完成的事业。 他们的爱情,比起这世上很多掺杂个人利益的情感更要牢不可破。 沈佑君是欣慰的。 三天了,她不想再让崔志文拿生命替自己换来的时间耗费下去。 是时候离开了,到那些需要她的地方去。 她从床底下拉出自己的藤制行李箱,从箱子里的一叠衣物中抽出一封信展开来。 这封崔志文写给乔景禹的信,此时已成为了绝笔。 纤细的手指轻轻抚着信上的每一个字迹,眼中噙着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它们掉落,生怕它们会打湿手中这些好看的文字。 沈佑君小心翼翼地叠好信,拿在手中,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卧房内,季沅汐半小时前刚从“育德女中”回来,此刻她正悠闲地坐在阳台上晒着太阳。 她微眯着眼,斜靠在阳台上的藤椅里。 明媚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脸上。白嫩的脸蛋上,被阳光照着双颊起了点红晕。 她的手捏着银色小勺,轻轻搅动着白瓷杯中的咖啡,心里正想着早上的事。 如若没有发生早上那些令人有些气恼的事,乔景禹帮了自己的忙,她是无论如何也要当面感谢的。 可如今,这些话她如何张口? 不道谢,多少有些没良心。道谢,又觉得像是原谅了他的行为。 季沅汐不由地黛眉微蹙。 心下正有些烦乱,便听到一阵细弱的敲门声。 恍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没过多会儿,敲门声再次响起。 她起身走到门口,一开门,便看到一身月白旗袍的沈佑君正站在门口。 在乔公馆休养了几日,沈佑君的脸上也渐渐有了些血色。此时,她虽未施粉黛,但气色看起来却比那会儿刚进乔公馆时要好得多。 “沈小姐?有什么事吗?” 季沅汐有些疑惑,这沈佑君自打进了乔公馆,几乎不怎么出房门,她们二人也鲜少碰面,此时她能找上门来,定是有事。 “夫人,能请我进去坐坐吗?”沈佑君微笑着说道。 “快请进吧,我正在喝咖啡,沈小姐也来一杯吗?” 季沅汐说着便想将沈佑君请到阳台那处。 沈佑君进屋关门后,拉住了季沅汐的手腕。 “夫人,今日我来,是有些重要的事想说。” 沈佑君的声音压低了许多。 季沅汐也渐渐意识到,恐怕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走到阳台,把门关严。 二人分坐在沙发两端。 “弟妹,按着我的丈夫,我应当叫你一声弟妹。” 季沅汐闻言,不禁瞪大了双眼。 “我的丈夫崔志文,与子珩是在美国西点军校时的校友。他们二人交情匪浅,虽后来立场不同,但彼此的情谊却从未因此而淡过。 志文后来遭难,便将我托于子珩,因我身份特殊,子珩不得已才在人前人后多番做戏掩护。 我心里对你实在多有歉疚。” 沈佑君说着,便拿出那封信,递给了季沅汐。 季沅汐默默看完,半晌无语,眼里也有些模糊。 “如今,志文走了。我也该去继续我们的理想。” 沈佑君拉过季沅汐的手,放在自己有些冰凉的手中。 “别哭,你应该替我们高兴。我和志文也很替子珩高兴,能看得出来他是爱慕你的。以后你们好好的,有机会咱们还会再见面。” 沈佑君说着,也有些不舍。 有些人并不会因为相处的时间短就不能成为朋友,茫茫人海中,便有一种相识即相知的朋友存在,这种朋友最是难得。 当沈佑君第一次见到季沅汐,便觉得如果她们有机会,一定会成为特别要好的朋友。 沈佑君伸手拭去季沅汐脸上的泪。 “佑君jiejie,到时候我可以去送你吗?” 季沅汐小心翼翼地叠好手中的信,交还给沈佑君。 她觉得自己原来并不是那么爱哭的,也不知是不是被他们的爱情所打动,还是这些时日确实压抑的有些久。 “这事儿我和子珩商量商量,他同意就行。” 沈佑君看着身边破涕为笑的季沅汐,心下越是掩藏不住对这姑娘的喜爱。 两日后的夜里,沈佑君在乔景禹的安排下,随着军用物资隐秘南下至广州。 季沅汐和乔景禹并排坐在一辆美式别克轿车后座上,静静地目送沈佑君的离开。 自沈佑君离开后,二人的误会原本也该就此解开。 但这陆军署也不知有什么天大的事,乔景禹最近忙的几乎都见不着人,就算夜里回来也是宿在书房,天还没亮就出门。 两人几乎就没有见面的时候。 季沅汐似乎也都忘了乔景禹的存在。现下她已经复学,每日早出晚归,学校的学习生活让她仿佛又回到了未出嫁的日子。 这日,放学后,季沅汐和她的同学白玉姝一左一右的走在周泽明的身边。 这位周先生,是这学期新来的国文老师。他容貌清秀,总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青灰色的长袍随着他的走动,衣袂翩翩、儒雅非常。在学生中颇有人气。 而季沅汐更佩服此人的文学造诣,每到国文课,便竖直了耳朵听,边听还边用笔记下,生怕漏掉一个字。 今日,她将自己前些日子写的一篇文章带来,想要听听周泽明的意见,便约了白玉姝在放学时一起找到了他。 乔景禹坐在车后座上,双手握拳放在腿上,一眼不错地盯着季沅汐和周泽明走出“育德女中”的大门。 虽然此时,周泽明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人,但此时的乔景禹只能看到他们二人在说说笑笑。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自季沅汐复学以来,他虽每日不着家,却总是每天吩咐何进,在这个时间从陆军署开车带他到“育德女中”对面的书纸铺。 不下车,他就静静地坐在车里,抽着烟,看着季沅汐出来,等乔公馆的司机接上她,自己才再回陆军署。 这种状态像极了当初自己刚回国那会儿。 那会儿他刚回国,在“三言书局”他又见到了那个在雨中跑开的小姑娘,他就再也左右不了自己的心。 那会儿只要陆军署不忙,他就会到“育德女中”大门的对面,偷偷看几眼放学出来的季沅汐。 她就像自己的一剂药,不吃定会难受,吃了只会更加上瘾。 是良药,是毒药,他都甘之如饴。 但像今日这般情形,乔景禹却是第一回遇上。哪怕季沅汐对着她的表哥章启云时,也从没有流露出这般崇拜的眼神。 乔景禹现下心里有些窝火,加上这几日没有休息好,眼里的红血丝愈加明显。 “阿进,推了晚上吕次长的饭局,就说我身体不适,改日再聚。” 乔景禹揉了揉太阳xue,看着季沅汐上了乔公馆的车,又看了一眼仍在原地对着季沅汐颔首的周泽明,眯了眯眼。 “回公馆。”乔景禹冷冷地吩咐何进。 “是!” 坐在前面的何进,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来自后座上的阴鸷眼神。 他背脊一凉,猛地踩下油门,汽车嗖一下飚了出去。 季沅汐到家吃过晚饭,在花园里散步消食。 一面走着,一面还在想着周泽明对自己文章的看法。 “写文最忌赘述过多、空洞无言,而失了原本的真情实感。” 季沅汐反复将周泽明的这句话来回琢磨。觉着自己应该再多看看一些名家名作,方能真正体会。 她如此想着,便上楼走到了书房门口。她掏出书房钥匙,对着锁眼轻轻转动,门便开了。 