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虽然后悔并不能改变任何事情，但是每当亚伯梦见他们两人分离的那一天，他总是特别的后悔，他应该亲自护送莱斯特安全抵达自己的势力范围后再离开的，本来他以为上层抓到他之后就不会去捕捉莱斯特，只是他没有想到曾经上层为了瓦解他的势力，居然还撤掉了对盖亚的武装，全心全意的用来捕捉莱斯特，想来那时后他们的想法是只要抓到莱斯特，除了可以瓦解亚伯之外，也可以掌握盖亚的技术，那么跟盖亚之间的战争他们就会有更多的优势，只是他们也没有想到莱斯特最后失踪了，而亚伯的势力范围他也瓦解不下，在他们撤掉盖亚的军事行为时，却也让对方蓬勃的发展，甚至有了自己的政府形成了另一个国家，到了这时后上层才意识到，在这么下去他们只会失去的更多，而亚伯的中心思想一直是三层间的和平与公正的相处，比起盖亚要直接毁灭上层来成为新的秩序，这样的损失他们还比较能接受，并且一旦他们对地上层与地下层展现出友好时，那么往盖亚那边流动的人口也会跟着减少，这样一来就可以缓和对方的发展，而这也是最后他们愿意跟亚伯开啟协商的原因。

    而这些情势的变化话其实一直都在亚伯的盘算中，虽然他不能百分百确定那些人会这么做，可是他毕竟也是中心家族的人，那些人在想些什么他还是很清楚的，不过他却没有想到他们会去对莱斯特下手，所以在最后他的目的虽然达到了，可他却也失去了那个他想要实现愿望的人。

    在亚伯得知莱斯特的事情时，他第一次失控了，他把整个房间砸得乱七八糟，甚至差点还想报復社会，再也不想跟上层继续合作或是帮忙他们完成三层的和平，但是很快的他就冷静了下来，他坐在凌乱不堪的房间里，手掌上还滴着鲜血，被砸烂的桌椅上也喷溅出点点血跡，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这时的威廉则是站在了一旁等亚伯发洩完之后才走到了他的身边，他蹲了下来坐在了亚伯的面前，接着拿出了手帕绑住了亚伯手上的伤口后说着。

    「你打算怎么做？」

    威廉一直不敢告诉亚伯这件事情的原因就是怕亚伯知道了之后，就不再愿意继续下去这三层和平的方案，毕竟亚伯做这些是为了莱斯特，所有的改变也都是为了他，在最初的亚伯只是想利用盖亚的事情，在解决掉盖亚后站在权力的核心，并且掌控整个坎贝尔家族，但是他为了莱斯特改变了，其实这个改变威廉是很喜欢的，毕竟他父母就是被跨层级恋爱打压的人，在亚伯身边许多有势力的家族也都有这样的人们，还有一些期望战争结束得以改善生活的地上层与地下层百姓，虽然他们从以前就是在上层的掌控下还算过得去的人们，但他们也都在期待着亚伯即将为他们带来的改变。

    至于在盖亚生存的多数不是被压榨到存活不了的底端人们，不然就是因为上层而导致失去家乡、失去亲人的倖存者，就像是雅各那样的人，所以他们对上层的怨恨才会无法化解。

    以莱斯特的立场来说，他其实并不希望这个和平被打碎，况且凯萨也为了他放弃了所有来到了地上层，虽然他在地上层也建立了新的媒体事业，并且更受到一般民眾的喜爱，因为比起他家族的星光娱乐来说，那里有着太多错综复杂的势力与商业考量，所以那些新闻往往都是经过筛选并且改造过的，而现在凯萨的报导就是最原始的样貌，虽然他不能像过去那样过着高端的生活，但是至少不用再被家族控制，自由才是最珍贵的东西，并且他相信自己有能力可以创造出不输新光的媒体事业，只要给他时间就可以，但是如果亚伯跟上层的关係再度破裂了，那么凯萨也会受到影响，虽然跟亚伯走到了这个地步，他跟威廉不管怎么样都会支持着亚伯的决定，但是他们仍旧不希望亚伯撕毁这个可能迎接和平的协议。

