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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822节

    摊子太大,耗费的钱财更是难以想象,夏元吉为了支持教育,咬着牙,将刚刚入库还没暖热的钱钞调出来一百万两,用于县学扩建或重建。

    文教在生根,在发芽,破土而出的是未来。

    朱允炆承压,户部承压,地方衙门承压,为的都是大明未来,只有熬过十年,人才基数才能达到一定水平,量变诱发质变,到那时,大明将迎来人才济济的时代。

    翌日朝会。

    在处理过一番朝政之后,户部尚书夏元吉走了出来,禀告道:“皇上,自建文四年下旨要求清查人口,重造黄册,颁布照身帖、照身牌,现已过去两年又七个月,经地方官员、御史、监生等数以万计人员不懈努力,终完成黄册重造,厘清人口多寡,土地多寡。”

    朱允炆微微点头,朝廷为了这些事,付出了巨大人力物力,也应该给出一个结果来了。

    夏元吉清了下嗓子,看了一眼手中笏板,高声起:“考虑到黄册编写多没有考虑周全,一些地方上黄册缺少女子信息,纰漏较多,户部为确保数据真实,以户部及地方发行照身帖、照身牌为准,核算了除西疆省外全部人口,包括农户、军户、匠户等,天下户17583754,口71658439,对比洪武二十六年,增加1430884户,增加6512627口。”

    朱允炆目光炯炯,七千多万人口,这个数据对于发展了近四十年的大明来说,应该是靠谱的。而洪武二十六年到建文七年,已经过去了近十二年,十几年里,净增加六百五十万人口,虽然有些低,但考虑到古代人寿命不长,发烧风寒都可能挂了,洪武时期、建文时期的灾害,战争减员,这个数据问题也应该不大。

    夏元吉继续禀告田亩数量:“一条鞭法与清查土地之下,连同天下卫所,总计田42764万亩(即四亿两千七百六十四万亩),相对于洪武二十六年,减少42312万亩。”

    朝堂之上,顿时sao动起来。

    洪武二十六年,朝堂清查田亩,合计是85076万亩,可到了建文朝,竟突然锐减一半,这个结果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

    从八亿亩,直接掉到四亿亩,是谁都能承受。

    给事中陈继之当即走出来:“皇上,臣弹劾户部办事不力,或存包庇,隐瞒土地田亩。”

    一干官员附议。

    朱允炆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

    夏元吉沉默,户部司的主事朱高炽走了出来,喝道:“洪武二十六年清查出八亿五千万亩,你们也敢信吗?”

    此话一出,朝堂肃静。

    朱高炽摇晃着上前两步,对朱允炆说:“皇上,洪武二十六年数据存有大错,已然是不可取信。”

    陈继之问:“朱主事,你说不可信就不可信吗?可有证据!”

    朱高炽从袖子里拿出一本册子,摇晃了下对陈继之说:“这里面记载了洪武二十六年统算的数据,在八亿五千万亩土地里,河南一省就有一亿五千万亩,敢问陈御史,河南至今人口不过七十多万户,如何耕种一亿五千万亩?一户寻常百姓之家都能耕作两百亩不成?”

    “还有,洪武二十四年田38747万亩,可仅仅两年,就增加到了85076万亩,增加如此多的田亩,为何农税却没有增加多少,为何河南赋税依旧没有增加反而还下降了?如此巨大纰漏,如此数据错误,焉能可信?”

    朱允炆点了点头,洪武二十六年的数据诡异的出奇,突兀地冒到了八亿多亩田,然后又回落一半,这个结果属实难解释。

    也不知道朱元璋当年看到这一组数据的时候什么心情,有没有问一句,田亩增加了,我的税去哪里了……

    “洪武二十六年数据不准作废,以洪武二十四年数据为准对照吧。”

    朱允炆发话。

    御史等退了回去。

    夏元吉给朱允炆上报过总数之后,便开始汇报南直隶、北直隶与各省数据,这些数据是庞杂的,也是枯燥的,但却极为重要,关系着朝廷施策。

    朱允炆听得很仔细,不时翻看户部递上来的册子,待至最后,开口道:“人口过于集中的州府,可以安排移民,比如山东东昌,人均田亩已不足二十亩,但青州、莱州、登州等地,还有大片荒芜土地。可命山东布政使,下大力气整治青州等地水旱,移一些百姓过去,也好增加田亩收成。其他省也可先行勘察,奏报京师之后,再作移民。”

    夏元吉答应下来。

    这次移民并不是大规模的,只是一省州府县内的流动与再分配,数量不大,距离不远,户部压力并不大。

    朱允炆看向百官:“人口,田亩,是国之根本,也应作为朝廷官员考核的重中之重。朕认为,各地官员考核,应将人口,田亩,税收,教育,作为考核四大样,官员清廉不应再作为考核标准。”

    “这……”

    吏部官员慌了,这怎么行,不考核清廉,那岂不是贪官横行?

