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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散闻春寒 第22节

    微信界面不断有别的消息弹出来,陈经理在群里发了温几栩拿了排位赛第一的红包,赵梓旭对她说可以一起进决赛了,汪珂说小温姐我听到有女生叫你老婆耶,雪姐发的是小温在哪我们来接你,就连程子幕也发了一句恭喜。

    ……

    所有人都知道她拿了排位赛第一的好成绩。

    唯独闻堰寒的对话框冷清寂寥。

    温几栩顿时生出莫名的浮躁感来,秀丽的眉高高蹙起。

    她很想像怒骂江鹤轩水她一样发消息过去,可是又觉得,自己似乎没有立场质问。

    好啊,狗男人。她记仇了。

    一条陌生号码发了条短信过来。

    [答应你的惊喜]

    短信里的地址在海市与苏市的交界,离赛场将近一小时的车程,现在赶过去,估计天都黑了。

    温几栩唇角微微上翘,却依旧很不爽,发过去的短信带着几分骄矜:[不来接我?]

    对面似乎还在保持神秘:[你先来,来了就知道了]

    温几栩忍不住想,她只要了一束花,以太子的手笔,该不会布置了一大片花海吧?

    第18章 黎明

    ◎将她蛊地七荤八素◎

    星火一行人打算去吃火锅, 温几栩只好向陈经理请了假,含糊同他们告别。

    余光看见汪珂将应援牌藏在后备箱的杂物下,温几栩说:“那牌子怎么还不扔,留着过年?”

    “不行!决赛还有用的!”汪珂护食般地挡在她面前, 想起什么, 忍不住问:“小温姐待会要赴谁的约?该不会是鹤轩哥吧?让鹤轩哥一起过来啊!都是熟人有什么好怕的!”

    ”叫你多跟着徐哥学学怎么提高情商你不听, 关键时刻尽掉链子。“赵梓旭无奈一把将汪珂拽入车里,“得了, 再废话就把你踹下车去。”

    “小温姐你不能重色轻友!”里头传来呜咽的一句,似乎是被赵梓旭按住了,嚷嚷的声音才逐渐减弱。

    雪姐笑得意味深长, 陈经理嘱咐了一句晚上注意安全。

    见大家煞有其事地将人误会成江鹤轩, 温几栩也没有解释, 告完别后, 打了个网约车前往目的地。

    刚才同活宝队友插科打诨一阵,温几栩才想起来, 青野的人还在观众席,至少应该打声招呼。

    她给程子幕发消息:[lion,今天谢谢你们能来捧场,我还有点急事, 先走了,下回再赔罪请你们吃饭]

    手机震动, 对面很快回复:[好]

    [lion:你今天的表现很出彩]

    [lion:本来想当面说的, 现在看来了不行了,决赛加油, 别紧张]

    这么闷的人居然也会说出让人心窝一暖的话, 温几栩有些意外, 不过很快归结为是对她上次答应教他打理微博的回馈,对程子幕的印象登时上升几分,礼貌回了句谢谢。

    精神高度紧绷了一天,此刻才觉察出疲惫来,靠在车窗边闭目养神起来。

    -

    观众席的人群陆续散去,程子幕起身,却见队友正在拍照,不免疑惑:“怎么了?“

    “闻哥让拍的,刚才还问我比赛结束没。”少年说着,将随手拍的照片发了过去。

    ”vi不是有事去南城了吗?这种漂移赛应该不值得他关心才对。“

    “什么时候的事?”程子幕淡淡问。

    “就今天上午啊,我正好听到他在打电话,好像是说京市雷雨突发,航班晚点之类的,东西送不到,看样子应该挺急的。”说话的人压低了声线,“我第一次见他那个表情,太吓人了。”

    都知道闻堰寒手里握着闻氏部分产业的掌管权,众人见怪不怪地认为是什么重要文件,没太放在心上。

    “要是没有这突发情况,你们说闻哥会来看温小姐的比赛吗?”

    “不会,vi只是对她有些特别而已。”

    “可是闻哥这么多年来也没对谁特别过……我还觉得他俩这长相挺般配的,你们不觉得吗?一个冷漠,一个骄矜,闻哥这种没情趣的人,就得小温来治。”

    ……

    众人百无聊赖地打趣着,一言不发地程子幕低眸看向屏幕,指骨略略收紧了几寸。

    直升机引擎声自头顶疾速而过,在不远处的空地盘旋落下。场内人群几乎已经散完,除了程子幕一行人,几乎没人注意到草坪上的异况。

    直升机舱门拉开,起落架步下合金梯,一双长腿出现在众人眼前。

    男人筋络分明的手握住步梯,从容跃下。

    宽肩窄腰,矜贵出尘。

    视线扫过来时,带着上位者的压迫。

    “那是……卧槽??!!闻哥怎么来了?”

    程子幕顺着队友们惊喜的目光望过去。

    三位身着规整西服的高大男人跟在闻堰寒身后,白手套、黑皮鞋,怀中皆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每一朵都用昂贵的纸布包裹着,以保证花朵呈现出极致的新鲜香气。

    隔着草坪望向这一幕的众人面面相觑。

    “别告诉我,闻哥兴师动众地召来直升机,就是为了亲自运几支玫瑰?!”

    “……虽然很想反驳你,但看起来貌似真的是这样。”

    “不是???突然有点不太懂有钱人的脑回路,来回的花费购买多少玫瑰了?”