    不过有些出乎威廉的意料之外，亚伯在发洩过情绪之后，他并没有打算中止他目前在做的事情，只是他增加了一些他私人的武装人员前去十二区去找莱斯特，而他自己也会抽空去莱斯特最后有纪录的地方寻找。

    虽然亚伯看起来很理智，但是威廉知道有一种难过是发洩不出来的，自从知道莱斯特的事情之后，亚伯是再也睡不好了，他的脸上满是浓重的黑眼圈，说的话也越来越少，除了工作以及政治萤幕上会需要他保持的笑容除外，在私下他却是一点笑容也没有，就好像有人把他的阳光给带走了一样。

    虽然在之前威廉那边也就一直有派人去搜索莱斯特，并且也有跟盖亚做连系，但是对方那边也一样没有莱斯特的踪跡，甚至他们也有派遣一些人力协同他们去寻找莱斯特，一直到亚伯被释放之后，双方才没有在一起做寻找，所以威廉认为莱斯特在盖亚的机率十分的低，而且根据他们的推论莱斯特似乎偏离了他们与盖亚的交通路线，倒像是去到了当初他跟亚伯一起从第一基地地下水道逃出来的那个方位，可是在那封锁区域的附近小镇上的监控并不多，所以莱斯特到底是不是去到那边也没有人敢确定，在说这一些也只是他们的推测，毕竟当时的状况十分的混乱，他们也甚至也无法百分百确认在某些监控里的人到底是不是莱斯特，就算是莱斯特好了，他在当下看起来有些神智不清，根本不像是知道自己该去哪里的样子。

    而对于自家护卫放莱斯特一人离开的这件事情上，亚伯并没有责怪他们，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他们带着莱斯特，那么大家都被上层抓走的机率会很高，那么事态也会往更糟的方向去发展，而且他的那些武装人员为了保护莱斯特其实也已经折损了不少。

    这时亚伯不禁想着为什么他们不是自私的人呢？如果他在狠心一点，或许莱斯特还能平安，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他要是这么做了，莱斯特大概会很难接受，虽然莱斯特总说自己没有伟大的里想，说他不是什么高尚的情怀，说他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慾所以想带来天空，但是亚伯知道，莱斯特那个冰冷的脸上，却是有着比谁还要柔软的心，他可以冰冷的不跟任何人產生情感，但是他也不喜欢无谓的牺生与死亡，也许是年幼的他曾经安静的躺在父母身边等待死亡的关係，又或者是夏洛特在最美好的时刻就消逝了生命，总之莱斯特的内心对于死亡这一块，比谁都还要心软。

    如果不是因为莱斯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世界，不然亚伯其实也很不想继续下去了，比起莱斯特来说他更是一个自私的人，别人不犯他，他也就不犯别人，但是不要因此认为他有多少的同情心，对于划分进自己世界里的人，他会照料他们，但其他的人想得到他一点的关怀是不可能的，他的理性大多是凌驾于感性之上，除了少数的一些人之外，没有什么对他来说是重要的，就连他的父母也一样，但他那个有些软弱的兄长以及有些恃宠而骄的meimei倒是还有一点情感，而其他的血缘对他来说并没任何含义，至于威廉一家也并不是因为血缘的关係所以他们有了些情份，至于那一些感情都是透过相处而得来的。

    对亚伯来说，如果没有他的兄长与meimei，也许他情感缺失会更加的严重，至少他们替他保留了很少部分的基准，虽然他跟他们也不算太亲，但是他们有需要的话他还是会愿意帮助他们，而这也是亚伯不希望上层整个被推翻毁灭的原因之一。