    毛泰亨连忙出班:“皇上,地方官若不清廉,恐怕会殃及百姓!考核不重清廉,犹放恶虎出笼,其害无穷啊。”

    朱允炆威严地看着毛泰亨与众官员,厉声说:“朕的意思是,清廉乃是官员本分,是最基本的道德。若其不清廉,则直接罢黜,何必参与考核?朝廷每年开出俸禄无数,无论几品官员,亦或是不入流的吏员,朝廷都给了他们应该给的俸禄,足以养家糊口,足以保有部分剩余。若在这种情况下,还出现贪污,以身犯险,朝廷又何必用他?”

    “朕说不将清廉纳入考核标准,不是放松对清廉的考察,而是要给天下官员画一条红线,不清廉,则罢黜,按律该如何处置如何处置。洪武年间,贪污则杀,朕不主杀,但朕主罚!辛苦十年二十年穿上了官服,戴上了官帽,不想一朝跌落,就永远记住贪污是一条红线,过了线,则失去所有!”

    蹇义心头一震,朱允炆这是要加强吏治啊。

    考核不再有清廉项,但并不意味着朝廷对官员是否清廉的评判,而是为了让进入考核的官员更趋向于廉洁,以保障官员队伍的整体纯洁。

    把清廉移出考核项,是因为清廉是一个进入官员考核的门槛,如果连门槛都迈步过去,是没资格进入官员考核的,就类似于你要参加宴会,首先你得进得去大门,站在大门外,是没办法吃席的。

    朱允炆现在不介意罢黜数以百计的官员,国子监涌出来不少可用的人才,而这些人才正在底层历练,随时都可以拿出来用。

    完全清廉的官员队伍是不存在的,但朝着清廉队伍建设的努力是不能懈怠的。与此同时,还必须强调人口,田亩,税收,教育,促使官员鼓励百姓生育,垦荒,扫盲等。

    朱允炆看向内阁解缙、杨士奇:“拟写文书,告知州府县考核变化事项,同时,都察院还需把关好御史,监察地方官员,一旦发现贪污受贿,鱼rou百姓,与当地士绅勾结,控制矿场等不法事,需及时奏报,吏部、东厂与安全局复核,一旦坐实,革去官职,依律处置!”

    第一千零四章 保生大帝的后人

    天下的乌鸦,都是一个颜色。

    朱允炆十分清醒,想要吏治完全清明只是一个梦想,但通过高压与红线政策,至少可以减少一部分贪官污吏,给治下百姓一个相对轻松的生存空间。

    未必是全部,但能帮助一些百姓总归是好事。

    将人口与田亩作为考核的关键指标,旨在提高人口增速与田亩总量,旨在提升税收。

    朝廷要办的事很多,需要花钱的地方更多,没有庞大的人口、田亩基数作为支撑,怎么推行一个接一个的新政?

    在朱允炆分析大明人口、田亩,思考国策的时候,东南海上喷薄着一股股黑烟,蒸汽机船平稳地逆流而下,逐渐接近福州。

    郁新站在船尾的舵楼上,看着一众蒸汽机船跟随在左右,心头不由地升起一种骄傲与自豪感,对一旁的李坚说:“早些年,皇上屡屡指示户部拨钱钞于国子监,我曾上书反对,现在看来,是我太过肤浅,国子监研制出如此奇妙的装置,日后舟船如虎添翼。”

    李坚了解郁新,他是一个传统古板的人,有着固执的文臣理念,但他也是一个不容怠慢的人,稳坐内阁,又被内定进入詹事府,未来权势不可小觑。

    “郁巡抚,国子监这些年来培养了诸多人才,这些人才不同于专注儒学,登科及第,他们更有想法,更有见识,也更有能力。人才也好,蒸汽机也好,都需要财力作支撑,户部不给钱,国子监就没办法运作。”

