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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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紧赶到监察司大门前,就见谢恒的马车早已停在门口,她上前同朱雀行礼,随后便听谢恒道:“惜娘上来。” 洛婉清一场马车,便见谢恒坐在里面,他一身玄衣金冠,比朝服稍微闲适,但相对于平日,又更显郑重。 他淡淡扫了洛婉清一眼,不由得皱起眉头:“你就穿这样?” 洛婉清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自己是否穿得妥当,但谢恒一想,又颇为郑重点了点头道:“没事,你穿什么都好看。” 洛婉清一时无言,无奈开口,压低声提醒:“公子慎言。” 谢恒瞟她一眼,没有多说,只转头批着文书道:“宫宴一般只邀请王公贵族,和陛下喜爱的臣子。司使权力虽大,但对于归贵族公卿而言始终登不上台面,四使也不过随从。宫宴你便贴身跟着我,坐我身后。” 洛婉清闻言应声,谢恒想想,抬眸看她:“有些委屈,还望担待。” 洛婉清一愣,随后笑起来,只道:“公子说笑,这是应当的。” 谢恒摇摇头,却没多说。 只又同洛婉清说了些宫宴的礼节,随后便一起到了宫门。 谢恒的马车可以直入皇城,因此一直行到内宫门前,马车才停下来。 洛婉清上前替谢恒开了车门,朱雀备上脚踏,洛婉清先一步下车,随后站在一旁,抬起手来,迎着谢恒下车。 谢恒的手轻轻搭在她被衣袖遮住的手腕上,借着她的力走下马车。 周边王公贵族莫不如此,可洛婉清却觉得一道视线一直黏在自己身上。 洛婉清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便见李归玉正盯着她的方向,直到谢恒下了马车收手,李归玉才收起目光,领着紫棠青竹一起进了内宫。 谢恒也明显察觉,但也没有出声,只等朱雀收好脚凳,便领着两人一起进去。 内宫不允许携带兵器,在门口便将所有兵器收缴,等检查过后,三人便由宫女引领,一起走向内殿。 内殿此时尚未开宴,周边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见到谢恒进来,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但也只是扫了一眼,却也不敢上前。 谢恒领着洛婉清朱雀,由宫女带到皇帝右手边最近的位置上,他坐下之后,洛婉清和朱雀便跟着跪坐在后方。 三人孤零零坐在高处,下方臣子聚在一起说话,李归玉的位置在大厅第一排,但终究和谢恒不是一个台阶。他似是和众人都很熟悉,迎来送往,不停与人攀谈。 洛婉清远远观察着,谢恒回头看她一眼,没有出声,没一会儿,殿内人越来越多,与谢恒熟悉的官员也逐一入场,开始上前给谢恒敬酒。 众人一面敬酒,一面都下意识看向洛婉清,大家都明白谢恒带洛婉清来是为了什么,有些机敏的官员,甚至还开始给洛婉清敬酒,虽然没有多说,但恭维之意已表。 洛婉清喝了一巡,脸上有些发红,谢恒瞟她一眼,便出声道:“惜娘,你年纪尚小,头一次入宫,去花园看看吧。” 洛婉清知道是谢恒给她解围,点了点头,便趁机逃了出来。 她出门时,刚好看见张逸然进去,看见洛婉清,张逸然也是一愣,洛婉清朝他挤眉弄眼,想要劝他晚些进去,现在里面人都在敬酒,他进去,怕是几轮就倒下了。 可张逸然却看不明白,只灿然笑了笑,便点头进去。 洛婉清见他去的义无反顾,便知拦不住该死的鬼,便耸了耸肩,自己走了出去。 只是没想到,一出大殿,官员没了上司压制,更是放肆,她身边没了谢恒,众人便开始打量她,或是好奇,或是警惕,或是嫌恶…… 她自进东都以来,便满是风雨,朝臣对她早就熟知。 洛婉清有些守不住这样的打量,便往暗处行去,内殿外不远便是水榭,初春寒凉,水榭旁人少,她干脆走到亭中,坐着吹冷风,只是吹了一会儿,便听一个声音响起来:“今日是黄酒,颇为燥热,但若放任冷风侵袭,极易受寒。” 洛婉清听着,动作一顿,随后她假装没有听见,起身往外。 李归玉提着灯,站在亭子入口,平静道:“如今小姐连一句话都不愿同我说吗?” 洛婉清没有理会,李归玉轻声道:“我已与他们说好,若小姐愿意嫁给我,或是放弃追溯旧案,一切都可既往不咎。” 洛婉清听到这话,脚步停下,她冷眼回眸,不由得道:“你和谁说好?” “郑平生,王神奉。” 李归玉报出名字,洛婉清不由得觉得奇怪:“我害死了郑璧月,她本是你未婚妻,你如今帮我,郑平生还能说他既往不咎?” “他们更在意你能做什么。” “那看来他们是怕我。” 洛婉清明白过来,随后有些疑惑:“可这与婚嫁又有何干系?” “没有干系。只是于他们眼中,女子出嫁从夫,你嫁给我,就不可能待在监察司,日后困于后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说着,李归玉解释,“你主动放弃,或者无能为力,于他们而言都一样。” 可仅凭这些,还做不到让郑平生放过她。 