    不过这一些都比不上莱斯特一个人重要，在两个礼拜寻找无果的状态下，亚伯便连络上了兰斯，至于他没有连络亚瑟的原因，是因为他并不想用政治上的考量来去寻找莱斯特，而且对亚瑟来说，莱斯特虽然有些重要，但是在私人情感上他们其实没有过多的交集，所以不论莱斯特有没有在他那边，他觉得亚瑟对待莱斯特都会以政治做为考量，但兰斯就不一样了，根据威廉那边的情报，在当时他放走兰斯跟雅各之后，他们两人算是成功的回到了盖亚，如果想知道有关莱斯特真实的情报，他想从兰斯那边下手才是最可靠的，不过亚伯却不想用盖亚发给兰斯的光脑与他联络，不过他也不确定当初他给兰斯的光脑是否还存在着，毕竟都已经过了很久了，好在当他拨通那个光脑通讯后没多久画面就亮了起来，而兰斯那头红色的短发就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一刻亚伯显得有些激动了起来。

    「兰斯，告诉我实话，莱斯特到底有没有在你们那里。」

    「从你到了地上层之后都过了快一个月了，我还以为莱斯特对你来说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你跟上层的关係不是吗？」兰斯带点讽刺的说着，本来他以为在亚伯回到地上层之后过没多久肯定就会来连络自己，但是他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之后对方才来连络，看来当初他也太高估了亚伯对莱斯特的情感，也许他当时就不应该把莱斯特交给了亚伯，也许现在也不会是这样，但是在当时他如果没有连系亚伯的话，那么可能在更早的时候莱斯特就已经死于急性的免疫系统崩溃了，他那个时候就应该要等莱斯特病好了自己带回盖亚才对。

    「我是两个礼拜前才知道莱斯特的事情，我一直以为他在盖亚，这两个礼拜在十二区我能找的都已经找遍了，但是我就是找不到他，才想说也许他会在你们那边，拜託，告诉我，他在你们那里。」

    这是亚伯第一次低声下气的跟别人说话，没有任何虚假的，在兰斯看向亚伯的眼里确认没有一丝做假之后，他便沉默了一下，然后叹气的说着，「他没有在盖亚。」

    虽然亚伯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但是亲耳听见的时候还是觉得很难接受，他的脸色有些发白的难看，甚至比刚才看起来要憔悴了许多。

    「我知道了，谢谢你。」

    就在亚伯默默的说完这句话打算结束掉通讯时，兰斯却开口喊住了他。

    「都过了这么久，难道你都没有想过莱斯特已经不在了吗？当时地上层很混乱，许多的遗体甚至是直接的火化处理掉了，也许莱斯特他…」

    「我知道，我也有考虑过这种情况，虽然没有很完善但是政府机关处理掉的遗体都能调查，骨灰也都还保留着，我有比对过名单，甚至身份不明的也被我送去做基因解析，但是还没有发现到有莱斯特在里面的跡证，就算他已经…我也要得到证据才会相信。」

    「那如果莱斯特还活着，你找到他又能怎么样？是想把他带回去你的势力范围里做圈养吗？」

    「不，我不会那么做，他如果想回盖亚的话那我会让他回去，就算有一天盖亚跟上层爆发了全面性的战争，只是要护住他一人我还能做的到，当然如果你跟雅各愿意的话我也可以护你们周全，毕竟对莱斯特来说你们是他唯一的家人跟朋友，但如果他是不想再搅和进这些事情里面而躲起来的话，我只希望他不要排斥我去看他就好了。」

    「这还真是令人感到意外的回答。」兰斯还有些不太相信的说着，毕竟亚伯在他眼里就是个十足的政客、理性至上，虽然莱斯特曾经对他而言很重要，但他一直觉得那也许是当下的情况跟背景所创造出来的情感，只要这一切对亚伯来说恢復正常的轨道之后，他本以为莱斯特对他来说就不再重要，又或者以他的个性来看，也有可能会罔顾莱斯特的意愿，直接将人给关在了安全的小屋里，而那样大概是莱斯特最不想要的，但是他却没想到亚伯会以莱斯特的意愿做为第一考量，甚至如果他想回盖亚的话，他还愿意把他给送回去，虽然在事情还没有发生以前，谁都可以说漂亮的话，除非亚伯找到了莱斯特并且对方还是活着的情况下，才能验证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无论怎么样，他的这个说法多少都有些打动了兰斯。