乔景禹坐在办公椅上,两条腿自然交叉着翘在办公桌上,军装被扔在沙发上,身上的白衬衣微敞着领口,嘴里叼着烟,吞云吐雾间,仍能透过烟雾隐隐约约看到喉结在上下滑动…… 乔景禹今日一反常态,早早回了家,让此时的季沅汐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俩已经有很多日没见过面了,加上这些时日的学校生活,让季沅汐都快忘了自己是个已婚女人了。 她慌乱地向门外退去,正想带上门,就被乔景禹叫住了。 “你进来。” 乔景禹放下一双长腿,将烟捻灭在烟灰缸里。 “我来找两本书就走。” 季沅汐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进去。她显然没想和乔景禹做过多交流,而是径自走到了那排属于她的书架前,开始慢慢地挑书。 她身上还穿着未来得及换下的“育德女中”校服。 浅蓝色的上衣在她身上更显素净。而窄小的腰身与饱满圆润的胸型却形成鲜明对比。 宽大的七分喇叭袖,只要她一抬手,便能让人看清袖子下掩藏着的纤纤柔荑。 两股墨色长辫垂于臀处,只要她稍稍一动,鞭梢便也随着轻摆。 黑色的长裙下,一双长筒白袜紧紧包裹在她修长纤细的小腿上。 她这一身学生样的打扮,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出现在乔景禹的眼前。 乔景禹额角沁出些薄汗,他感到有些闷热,便又解开了一粒衬衣的扣子。 季沅汐安静地站在书架前,挑出了几本书拿在手里,正要转身出去。 却被乔景禹在背后一把搂住了。 “别走……” 乔景禹把头低下,窝在她的颈侧,低声细语。 季沅汐想挣扎,却被他如铁臂一般的手箍得更紧了。 “还在怪我?” 乔景禹的声音略带沙哑,却更加迷惑人心。 “那日是我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错?什么错?” 季沅汐有些心软,却又想故意刁难他一番。 “不该强迫你。” “还有呢?” “不该装失忆。” “还有呢?” “沈佑君的事儿,我不是有意瞒你,是这件事确实太过复杂危险。” “我说的不是这个。” 季沅汐趁他松手,便转过身面对他。 “总之我都错了,夫人罚我便是。” 乔景禹见季沅汐不再冷着自己,脸上的笑意想藏都藏不住了。 “那可不行,不知道错哪儿就罚,下回还犯,岂不是白罚?” 季沅汐撅着嘴,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脑门。 “那还请夫人赐教?” 说着便想去吻她撅着的粉嫩小嘴,却被季沅汐拿手挡住了。 他的唇,碰上她的手心,有些痒痒的,季沅汐又收回了手。 “犯了错,还不及时认错,拖到今日便是最大的错。”季沅汐说着转过身去,佯怒道。 “我认罚,我认罚,下回绝不再犯!” 乔景禹说着便又搂上了她的腰,嘴唇刚触到她的耳垂,就让季沅汐推开了。 “先罚了再说!” 季沅汐挣脱他的怀抱,指了指办公桌后的椅子,示意他坐过去。 乔景禹有些纳闷,却也乖乖地坐了过去。 季沅汐走到窗边,解下系着窗帘的绑带,走向乔景禹。 “背过手去!” 乔景禹笑着,却还是疑惑。 只见季沅汐用窗帘的绑带将乔景禹的两只手,紧紧地拴在了椅子后面…… PS: 乔景禹:家风实在严厉!夫人实在彪悍! 季沅汐:再啰嗦,把嘴也堵上! 孟德的小公主:(捂脸……) 下章准备开车咯!18岁以下请勿上车! 繁體版☆彡 這些時日,沈佑君在喬公館中,每日除了偶爾下樓吃飯,她基本都在這間三十平米的客臥里度過。 