    李坚严肃地说。

    郁新凝重地点头,国子监蒸蒸日上的背后,是持续不断的财力,据不完全统计,仅仅是今年前六个月,流入国子监的钱钞就超出了三十万两,这还是公开出来的。至于朱允炆暗地里给了多少,这是不走账的,至少不记在户部的账本上。

    但巨大的努力没有白费,国子监确实出现了一大批人才与成果。听说农学院已经在江北、江南诸省教导百姓使用新的耕作器具与耕作办法了,秋收时说不得可以增产。

    不管国子监花了多少,只要出了成果,那就是好事。

    郁新看向李坚:“我听说龙江船厂在制造大铁船,是真是假?”

    李坚呵呵笑了笑:“自然是真的,铁船在撞击、防御上,强于木船,也更适合装配蒸汽机。不瞒郁巡抚,二炮局与工程机械院已经研制出了新型的钢材,蒸汽机、铁船、神机炮,将更为耐久,性能也更为优越。”

    这些事保密程度并不高,对于内阁大臣,并没有保密的必要。

    郁新很是欣慰:“二炮局是好样的,工程机械院也是好样的,这些匠人的付出,正在让无数子民因是大明子民而骄傲,有朝一日,百姓对大明的认同感将会越来越强。”

    李坚也看到了这一点,尤其是征西大军回京之后,京师人那种精气神就变得不一样了,往年时,藩属国使臣来京师,多少围观的百姓,还谈起不少“传闻”。

    比如大琉球国流传的故事:某个人偷看仙女洗澡,然后把仙女的衣服偷走,又占了仙女的身子,让仙女给生了几个娃,最后仙女在子女的帮助下,找回了被偷走的衣服,飞升仙界,也不知道是谁篡改了牛郎织女……

    可现在京师百姓对藩属国的事并没多少兴趣了,弹丸之地,如何与泱泱中华相比,听你们那蛮夷的故事,还不如听听三百里外的趣事。

    大明百姓的高傲,是建立在文治武功的国情之上的,是建立在国泰民安的发展之上的,他们开始关注朝廷动态,开始关注“国家”事,并将这些事作为自己骄傲的谈资。

    战争是激发民族自豪感与凝聚力的重要手段,朱允炆做到了,但维持、强化民族自豪感与凝聚力的方法,却在于发展,科技的发展,人才的发展,农业的发展,各方面的发展。

    蒸汽机,将会逐渐成为大明子民骄傲的一个事物,而未来,如蒸汽机这般的东西,想来会越来越多。

    当大明子民高度认可大明,精神上与大明绑在一起的时候,就再没有人能撼动大明的根基,多少外敌来,都不会打垮大明,更重要的是,一旦到那时候,什么白莲教,什么其他教,都将不会引起大的民变。

    太医院的王昌与国子监的刘素、林旭坐在甲板上,翻看着一些药典,并没有找到新的治疗疙瘩瘟的药方。

    刘素叹息一声:“疙瘩瘟难治,古人留下的方子也不多,至于是否有用,有多少用,尚难确定。”

    林旭歪了歪脖子,咯嘣直响:“疙瘩瘟之所以被百姓广泛称之为疙瘩瘟,而不是鼠-疫,说到底还是因其有大疙瘩而得名。疙瘩,非是其他之物,而是血不流通所引起的,正所谓气行则血行,气滞则血瘀。疙瘩瘟是否可以看做是过度血瘀所引起,通过行气运血之法,是否可行?”

    王昌点了点头:“前人有医师留下记述,有人曾用放血之术救治过一些病患,但其效果却没有记述在内,现在也不好直接断言行气运血是否可行。”

    刘素直言:“莫要忘记,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医学院更是将此奉为金科玉律,眼下我们找出了二十几种方子,随行医官评议了七日,选出了六张可能有用的方子。到时我们就按照这些方子,分开救治百姓,看看哪一种方子效果最好,总结经验,摒弃无用的方子。”

    王昌、林旭连连点头,这是当下可以采取的最好的办法了。

    林旭突然想起什么,拍手道:“我们要进入建江,定会在长了太平港停留补给。你们还记得长乐闽安镇的吴神医吗?”