    「我有他的消息的话会跟你说的。」最后兰斯是这么的对着亚伯说着。

    「谢谢。」

    此时亚伯说的那一声感谢是十分的诚恳，不论怎么说多了一条管道对他来说都是增加找到莱斯特的机率，不论是活着还是…他都要亲自看过才能算数，不然他是不会放弃去找莱斯特的。

    就在兰斯掛掉了通讯之后，在光脑拍不到的边角，雅各靠在墙角听完了兰斯与亚伯的对话后，这才开口问着。

    「你相信他说的？」

    这时兰斯转过了头看了雅各一眼说道。

    「你不需要透过我来加强你的感觉，你不是自己心里有数？」

    「可是…我不知道，我不确定，怎么样才是对的，兰斯我甚至不能确定我们这么做到底是不是对的，也许我们当初就应该等莱斯特痊癒了在一起走，事情也不会变成这么复杂。」

    「很难得我们两个竟然想到了同一件事情上，但是雅各，好不好都不是我们两个人能说的，只有他们才能决定。」

    「真的是──麻烦死了！」在最后雅各像是有些困扰的吼着，接着他就转身离开了兰斯所待的房间，随着他走到了外头的走廊通道上后，他便往另一侧的房门走去，当他打开了那间房门时，在那不大的空间里佈满了一个透明像是塑胶片的薄膜，将整个房间几乎都给包围了起来，而在那包围的中心处还有着一张床、一张书桌，以及一个简易的洗漱空间。

    一个显得有些瘦弱的身影就坐在床上看着光脑上的资料，在他听见门被打开来之后，他便抬起了头说道。

    「跟兰斯吵架了？看你一脸生气的样子。」

    「我哪来的这么无聊跟他吵架！」雅各有些生气的说着，好像说的他很无聊似的，老是去找兰斯吵架。

    「喔─」看着对方的回答，床上的人只是冰冷的回着一句，接着就专心的看起了他手上的资料，由于出不去的关係，所以他也只能利用光脑来看看东西解闷，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用实验来塞满他的所有时间。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敷衍我！那份数据你已经看了第三遍了。」雅各有些生气的说着。

    「没办法，我没有其他的事情好做，不然你可以在这里弄个实验室给我吗？」

    「莱斯特！你知道你现在免疫系统全部溃乱吗？」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待在无菌空间里，要不是做实验数据会產生太多无法掌控的物质，我早就叫你送样品让我来做做实验了，现在我看看数据也不行吗？」莱斯特有些无奈的说着，他不知道什么原因让雅各今天有些焦躁，自从他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之后，除了前期状态很不稳定的时期，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对方这么急躁的模样。

    而这时的雅各还瞪着眼睛看了莱斯特一眼，但在他发现对方只是无奈的看着他后，他才有些挫败的说着。

    「抱歉，莱斯特是我太激动了。」

    「没关係，但是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亚伯…联络上兰斯了。」在雅各说到亚伯的时候，莱斯特的双眼收缩了一下，虽然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雅各知道莱斯特对此不是没有任何的感受，在那之前亚伯还在关押的时候，他就看过莱斯特常看着光脑上的新闻发呆，虽然莱斯特已经没有参与了那些事情，甚至连盖亚里面也都没有人知道他还活着，因为在当初是兰斯跟雅各把他偷偷的藏在这里，而这些还得感谢第十二区里的那些被拋弃的居民，是他们发现了莱斯特并且把他带了回去，但是当时莱斯特才刚从免疫系统崩溃中康復，在追击当中又受了一些伤，接着又在废弃的隔离区里遭受了一些感染，整个免疫系统整个大溃乱，要不是因为这里是当初亚伯曾经承诺过救助的地方，所以还建立起来小型的医疗中心，那么莱斯特可能在当时就撑不过去。