三天前的夜裡,喬景禹給她帶來了崔志文的消息。 三名中共特派員一星期前就已被秘密執行了死刑。 這其中就包括崔志文。 聽到噩耗的一霎那,她沒有號啕大哭,也沒有歇斯底里。 相反,她只是坦然一笑。 這些日子,她想的很明白。自己與崔志文之所以能走在一起,最大的原因是他們有著共同的理想,並且都如此堅定。 他們早將個人的生死置之度外。 他們不曾海誓山盟,卻都互相答應對方,如若哪天有人先自己而離去,留下的那個務必要替對方繼續他們未完成的事業。 他們的愛情,比起這世上很多摻雜個人利益的情感更要牢不可破。 沈佑君是欣慰的。 三天了,她不想再讓崔志文拿生命替自己換來的時間耗費下去。 是時候離開了,到那些需要她的地方去。 她從床底下拉出自己的藤制行李箱,從箱子里的一疊衣物中抽出一封信展開來。 這封崔志文寫給喬景禹的信,此時已成為了絕筆。 纖細的手指輕輕撫著信上的每一個字跡,眼中噙著淚水,卻強忍著不讓它們掉落,生怕它們會打濕手中這些好看的文字。 沈佑君小心翼翼地疊好信,拿在手中,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臥房內,季沅汐半小時前剛從「育德女中」回來,此刻她正悠閒地坐在陽台上曬著太陽。 她微眯著眼,斜靠在陽台上的藤椅里。 明媚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臉上。白嫩的臉蛋上,被陽光照著雙頰起了點紅暈。 她的手捏著銀色小勺,輕輕攪動著白瓷杯中的咖啡,心裡正想著早上的事。 如若沒有發生早上那些令人有些氣惱的事,喬景禹幫了自己的忙,她是無論如何也要當面感謝的。 可如今,這些話她如何張口? 不道謝,多少有些沒良心。道謝,又覺得像是原諒了他的行為。 季沅汐不由地黛眉微蹙。 心下正有些煩亂,便聽到一陣細弱的敲門聲。 恍然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沒過多會兒,敲門聲再次響起。 她起身走到門口,一開門,便看到一身月白旗袍的沈佑君正站在門口。 在喬公館休養了幾日,沈佑君的臉上也漸漸有了些血色。此時,她雖未施粉黛,但氣色看起來卻比那會兒剛進喬公館時要好得多。 「沈小姐?有什麼事嗎?」 季沅汐有些疑惑,這沈佑君自打進了喬公館,幾乎不怎麼出房門,她們二人也鮮少碰面,此時她能找上門來,定是有事。 「夫人,能請我進去坐坐嗎?」沈佑君微笑著說道。 「快請進吧,我正在喝咖啡,沈小姐也來一杯嗎?」 季沅汐說著便想將沈佑君請到陽台那處。 沈佑君進屋關門後,拉住了季沅汐的手腕。 「夫人,今日我來,是有些重要的事想說。」 沈佑君的聲音壓低了許多。 季沅汐也漸漸意識到,恐怕是真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她走到陽台,把門關嚴。 二人分坐在沙發兩端。 「弟妹,按著我的丈夫,我應當叫你一聲弟妹。」 季沅汐聞言,不禁瞪大了雙眼。 「我的丈夫崔志文,與子珩是在美國西點軍校時的校友。他們二人交情匪淺,雖後來立場不同,但彼此的情誼卻從未因此而淡過。 志文後來遭難,便將我托於子珩,因我身份特殊,子珩不得已才在人前人後多番做戲掩護。 我心裡對你實在多有歉疚。」 沈佑君說著,便拿出那封信,遞給了季沅汐。 季沅汐默默看完,半晌無語,眼裡也有些模糊。 「如今,志文走了。我也該去繼續我們的理想。」 沈佑君拉過季沅汐的手,放在自己有些冰涼的手中。 「別哭,你應該替我們高興。