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青鸟

    常菲心绪不宁地翻着图鉴，神兽们纯洁的眼神也没能净化她的心灵。

    忽然，常菲仿佛听到哪里传来“唧唧”的细小叫声，清脆动听，让人联想到冰瓷碎裂的声音。

    她不知是什么，手指轻点着下巴回头看去。

    船舱门口的台阶上，身着皓白长衫的凌昕靠着木门闲适坐着，他微微低着头，玉白的长指似在拨弄着放在大腿上的什么小小东西。

    常菲想到了那是什么，她站起身，拎起裙摆朝他碎步跑过去。

    她来到凌昕身边，垂头贴近他。

    一丝垂落长发轻轻摇摆，似乎触碰到了凌昕的脸颊，他的嘴唇几不可见地微动了下。

    常菲被凌昕腿上的两个青色毛线团吸引住了。那是两只拇指大小的小小鸟，在凌昕腿上白色的布料上滚动。

    “它们孵出来了！”常菲指着小鸟对凌昕说。她不敢大声说话，但又按捺不住惊奇。

    “是三足青鸟吗？”她刚才还在书上翻到了。

    常菲兴奋地蹲下身子，脸凑得很近，几乎贴到凌昕的腿上。

    两只小鸟纯然青色的羽毛不带一丝杂质，嫩黄的喙啄着凌昕的手指，不时发出常菲刚才听到的悦耳的叫声。

    “不是不理我吗？”凌昕一直低着头，冷不丁说道。

    “啊…”常菲有些尴尬，她表现得太明显了吗。“没……”她说。

    “为什么？”

    “……”

    常菲索性赖皮起来：“都说了没有不理你……啊，它们叫什么名字？”

    凌昕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睑，随着她换了话题。

    “还没起。雌的叫无双，雄的叫天下怎么样？”

    常菲眨巴眨巴眼：“很霸道呀！”

    凌昕看她明明觉得很土却配合地夸奖的神情就好笑。他拇指轻扫过常菲柔嫩的脸颊：“逗你的。雌的叫花开，雄的叫不败。”

    虽然这一套名字也没有很时尚，但是……想到其中的意思，常菲嘴角微微翘起：“嗯。”

    然后这个夜晚剩下的时间，就是凌昕远远看着常菲在逗鸟……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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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

    因为到了天宫界内，空中来来往往办差、朝拜的仙人越来越多。

    许多仙官经过大船便停下向凌昕常菲行礼。

    今时不同往日，仙人们心中啧啧称叹。

    过去都说政治联姻害人不浅，现在看看，谁不说小公主眼光一绝？看中的凌昕神君不仅品貌非凡，还对她宠爱万千。嫉妒红了天界万千仙子的眼。

    想想也是，谁能不珍惜落魄时还倾心相随的女人呢？也是凌昕神君有福气才能遇上。

    之前凌昕在北地的事迹已经洗刷了污名。如今他要成帝君了，即便仍再有心中不服的人，也说不出什么了。

    常菲和凌昕一路接受仙人们的问候和祝贺，直到天宫门口。

    这时一个小仙童从两人身后绕上来，蹦蹦跳跳的，像是有什么事要去做。

    常菲认识他，是月下老人的小徒弟宗简，因为资质极佳，长大还当红娘太屈才，所以也在书斋读书的。

    宗简发现了常菲显然很惊喜：“公主你回来了！呆多久呀……”

    他声音忽然一滞，看见了凌昕。宗简有点嫌弃地撇撇嘴。

    “哎是你呀。”

    常菲有些奇怪：“你们认识吗？”

    “是呀，这个大哥哥以前经常来看你……被我发现了还不许我说……哎哎哎你再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