    在意识断断续续之间，莱斯特让他们替他联络上了兰斯，在后来就是兰斯跟雅各把他藏在这个第十区里的一个地底废弃实验室里，而知道这个实验室的人并不多，因为那是兰斯之前在第十区做任务时所发现的，这里似乎是一些小团体在私底下做实验用的，实验的内容看起来是跟人体基因有关，整个实验室虽然看起来很完好，但是却荒废了许久，这样看来若不是这个实验室里的人都被抓走了，那么就是他们已经完全放弃了这个基地，而像这样的地方在地上层其实还真不少，由于土地宽广但是居住的人口没有过去那么多，许多污染比较严重的区域都直接被废弃或者是隔离，等到空间不足之后才会将一些污染已经降地的区域重新净化开放使用，而现在的第十区大部分都是盖雅的势力范围，而这个实验是刚好是在盖亚与上层势力的交界线上，所以基本上也不太会有其他人会来这里，这也方便了他们把莱斯特藏在此处。

    好在这整个实验室也许是因为做生物基因研究的，所以各种药品跟医疗的东西到是不少，光是无菌空间的设备就有好几个，所以他们才把其中一个房间改造成让莱斯特可以方便居住的空间。

    以莱斯特的状况来说他其实最好去医院接受治疗，但是莱斯特并不愿意，好在这种时候各种私下收费救助的医生还真不少，因为战争的关係有些人总是不方便去医院就医，所以就兴起了这个行业，也还好莱斯特也不是什么出名的人，虽然盖亚跟亚伯那边一直都在找他，上层的人也是，但是一般民眾根本不会知道他是谁，所以就算请私下的医生来医治，对方也只当作他们可能是身份敏感的人，他们可能加入过盖亚或其他什么之类的，所以不太能去大医院做治疗，或者是曾经被怀疑过的身份，因为在战争打起来之后，许多人就因为各种微妙的原因被抓去审讯，一旦被抓去之后，很多人都因为审讯而產生了大脑的损伤，这也导致有些人一旦被政府盯上了，就会直接逃跑或成为了黑户，不过一般黑户都是有些穷困潦倒的，像兰斯他们那样还能弄出一个基地来的还真不多，虽然这一些都透着一点古怪，但对做这种生意的医师来说，他们也很明白有些事情是不应该好奇的，也不该多问的道理，所以他们从来也不去探究这些事情。

    只不过这样的医治对莱斯特来说是远远不够的，所以虽然他的情况已经被稳定下来了，但是他的免疫系统却已经降到几乎没有作用的地步，一点点的病毒，就算是在平常不过的感冒都有可能会要了他的命，在生命体征如此不稳定的现在，莱斯特实在是不想让亚伯知道自己还活着的事。

    「除非我好了，不然别告诉他，我还活着。」

    「可是你待在这里得话根本不会好。」

    「那就永远都不要告诉他。」

    「莱斯特！」

    「雅各！」就在雅各焦急又愤怒的喊着莱斯特时，莱斯特也同样的拉高了语调喊了他一句，在两人谁也不让谁的看着对方之下，莱斯特像是作出了一点妥协的解释着。

    「我很清楚，陪着像我这样的人有多么煎熬，我已经让你跟兰斯有够难受了，痛苦的人不用再多增加一人。」

    雅各听过兰斯跟他说过有关夏洛特的事情，他自己也经歷过亲人得到免疫系统崩溃的煎熬，所以他能够理解莱斯特的顾虑，但他同时也能够理解其他人想要陪伴的心情。

    「可是莱斯特，如果事情换成是你跟夏洛特，你难道会希望夏洛特隐瞒你吗？在她这么煎熬的时候你肯定会想陪着她，如果你以后知道了自己没有在这种时候陪伴在她身边，那么会是多遗憾的一件事。」对于亚伯其实雅各并没有什么好感，而他之所以希望莱斯特能让亚伯知道他还活着，是因为他觉得好不容易莱斯特终于遇上了对他来说特别的人，他并不希望莱斯特的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