我和志文也很替子珩高興,能看得出來他是愛慕你的。以後你們好好的,有機會咱們還會再見面。」 沈佑君說著,也有些不捨。 有些人並不會因為相處的時間短就不能成為朋友,茫茫人海中,便有一種相識即相知的朋友存在,這種朋友最是難得。 當沈佑君第一次見到季沅汐,便覺得如果她們有機會,一定會成為特別要好的朋友。 沈佑君伸手拭去季沅汐臉上的淚。 「佑君jiejie,到時候我可以去送你嗎?」 季沅汐小心翼翼地疊好手中的信,交還給沈佑君。 她覺得自己原來並不是那麼愛哭的,也不知是不是被他們的愛情所打動,還是這些時日確實壓抑的有些久。 「這事兒我和子珩商量商量,他同意就行。」 沈佑君看著身邊破涕為笑的季沅汐,心下越是掩藏不住對這姑娘的喜愛。 兩日後的夜裡,沈佑君在喬景禹的安排下,隨著軍用物資隱秘南下至廣州。 季沅汐和喬景禹並排坐在一輛美式別克轎車後座上,靜靜地目送沈佑君的離開。 自沈佑君離開後,二人的誤會原本也該就此解開。 但這陸軍署也不知有什麼天大的事,喬景禹最近忙的幾乎都見不著人,就算夜裡回來也是宿在書房,天還沒亮就出門。 兩人幾乎就沒有見面的時候。 季沅汐似乎也都忘了喬景禹的存在。現下她已經復學,每日早出晚歸,學校的學習生活讓她彷彿又回到了未出嫁的日子。 這日,放學後,季沅汐和她的同學白玉姝一左一右的走在周澤明的身邊。 這位周先生,是這學期新來的國文老師。他容貌清秀,總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青灰色的長袍隨著他的走動,衣袂翩翩、儒雅非常。在學生中頗有人氣。 而季沅汐更佩服此人的文學造詣,每到國文課,便竪直了耳朵聽,邊聽還邊用筆記下,生怕漏掉一個字。 今日,她將自己前些日子寫的一篇文章帶來,想要聽聽周澤明的意見,便約了白玉姝在放學時一起找到了他。 喬景禹坐在車後座上,雙手握拳放在腿上,一眼不錯地盯著季沅汐和周澤明走出「育德女中」的大門。 雖然此時,周澤明的身邊還有另外一人,但此時的喬景禹只能看到他們二人在說說笑笑。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自季沅汐復學以來,他雖每日不著家,卻總是每天吩咐何進,在這個時間從陸軍署開車帶他到「育德女中」對面的書紙鋪。 不下車,他就靜靜地坐在車里,抽著煙,看著季沅汐出來,等喬公館的司機接上她,自己才再回陸軍署。 這種狀態像極了當初自己剛回國那會兒。 那會兒他剛回國,在「三言書局」他又見到了那個在雨中跑開的小姑娘,他就再也左右不了自己的心。 那會兒只要陸軍署不忙,他就會到「育德女中」大門的對面,偷偷看幾眼放學出來的季沅汐。 她就像自己的一劑藥,不吃定會難受,吃了只會更加上癮。 是良藥,是毒藥,他都甘之如飴。 但像今日這般情形,喬景禹卻是第一回遇上。哪怕季沅汐對著她的表哥章啓雲時,也從沒有流露出這般崇拜的眼神。 喬景禹現下心裡有些窩火,加上這幾日沒有休息好,眼裡的紅血絲愈加明顯。 「阿進,推了晚上呂次長的飯局,就說我身體不適,改日再聚。」 喬景禹揉了揉太陽xue,看著季沅汐上了喬公館的車,又看了一眼仍在原地對著季沅汐頷首的周澤明,眯了眯眼。 「回公館。」喬景禹冷冷地吩咐何進。 「是!」 坐在前面的何進,不用回頭,都能感受到來自後座上的陰鷙眼神。 他背脊一涼,猛地踩下油門,汽車嗖一下飈了出去。 季沅汐到家吃過晚飯,在花園裡散步消食。 一面走著,一面還在想著周澤明對自己文章的看法。 「寫文最忌贅述過多、空洞無言,而失了原本的真情實感。」 