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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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是个活宝,很受周围人欢迎。”徐栖定说,“我记得他在他们班有个绰号叫笑话大王,因为讲笑话很厉害,总是把大家逗得非常开心。但那阵子大概是江郎才尽,因为想不出新鲜的笑话很着急,就让我替他出谋划策。” “哦——然后他转述你的笑话给同班同学听,以此来保住他笑话大王的名号?” “是这样。” 盛放水果的碟子见了底,不知不觉好多下肚。邹却抱着膝盖,静了会又问:“……为什么愿意和我讲这么多。” 一直以来他都笃信,向他人袒露自己的脆弱是顶级危险的行为。可徐栖定选择把回忆讲给他听,虽然用的是再正常不过的语气,可任谁都能听出来,那些其实都属于伤疤。 “感觉你好像很想知道,所以说了。”沉默几秒,徐栖定回答。 “有更高兴一点吗。” 怎么会高兴。邹却又觉得眼睛发热,好像眼皮下藏的不是眼球,而是颗被太阳炙烤的葵花籽。 既然是关乎你的脆弱,我当然也会跟着一起心痛啊。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手又探过来,抚上他的脸颊。 “能不能亲。”徐栖定问。 回答他的却是主动贴上来的唇。好像一头横冲直撞的小兽,邹却不熟练地试图掌控吻的主导权,很轻易便被反客为主。攥住对方衣服的手失了力气,只要在徐栖定那里,他似乎总能化成一团柔软的橡皮泥。 可拉,可扯,想把自己塑成那人心脏的形状,住进他的身体里去。 分开时已是气喘吁吁。头往人肩上埋,邹却听见徐栖定轻哂:“以后是不是得常常让你高兴啊。” 他不吭声,半晌才声音闷闷地说:“你有没有想过要做一些很出格的事情。” “嗯?” “就像报复性买桌游那样啊。”邹却抬起头,直视面前人的眼睛,“连桌游都玩不了的童年,能有意思到哪儿去啊。再长大一些也一样吗,你有想过把正常的青春弥补给自己吗?” “那你说说看,什么样才算正常。” 邹却有些答不上来了。 徐栖定又说:“我只知道大多数人的青春都很无聊,也没有意义。” “也包括你。” “嗯,也包括我。” “但那时候还会有渴望。” “什么渴望?” “对抗那些无聊、无意义,试图打破枷锁。”邹却说,“你没有过吗?” “……有。”到底还是认同,“很多一闪而过的念头,不过往往是无疾而终。” 因为在那个年纪,很多“试图打破”并改变不了什么。就好像,他也曾瞒着田岚偷偷在小学食堂吃过几顿午饭,可咽下肚的眼泪无法重新回到眼眶,某种很可怕的困顿也无法在记忆里被抹除。 “我想到之前看过的一个,日本的小短片。”邹却低头在手机上搜索,“讲四名无所事事的小镇少女把几百条金鱼放进中学泳池。” “就只是因为无所事事?” “嗯,像你说的那样,青春的本质是虚无。荒诞而蓬勃的疯狂是在喷泉一样爆发的无聊中才诞生的。” 两个人窝在沙发上,头靠头一起安静地看完了那部短片,听偷走金鱼的少女们唱,在一个荒无人烟的海,我想测试你对我的爱。 “充满不羁的幻想,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徐栖定点评。 “所以我还挺羡慕她们。”邹却说,“虽然完全没有意义,但她们至少把那些幻想付诸现实了。” “你也想?”徐栖定笑了笑,“已经送了你三条金鱼,但没办法去偷四百条金鱼给你。” 又开始油腔滑调。邹却瞪他一眼,清清嗓子准备讲些别的,便听徐栖定接着说:“但其实,我也有干过用离经叛道去证明自己有在活着的事。倒不是偷,是抢。” “怎么?” “高考前一天吧,和狄明洄一起打劫了隔壁班体育委员。” 打劫这种词,放在徐栖定身上实在是有些违和。不知怎么的,邹却脑海里自动幻想出那两人头罩丝袜鬼鬼祟祟的模样,没等听见下文就已经忍不住想要笑出声。 “笑什么?”徐栖定去捏他的下巴。 邹却求饶似的往后缩:“没什么……你快讲讲。” “打劫对象不是什么好人。”徐栖定勉强放过了他,不轻不重地拧一把他的脸,“仗着人高马大就为非作歹,欺负过不少人。当时我们班上有个女生,在明确拒绝多次的情况下,还不断被他各种sao扰,狄明洄看不下去,就偷偷跟我商量想要整他。” “所以那天晚自习下课,回寝路上我们打劫了他的眼镜。刚好那人是个高度近视,离了眼镜虽然不至于变瞎,但战斗力还是削弱很多。” “所以你们两个把他揍了一顿?” “本来没准备揍。”徐栖定回忆了几秒,“按照原本的计划,我们是想把他的书包也一并打劫了,然后找个地方丢掉。但那家伙拽着书包肩带死死不放手,最后只好给了几拳几脚就跑了。我在那之前从没打过架,所以确实算是出格了一次吧。” “他没报复你们啊?” “他哪里敢。我是没打过架,但另一位劫匪名声在外啊。” 邹却听了直笑,心想狄明洄也算是个传奇人物,听起来他的事迹倒比徐栖定有意思得多。等回去要采访采访曹抒,有个如此不省心的哥到底是怎样捱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