    「所以…如果我死了，就永远不要让他知道不就好了，不知道也就不会遗憾了。」莱斯特说的很坚持，这让雅各也无法再劝说下去，的确他的情况实在不算太好，有时后也会让人觉得他只是在硬撑着，也许不见面也好，雅各想，因为另一个层面来说，他其实也怕莱斯特见到了亚伯之后，会像是圆满了一样就再也撑不下去了。

    在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之后，亚伯仍然没有找到莱斯特，每一次他回去上层处理事情时，他总是会坐在那个满是枫叶的公园里，想着自己唯一送给莱斯特的礼物就只是一片枫叶，每一次离开前他都会捡上一片枫叶当作保存，而在不知不觉当中一个被他拿来放枫叶的盒子已经装满了整大盒，但这些也无法抑制缓和他内心的空洞，要不是为了要带天空给莱斯特，有时后亚伯也在想，自己到底是为什么继续下去？

    战争已经陷入了彼此相互妥协的地步，盖亚建立起自己的联盟，并且在最近与上层协定了停战，而地上层与地下层的改善也在逐渐实施，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在变好，虽然地上仍然看不见蓝色的天空，但是比起过去那种混浊的废气相比，现在已经是好上了许多。

    而就在亚伯才刚回到了地上层时，他去到花店买了一束小鲜花，在现在的地上层因为某些地区已经可以种植自然植物的关係，所以在地面上也开始建造了一些温室来种植，而这些在以前是只有在上层跟地下层才能看得到的，所以像这种以前所没有的花店，到了现在也能看到少许，只不过价钱依然不怎么低就是了。

    带着一小束的鲜花，亚伯就去到了一座墓园，在某个墓碑面前准备放下花束的时候，他却发现有一小片枫叶被石块给压在了上头，顿时亚伯手上的花束掉落，他的表情立刻就变了，他左右的张望开始在这片墓园里找着。

    当初会来到这里大概是一种寄情作用，他想完成莱斯特的愿望，替夏洛特带来天空，由于莱斯特是失踪的状态，亚伯也不知道当自己怀念这人的时他应该要去哪里，所以他总是会在看完枫叶后买一束花来到夏洛特的墓前，告诉她现在的进度到了哪里，也许多久以后地上层就有蓝天了，而有的时后他也会对夏洛特说，如果她看见莱斯特了，记得告诉他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就算走了好歹也告诉他一声，但他更希望莱斯特是躲在哪里好好的活着。

    虽然亚伯知道会来这个墓园的还有兰斯，但是会放下枫叶的…

    亚伯拼命的告诉自己也许只是巧合，他已经在无数的期待跟失望中渡过了，不应该在这样下去，但他还是忍不住的奔跑寻找着，终于在某个角落边上看着那人绿色眼睛带着笑容，而当他衝了上前将人给抱进了怀里确认着这不是他再一次做的幻觉，甚至也不是真实到不行的梦境，怀念的温度与味道一直都没有变，在那当下亚伯终于觉得自己似乎又活了过来。

    「你去了哪里了？」亚伯哑着嗓子说着，像是带点哽咽的声音，他紧搂着怀里的人，好像害怕着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似的，而那人只是轻轻的搂了回去，拍了拍亚伯的背说着。

    「谢谢你帮我照顾夏洛特，我回来了，亚伯。」

    那句我回来了，差点让亚伯落下了眼泪，而他的眼眶也早就有些看不清了，他拉开了一点距离后吻了上去，在那一吻过后又将人给抱进了怀里继续说着。

    「欢迎回来，莱斯特。」

    也许这世界还不够完美，战争也不算完全的消散，但是只要有你的地方，那么就会有蓝色的天空在我们的头顶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