    王昌眼前一亮:“你是说吴山樵?”

    刘素是北方人,对闽安镇的情况并不了解,于是问道:“这吴山樵是何许人?”

    林旭与王昌对视了一眼,林旭对刘素说:“吴山樵你不知道,但他的祖上你一定知道——保生大帝。”

    刘素深吸了一口气,震惊地说:“吴夲(tao)的后人?”

    林旭凝重地点头:“吴夲,北宋名医,生前为济世良医,受其恩惠者无数,其医术高明,医德高尚、闻名遐迩,民间将其称之为保生大帝,其名声在福建、广东等地,堪比华佗、孙思邈。”

    王昌接过话:“吴夲曾冒险深入疫区,救治百姓,当年他所遇到的也是疙瘩瘟。若能找到吴山樵,或许可以找到应对疙瘩瘟的新药方。”

    林旭点头:“即便吴山樵手中没有吴夲所留药方,他本人也是一位神医,传闻他在精研医术的同时,还曾进入名山古刹,向道士、高僧学习医术,掌握了不少实用的药方,想来对疙瘩瘟也有见解。”

    王昌三人商议之后,决定趁船队补给时,进入闽安镇找寻吴山樵。郁新没有阻拦三人,但为了确保其安全,还是让水师出了两名军士随行。

    闽安镇距离太平港不远,而太平港又是福建仅次于泉州港最大的港口,是郑和水师船队经常停靠的重要据点,水师游弋东南海域的重要基地。

    福建布政使曾上书朝廷,请求开太平港,设长乐市舶司,朱允炆于建文六年十月,核准其他市舶司拥堵状况后,给予批准。

    福建拥有泉州市舶司、长乐市舶司,其航海贸易自是大幅增加,在建文七年迎来无数海商,不出意外的话,福建将会成为发展最快的省份之一,福州府、泉州府更会评上十优州府。

    可意外出现了,而这个意外,就是疙瘩瘟。

    王昌、刘素等人进入闽安镇时,可以深切地感觉到百姓的惶恐与不安,不少人都在谈论疙瘩瘟一事,可谓是谈瘟色变,一些富裕人家甚至想要乘船北上,避避风头。

    谁都知道疙瘩瘟的可怕,也清楚其传染很强,没有人愿意留在这里,可对于绝大部分百姓而言,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里?

    福建布政使司已经无法控制住局势,终于开始给朝廷奏报,同时为了防止事态失控,福建行都司、都司均调动了军士,帮助地方扼守通道,封控区域。

    在郁新进入福建福州的布政使司衙门时,布政使王仲和已不在福州,而是前往了延平府南平县。王仲和不在,但同知曹瑾在。

    郁新自己揣着圣旨,自己拿出圣旨,宣读任职为福建巡抚,并亮明印信等物,收揽了所有权利,开始下达命令:“调福州左卫,控制港口与海路,防止出现逃民。命福州、泉州、漳州、汀州四府医官迅速集结建宁府建宁,命令传达之日七日不到,重罚。命建甯左卫、建甯右卫、建阳卫革、延平卫、邵武-卫,全力封锁建宁、延平、邵武三府,不准任何百姓离开府治区域,一旦引发其他地方疫灾,都指挥史、指挥史,一律革职查办……”

    一条条冷厉的命令从布政使司衙门快速传出,所有官员都紧张起来,没有人能忽视巡抚的命令,面对集三司权利为一体的封疆大吏,不是谁都能推诿、扯皮的。

    第一千零五章 吴山樵的觉悟

    闽安镇,山樵医馆。

    王昌、刘素等人迈过门槛,医馆里的人正在忙碌,还有五六人在等候,王昌等人盘算着还有时间,也没有着急,站在了队伍后面。

    一个五十出头的医者端坐在桌案后面,头发已是黑白相间,胡须很短,目光炯炯,正在给病人号脉,然后询问几句,开出药方,让其抓药煎服,叮嘱几句,语气和善。

    轮到王昌身前的妇人看病时,医者号脉之后,摆了摆手:“只是气血有些亏损,无需用药,素日里食用是一些黑芝麻、红枣、猪肝即可。”

    妇人身旁的男人感激不已,扶着女人离开。

    王昌上前,坐了下来,伸出手看着医者,问:“阁下就是吴山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