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纨绔前夫贵极人臣在线阅读 - 第35章

第35章

    画中猪头线条草率,神情夸张,活灵活现,泠香恼得雪颊泛红。

    “章鸣珂!”她第一次这般气冲冲唤他。

    章鸣珂扫一眼画纸,心虚地低下头,揪扯手中柳条细长的绿叶。

    泠香扬手把画轴丢入他怀中:“我分明告诉过你,我与高师兄只有兄妹之谊,你却因吃醋,擅自换掉我的画!你,你究竟讲不讲道理?”

    闻言,章鸣珂胡乱抓住画轴,扬起下颌,不假思索否认:“谁说小爷吃醋了?他除了读书好,还有什么比得上我?我会吃他的醋?嗬,笑话!”

    他话音刚落,泠香转身便朝回城方向走,不想再与这冥顽不灵的大少爷说多一句。

    章鸣珂攥紧画轴唤她,泠香头也不回。

    眼见着她已走出几步远,章鸣珂登时慌了神,牵马追上泠香:“泠香,我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泠香避开他伸来的手,继续往前走,目不斜视。

    章鸣珂无法,只得迈开步子,展臂挡住她去路,再不嘴硬,颇有些语无伦次:“他什么都好,得夫子赞不绝口,还高中榜眼,我素来看不惯他心高气傲的样子,可偏偏连你也待他好,亲手作画送给他,我都没收到过你亲手做的东西,他凭什么?”

    “他看你的眼神,我也不喜欢。”章鸣珂觉着小妻子太过迟钝,竟然一直没发现高泩的狼子野心。

    不过,也幸好没发现,否则哪里会有他娶泠香的机会?

    “我是想嘲笑他,笑他惦记不该肖想的人。”章鸣珂瞥一眼被揉皱的画,声音低下去,“小爷应该画一只癞蛤蟆的。”

    第23章 惦记

    对,章鸣珂就是想告诉高泩那厮,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rou。

    可纵然他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高泩比他优秀太多。

    是以,当时提笔,他无法理直气壮骂高泩是癞蛤蟆。

    泠香原本侧首望向别处,听到这番话,蓦然抬眸瞪他。

    她与师兄君子之交,清清白白,在他嘴里竟然变了味。

    泠香面颊泛红,又羞又恼。

    “从前我还不知,何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今日算涨了见识。”梅泠香似笑非笑望着他。

    不知怎的,她的眼神,令他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难不成,真是他想多了?连高泩的心思,也是他的误解?

    他既如此在意儿女情长,梅泠香索性不等回府,当下便把话说开:“你要纳那两位美人,我不会答应。”

    章鸣珂正暗自懊悔,一听这话,登时愣住:“纳美人?我何时说过要纳美人了?”

    说到此处,他下意识嘀咕:“只你一个我都哄不好,再多两个,小爷不得脱层皮。”

    他言辞诚恳,不似作伪。

    泠香也是此时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纳美人进府只是她的猜测,他并未说过要纳妾。他说的不光彩的事,实则是换掉她的画。

    泠香轻咬唇瓣,恨不得把方才的问话吞回去,她当真是被气糊涂了。

    少爷素来率性而为,她也不由自主把他往坏里想。

    倒是章鸣珂,见她神情有异,再结合她的问话,眼睛重新迸出星辰一般的光彩。

    他丢掉画轴,双手扣住泠香细肩:“泠香,你在吃醋?你不喜欢我亲近旁的女子是不是?你也是在意我的,是不是?”

    他唇角扬起的模样,实在傻气。

    泠香自认并非吃醋,可见他如此欢喜,一时心生恻隐,也没戳破他的臆想。

    “人来人往的,你莫要如此。”泠香拂开他的手,缓步往回走。

    章鸣珂一手牵马,一手匆匆握住她的手,藏在广袖之下,眼角眉梢春风得意。

    道旁春意盎然,微风吹落杏花,花瓣落在少女发髻、肩头,平添娇美。

    踏青的行人投来善意的笑,使得泠香很不自在。

    “你若再挣扎,小爷就搂着你,骑马回城。”章鸣珂握住她柔荑,轻道。

    梅泠香被攥住的小手,立时安分。

    “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两位美人?”泠香望着道旁景致,柔声问。

    章鸣珂心内暗喜,随口应:“无关紧要之人,不值当小爷费心思,卖身契已让多福给她们,她们爱去哪里去哪里,小爷可没功夫管。”

    卖身契已给了人家?他行事还算利落。

    梅泠香心念微动,忍不住侧眸,瞥他一眼:“少爷人也不笨,怎的就想不到送秦夫子书册、笔墨,倒想着送金银、美人呢?”

    白白伸着脸给人打,泠香暗自摇头。

    他的脑子若用在正途,该有多好。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章鸣珂停下脚步,懊恼地挠挠头。

    继而,肩膀一沉,认命道:“就算再来一次,小爷还是想不到。你想啊,我自己都不爱看书,不爱写文章,怎么想得到这些?”

    泠香微微一愣,似乎很在理?

    可下一瞬,她秀眉微颦,趁章鸣珂不备,倏而抽回手,轻哂:“哦,少爷不通文墨,所以想不到这些。那你送秦夫子美人,可见你平日里时常惦记的是美人。”

    随风拂动的柳条掠过眼帘,章鸣珂正侧身去躲,忽而一愣,由着柳枝抚过他额头。

    他方才不过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怎的就给自己挖了这么个难以辩解的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