洛婉清想了想,随后好奇:“你同他们做了交易?” “是。” “什么交易?” 洛婉清下意识开口,随后便意识到她不该问。 她问得太深,李归玉答她,不再是闲聊出于利益,她不想承情,立刻道:“不必回了,我自己查。” 说着她便想走,李归玉捏紧手中灯柄,有些艰涩道:“我的情谊,令小姐如此厌恶吗?” 洛婉清停住脚步,她想了想,终于还是道:“李归玉,我不利用感情,我与你之间只剩家仇和崔恒的命,没有其他。你不必为我做什么,也不必手下留情。江少言和洛婉清死在江南,那就让他们离开。” “可你活着。” 李归玉竭力控制着呼吸:“你活着,我怎么可能当他们死了?” “你杀了我爹,害了我家人,害死了崔恒。我爹杀了你师父,”洛婉清回头看他,“何必强求?” “我放不了手只能强求。” 李归玉明显不愿多言,最终转过头道:“若小姐不愿意嫁我,那就放弃追溯旧案。” “我若不放弃呢?” 李归玉没有出声,他想了片刻,轻笑了一声:“你会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 洛婉清看着他背影,不由得有些不安。 眼看着内殿人越来越多,她算着时间,也觉得该回去,便思索着李归玉的话,大步往内殿进去。 等回到内殿,她跪坐在谢恒身后,下意识抬头往李归玉看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一直在想他最后那句“你会的”。 他不是随便说话的人,他一定做了什么。 可他能做什么? 洛婉清思索着,视线便不由自主追着李归玉过去。 谢恒看她几眼,洛婉清都没察觉。 趁着朱雀出去取东西的时间,谢恒微微靠后,轻声道:“台下人多,惜娘看人怕是不便,想看谁不如同我说一声,我邀他上来同坐,如何?” 洛婉清闻言转头,看着谢恒似是为她着想的眼神,终于缓过神来。 “公子,”洛婉清颇有些无奈,“弓弦绷得太紧易断,人看得太紧,易跑。” 谢恒闻言颔首,似是明白,点头道:“受教。” 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李宗入殿的声音。 所有人如浪潮跪下,洛婉清也跟着谢恒跪下叩首,迎着李宗入殿。 李宗今日明显心情极好,步履轻盈,一路走到大殿上方坐下来,随后唤众人起身。 “今日元宵,正逢佳节,朕许久未曾与众卿共饮,特邀诸位前来,大家只当家宴,切勿拘束。” 众人谢恩,李宗又在上方说了些热场的场面话,便正式开席。 一时间丝竹管乐,整个大殿热闹非凡。 李宗拿了酒杯,转头看向谢恒,笑着道:“恒儿今年又长一岁了,来,朕敬你。” 这话比亲儿子都亲,洛婉清不由得看了谢恒一眼。 谢恒却是满不在乎模样,颔首道:“谢陛下记挂。” 李宗在上方,就同谢恒王神奉郑平生谢广成等一干高官聊天说话,说话间,大殿突然暗了下来。 众人一瞬惊慌,随后便见舞台上灯光忽亮,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的青年跪在烛火中间,随后琴声响起,青年缓慢起身。 众人慢慢反应过来,这是一场表演,李宗面露好奇,点头道:“有点意思。” 谢恒紧皱眉头,洛婉清看着台上身影,也觉不安。 青年在上方缓慢起舞,他动作干净利落,或喜或悲,洛婉清听了没片刻,便意识到这首琴曲,是《思亲cao》。 而台上之人的舞,也正是配合这首曲子的故事。 这首曲子,歌颂的乃舜的孝道。 舜生于卑微之境,父盲母逝,继母不慈,弟弟象桀骜顽劣。然而他却始终对家人极为友善,在家人试图杀害他时,他逃避不争,在家人落难时,他又立刻及时相助。 演奏者琴艺高朝,而台上独舞之人,随技艺普通,但情真意切,等最后他乖顺跪伏在地,琴声渐小,整个大堂烛火才彻底亮起来。 李宗静静看着台上不言,众人对视一眼,随即场上突然有人激烈鼓掌,掌声便如雷鸣响起。 众人谁都看得出来,这绝不是普通的献舞。 舜乃孝子,同时,亦乃天子。 此刻在这里向李宗献舞之人,绝非普通人。 只是所有人都猜不透,面具之下,到底是哪位皇子。 洛婉清盯着台上,心跳得有些快,李宗端了茶杯,喝了口茶,慢慢道:“舜生来品性高贵,为兄不争,为子大孝,我若能有这样一个儿子,自当大喜。” 说着,李宗抬眸看向台上:“不知献舞何人啊?” 听到这话,台上青年慢慢抬头,取下面上面具。 一张俊美温和的脸慢慢出现在众人眼中,谢恒低头喝茶,洛婉清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李宗看着台上人似笑非笑:“归玉,今日为何献舞?” “父皇忘了吗,李归玉笑起来,今日乃父皇母后成婚之日,因有父皇母后,才有儿臣。儿臣为臣为子,今日自当献上以礼,以感恩父母,带儿臣来到这世间。” 听到这话,李宗一愣,下意识看向旁边王怜阳,王怜阳亦是有些诧异,众人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当年王怜阳纳侧妃进入东宫时,正是十五。 只是时间太久,众人都有些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