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脑海中深处的记忆。【03】
「嗯，小堤，我回来了。」爸爸疲惫的神情倒映在我眼底，讽刺的是，什么事情也没做的mama故作疲惫、悠悠哉哉的躺在沙发上，我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领着爸爸走进客厅，他伸手摸摸我的头，勉强笑了笑。 「爸！你第一次这么早回来耶。」我开心的握住他粗糙的大手，冰凉的手贴在我温热脸庞，舒服的让我闭上双眼享受这片刻的舒适。躺在沙发上的mama不知怎地，突然深深叹了一口气，那化了大浓妆的脸上多了抹神秘的笑容。 我在心中猜测，她会叹气的原因肯定是因为松了一口气，要是她今天再将那男人带回家中，那我就有好戏可以看了，我看着爸爸的背影，心中突然多了股nongnong的酸意，他累的微驼，步履蹣跚的走回房间，紧紧咬住下唇，我不甘心的瞪了mama一眼。 为什么爸爸必须这么辛苦的养我和mama？为什么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法做到？为什么mama可以不去工作，整天偷情外遇？太多的不甘及愤怒激在心中，沙发上的mama依然悠间的抽着菸，扑鼻而来的恶臭让我痛苦的皱起眉头，在面前挥挥手，转身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小堤，你别怪我没有警告你喔，很多事情的发生是你所想不到的。谁知道我会不会为了钱，把你卖了呢？」她瞇起双眼，像隻狐貍一样狡诈的双眸紧盯着我，我突然对她这句话感到无比的恐惧，故作镇定，逕自加快脚步走进房内。 我愤怒的将房门甩上，无力的蹲在门前，双手抱着头紧闭着双眼，整个人缩捲成一团。即使关上房门，我仍可以听见mama得意的大笑声，好像在嘲笑我的愚昧，或者是嘲笑被蒙在鼓里的爸爸，即使隔着一道门，我好像能看到她慵懒的躺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的样子。 「不要笑了、不要笑了！」我一个人蹲在房里，歇斯底里的大吼着，从外头传来的笑声从不间断，一次次的挑战着我的极限。从地板上抓起一隻被我用美工刀割破的娃娃，忿忿的将它往墙壁上一丢。 里面的棉花在撞击到墙壁后，瞬间从刀口处喷出，散落一地的棉花，宛如在木棉花道所看到的景象，头与身体分离的娃娃在对我笑，它圆滚滚的塑胶眼珠子映出我的样子，好像在嘲笑着我狼狈的模样，我惊恐的走上前，从书架上抽出美工刀，蹲在娃娃分离的头前，惊恐的将娃娃的眼珠子割掉。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不是那样子的……」看着没了眼珠子的娃娃自言自语，温热的泪珠滑过脸庞，我难过的再也说不出话，一想到因为工作而消瘦许多的爸爸，我的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流下。 我摇摇头，拿着换洗衣物走进浴室，在充满水蒸气的浴室中，我从雾面镜子中看见哭花了脸的自己，渐渐留长的长发，似乎在提醒我学校的事情，我抿抿乾涩的唇，思考该怎么对付那些动手的人，那些人之中有男有女，每次出现的都是不同人。 想到这点我低下头轻轻的笑了，原来我在学校是个出了名被讨厌的人物，而这一切的原因全部都指向林依晨，虽然她每次都对着我露出笑容，但她的眼眸就像在打量我一样，试图从我身上找到弱点。 我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我只觉得她好像在利用我，完全不把我当作朋友看待。林依琳会生病，我猜测这件事情应该是林依晨动了手脚，平常很安静的依琳，怎么可能会说生病就生病，再加上最近的天气都是晴朗无云，这件事情显得更加可疑。 我擦着头发，一边思考这件事情的所有可能性。将视线移到窗外，夜晚的天空没有月亮，反而被一大片乌云垄罩，下方的商店街灯火通明，与夜空成了最大的对比，我倚着窗，将窗户半开，享受微风拂过脸庞的舒适感。 索性闭上双眼，手不自觉的摸上头发。踏着缓慢的脚步来到床旁，我呈一个大字型倒在床上，太多心烦的事情缠着我，混乱的家庭、身边奇怪的女生、那些拿着武器指着我的恐怖同学，这些事情就像是藤蔓一样，缠绕在我身上，似乎要将我置于死地。 半夜，我做了个恶梦从床上惊醒，流了全身冷汗的我，用手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喘着气从床上跃下。还以为自己要被杀了，当所有人拿着锐利的小刀，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时，我心中只有一个逃的念头，不管怎么逃，我永远都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当我以为甩掉他们时，他们却又会从后方出现，如此反覆。 我这时候才注意到，外头有激烈争吵的声音，我放轻脚步、缓缓打开房门，仍开着灯的客厅，关上了电视、拉上窗帘，只剩下mama和爸爸两人在客厅，mama双手交叠在大腿上，面色凝重的注视爸爸，爸爸背对我，我没有办法看到他的表情。 「你就老实说吧，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有带其他人回来？」爸爸有些无奈的语气中带了些愤怒，双手插腰，偶尔伸手抓抓头发。我在心中一惊，差点叫出声来，赶紧用手捂住嘴，为了不让他们发现我正在偷听，我强迫自己不可以出声。 「什么带人回来？我是这种人吗？」mama边装傻边反问爸爸，不时用食指戳戳她的脸颊，我的心跳渐渐加快，希望爸爸发现mama带了个外国人回来，又担心爸爸会因为打击太大而做了无法挽回的事情。 「你如果现在承认，我会放他一马，我还知道你有个秘密。」爸爸口气严肃的说着，使用各种方法就是为了要让mama承认她有外遇的事情，但mama不知怎地，完全没有将爸爸的话放在心上，还露出一抹冷漠的笑容。 「我有什么秘密？你倒是说来听听，我可是很有兴趣的呢。」我看的出来mama是故作冷静，其实她的心里早已慌了脚步，我好奇的往前踏了一步，想要更清楚的听见他们两人的对话内容，爸爸突然将双手垂在大腿旁，缓缓开口： 「你和那男人生了一对双胞胎，两个人都遗传到你，美的不像话。他们就在小堤的身旁，观察小堤的一举一动，他们早就知道小堤是他们的meimei！因为钱的关係，他们两人晚读一年，所以，他们大小堤一岁，而你！居然藏了两个孩子在外头，我还没和你结婚时，你就已经和其他男人有小孩了！」爸爸近乎失控的大吼，我畏惧的缩起身子，对于这件秘密也感到惊讶不已。 mama欲言又止，张大了嘴，想说些什么话，红唇一开一闔的，食指颤抖的指着爸爸。爸爸所说的那对双胞胎，我瞬间连想到林依晨和林依琳，仔细想想，他们两人好像和我长的很像，难道这件事情真如爸爸所说的，林依晨和林依琳两个人都是我的jiejie？ 「你、你、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我明明很谨慎、很小心的啊，我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母爱，我好对不起他们……」mama突然双手抱住头，眼神惊慌的尖叫，不知道是羞愧还是愧疚于双胞胎，她开始像个小孩子大哭，泪水爬满了她的脸庞。 「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这么相信你的，要不是因为我工作的关係，不然我早就带着小堤远走高飞了！明天我会去找律师来，你可以准备签离婚协议书了。」爸爸冷漠的瞥了一眼mama，逕自绕回房中，留下mama一个人在客厅崩溃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