季沅汐反復將周澤明的這句話來回琢磨。覺著自己應該再多看看一些名家名作,方能真正體會。 她如此想著,便上樓走到了書房門口。她掏出書房鑰匙,對著鎖眼輕輕轉動,門便開了。 喬景禹坐在辦公椅上,兩條腿自然交叉著翹在辦公桌上,軍裝被扔在沙發上,身上的白襯衣微敞著領口,嘴裡叼著煙,吞雲吐霧間,仍能透過煙霧隱隱約約看到喉結在上下滑動…… 喬景禹今日一反常態,早早回了家,讓此時的季沅汐有些不知所措。 他們倆已經有很多日沒見過面了,加上這些時日的學校生活,讓季沅汐都快忘了自己是個已婚女人了。 她慌亂地向門外退去,正想帶上門,就被喬景禹叫住了。 「你進來。」 喬景禹放下一雙長腿,將煙捻滅在煙灰缸里。 「我來找兩本書就走。」 季沅汐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了進去。她顯然沒想和喬景禹做過多交流,而是徑自走到了那排屬於她的書架前,開始慢慢地挑書。 她身上還穿著未來得及換下的「育德女中」校服。 淺藍色的上衣在她身上更顯素淨。而窄小的腰身與飽滿圓潤的胸型卻形成鮮明對比。 寬大的七分喇叭袖,只要她一抬手,便能讓人看清袖子下掩藏著的纖纖柔荑。 兩股墨色長辮垂於臀處,只要她稍稍一動,鞭梢便也隨著輕擺。 黑色的長裙下,一雙長筒白襪緊緊包裹在她修長纖細的小腿上。 她這一身學生樣的打扮,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出現在喬景禹的眼前。 喬景禹額角沁出些薄汗,他感到有些悶熱,便又解開了一粒襯衣的扣子。 季沅汐安靜地站在書架前,挑出了幾本書拿在手裡,正要轉身出去。 卻被喬景禹在背後一把摟住了。 「別走……」 喬景禹把頭低下,窩在她的頸側,低聲細語。 季沅汐想掙扎,卻被他如鐵臂一般的手箍得更緊了。 「還在怪我?」 喬景禹的聲音略帶沙啞,卻更加迷惑人心。 「那日是我錯了,別生氣了,好不好?」 「錯?什麼錯?」 季沅汐有些心軟,卻又想故意刁難他一番。 「不該強迫你。」 「還有呢?」 「不該裝失憶。」 「還有呢?」 「沈佑君的事兒,我不是有意瞞你,是這件事確實太過複雜危險。」 「我說的不是這個。」 季沅汐趁他鬆手,便轉過身面對他。 「總之我都錯了,夫人罰我便是。」 喬景禹見季沅汐不再冷著自己,臉上的笑意想藏都藏不住了。 「那可不行,不知道錯哪兒就罰,下回還犯,豈不是白罰?」 季沅汐撅著嘴,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腦門。 「那還請夫人賜教?」 說著便想去吻她撅著的粉嫩小嘴,卻被季沅汐拿手擋住了。 他的唇,碰上她的手心,有些癢癢的,季沅汐又收回了手。 「犯了錯,還不及時認錯,拖到今日便是最大的錯。」季沅汐說著轉過身去,佯怒道。 「我認罰,我認罰,下回絕不再犯!」 喬景禹說著便又摟上了她的腰,嘴唇剛觸到她的耳垂,就讓季沅汐推開了。 「先罰了再說!」 季沅汐掙脫他的懷抱,指了指辦公桌後的椅子,示意他坐過去。 喬景禹有些納悶,卻也乖乖地坐了過去。 季沅汐走到窗邊,解下系著窗簾的綁帶,走向喬景禹。 「背過手去!」 喬景禹笑著,卻還是疑惑。 只見季沅汐用窗簾的綁帶將喬景禹的兩只手,緊緊地拴在了椅子後面…… PS: 喬景禹:家風實在嚴厲!夫人實在彪悍! 季沅汐:再囉嗦,把嘴也堵上! 孟德的小公主:(捂臉……) 下章準備開車咯!18歲以下請勿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