    “你懂什么,vi庄园里的玫瑰都是筛选出来的昂贵品种,未必会比运程便宜。”说话的人摸了摸下巴,“难得稀奇的是,什么人值得vi费这心思。”

    在另外几人愣神间,闻堰寒已经走到了面前,还未散去的观众中有人认出了闻堰寒,蜂鸣一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地响起,争先恐后地追过来,被安保隔绝,给他们留足了说话的空间。

    闻堰寒淡淡扫过手机推送过来的最终积分排名,目光在第一位的名字停留后,便不再看,抬眸看向连着一排脊背挺得笔直的年轻队友。

    “她人呢?”

    兜头就是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问句,众人难免发愣。

    程子幕开口:“小温说她有事,比赛结束就离开了。“

    程子幕的眸光落在闻堰寒身上,他还穿着早上那件针织衫,似乎是没有来得及换,周身泛着清淡的泥土香气,向来纤尘不染的鞋底沾了已然干涸的泥,风尘仆仆的劳顿意味太过明显。

    “她这么急。”闻堰寒的嗓音很淡,似是而非的语气,叫人拿捏不住是陈述还是反问,总觉得还有一句话未尽。

    程子幕:“我也不清楚。”

    “闻哥,你这花是送谁的?”后知后觉嗅出不同寻常的队友大着胆子试探道。

    寒潭深眸睨了说话的人一眼,“收起不该有的好奇心。”

    陡然被怼,少年悻悻摸了摸头,立即有人侃笑着圆场:“反正送谁也不是送你的。“

    闻堰寒无心理会身旁的年轻队友,修长的指腹滑动,温几栩同他的聊天框内,消息还停留在三天前。

    这么急,是在赴谁的约?

    -

    到达约定地址时,深蓝夜幕已然覆盖整片天空,周遭似乎是才建成不久的开放式公园,镜面似的湖水倒影着沿岸的柔灯,波光粼粼,别有一番静谧清幽的美。

    八点左右的时段,附件连个人影都没有,唯有海市中心被灯光拉地几乎呈现彩霞色的天空,让温几栩勉强多了几分安慰。

    真的是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吗……

    温几栩反复确认没错后,正想给闻堰寒打电话,短信又发送了过来。

    [到了吗?]

    周遭安静到过分诡异,静悄悄地连个人影都见不到,温几栩觉察出哪里不对劲,谨慎地回复了一句:[还要再等等]

    抬步准备离开,湖岸几声尖锐的声响划破夜空,绚烂的烟火霎时将暗色夜空点燃,徐徐绽放,化作流星般坠入湖面,变成星星点点微光。

    温几栩愣在原地,怔然地看着骤然盛放的烟火,柔光将整个园区点亮,勾勒出她精致柔和的面部轮廓。

    三万一枚的星尺玉烟花,足足燃了将近十分钟。儿时,温几栩就喜欢星尺玉,爱它一闪而逝时的奢靡,也爱它独为所爱之人绽放的寓意。温父温母向来宠爱她,每到过年之际,一家人都会回到临郊的旧宅,用那昙花一现的美丽哄她开心。

    周遭依旧静谧,唯有火花燃烧的滋滋声响彻夜空,让温几栩有种将浪漫私属的错觉。

    她眸间颤了颤,下意识唤着闻堰寒的名字。

    没找到闻堰寒,江鹤轩的语音通话倒是响了起来。

    旁人怎么会知道她喜欢星尺玉?脑中一根弦仿佛断掉了,温几栩按下了接听。

    “温大小姐,我准备的惊喜怎么样?有没有被我感动到。”江鹤轩欠欠的嗓音传来,“我跟你说,要拿这个燃放许可是真不容易,的亏你江少人脉广,要是一般人,还真做不到,也想不出这么绝妙的点子……”

    见温几栩不说话,江鹤轩声线拔高:“温温……?你有没有在听?信号不好吗?”

    温几栩:“你什么时候换的电话号码,我怎么不知道?“

    “怎么一副兴师问罪的语气……祖宗,你别生气了,我是真被我爹管得抽不开身,我爹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哎——”

    “我没生气。”温几栩打断,褐色瞳眸里倒映着暖色焰火,平静地说出了造成误会的根源,“你这个号码我没见过。”

    而当初她从阿明那要来的联系方式,只是闻堰寒的工作电话,所以她误以为闻堰寒今天换了私人电话给她发短信。

    毕竟,那天他吻了她脖颈,两个人之间悬着一股暧昧氛围,温几栩下意识认为这是他朝她靠近的声明,是越界的表态。

    “啊?可是我从来没换过号码。”江鹤轩被温几栩问懵了,顿了会分析道:“你之前不是把我拉黑过么,可能备注也跟着被一起清理了。”

    似乎是意识到什么,江鹤栩絮叨的语气陡然顿住,沉默片刻后,声线有些不稳:“所以你连发短信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就只身前来赴约?!这地方这么偏僻,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

    温几栩脑子里乱糟糟的,招了辆的士,司机问她到哪里,耳畔还在回荡着江鹤轩的高声质疑,震地她耳膜瓮声震颤,直到司机再次提醒,她才随口说了处位置。

    “行了……我没你想的那么没有安全意识,而且我好歹也学过几招防身术。”

    “下不为例。”江鹤轩揉了揉眉心,“要是你出了什么事,你哥不得弄死我。不对,我爹也得弄死我。”

    “……你太夸张了。”

    电话那头的人听出了温几栩低落的情绪,饶是深谙她这副脾性的江鹤轩,胸腔也难免弥出丝丝酸涩,压住心头那点怠郁,江鹤轩混不吝的嗓音响起:“话说,你把我当成了谁?闻堰寒,还是那位迟博士?”

    “我跟他早就没联系了,以后不要再提他。”

    “小没良心的,人家前几天又发了两篇sci,今天还在我爹非逼着我参加的那会议上见到了他,啧,底下的人眼睛都看直了,那叫一个光风霁月、清俊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