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云上月在线阅读 - 云上月 第24节

云上月 第24节

    许知月下意识问:“为什么?”

    厉西钊的视线始终没有从电视屏幕上移开:“没空,也没人一起。”

    “……”许知月忽然就不想再说了,彻底安静下来,勉强自己将注意力倾注进电影当中。

    十分钟后,厉西钊感觉到肩头一沉,目光落过去,许知月靠着他,已安然入睡。

    客厅里没点灯,只有屏幕透出来的一点光线,滑动在她睡得香甜的面颊上。

    厉西钊垂目看了片刻,将手边毛毯盖到她身上。

    第25章

    ================

    回到临城的第二天,厉西钊参加了一场签约仪式,正式对外推出和澳翔航空的联营合作项目。

    发布会办得很盛大,在临城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之后紧接着举办星野二十周年庆典酒会,邀请到场的都是各方合作商、业内同行和社会名人名流。

    许知月也来参加了签约发布会,是厉西钊特地要求的,让她穿了机师制服,和星野其他中高层领导共同坐在台下,最后集体合影时厉西钊把人叫到身边,一起拍下了合照。

    厉西钊的说法是,星野虽然请了形象代言人,但那是面向公众的,在行业内许知月才代表着他们公司的形象。

    许知月对此不敢苟同:“星野飞行员大几百人,多的是资历深经验老到的优秀机长,就算是女飞行员,现在哪家公司没几个,也不算稀奇,我代表不了他们,别人都在认真工作,我在前面出风头,这对别人,尤其是像我师父那样兢兢业业投身于飞行事业、为这份工作奉献自我的人不公平。”

    但厉西钊说:“没有那么伟大,他们为我工作,我付工资,已经是公平交易,其他附加的东西,给谁不给谁,我说了算。”

    在资本家面前,有些道理永远讲不通,许知月道:“可你附加的这些东西,说是荣誉,我却不想要,我不喜欢出风头,为什么一定要给我?我不觉得这是好事。”

    厉西钊:“那就当是公司要求,给你的任务。”

    因为他这套歪理,原本在家继续养伤的许知月不得不跟来参加发布会,以及之后的酒会。

    趁着酒会还没开始,许知月在休息室坐下刚喝口水,厉西钊的助理带了个人进来,介绍说是化妆师,还帮她送来了一套礼服和一双高跟鞋。

    许知月眼皮子跳了跳:“这是要做什么?”

    助理笑着哄她:“许机长,我知道你不喜欢,但厉总吩咐的,我们不能不听,一会儿的酒会,来的都是名流,是得穿正式一点。”

    许知月当然知道,这种正式的对外酒会不是他们公司内部庆典,她真穿件机师制服去显然不合适:“……他人呢?”

    助理解释:“厉总还在跟澳翔来的那些人交流之后项目启动的事情,要晚点才能过来。”

    许知月懒得问了,助理也只是替人打工,做不了主,自己为难他也没用。

    “算了,衣服给我吧。”

    厉西钊叫人给她准备的是一条烟灰色的收腰鱼尾长裙,衣领、肩膀至袖子部分拼接同色的薄纱,胸前一块镂空,以碎钻点缀,尺码很合身,既能凸显身材又不暴露。

    再蹬上那双亮闪闪的银色细高跟,她就算不化妆也足够抓人眼球了。

    厉西钊进来时,许知月刚做完发型,卷发拢在肩膀一侧,衬托那张经过化妆师巧手精心雕琢的脸,更显妩媚生姿。

    厉西钊走至她身后,一手搭在她身后椅背上,微弯下腰,不动声色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她。

    许知月抬目,对上镜中厉西钊盯着自己的眼睛:“这也是公司任务?”

    厉西钊轻声道:“做我的女伴。”

    许知月扬眉:“你这是邀请我?”

    厉西钊偏过头,这一次面对面地看着许知月说:“我邀请你,做我的女伴,可以吗?”

    许知月:“……”

    逼着她换了衣服、化了妆、做了头发,再来说这种话,好似她不答应就能走一样。

    许知月弯起唇角笑了一下:“我做你女伴,能有什么好处吗?”

    厉西钊侧头轻嗅了一下她发间的香味:“明天公司内部庆典,会宣布新任总飞行师的任命。”

    许知月微微睁大眼:“是谁?”

    “想知道?”厉西钊故意卖关子。

    许知月:“……你直接说吧。”

    厉西钊:“不说,看你今天表现如何。”

    许知月深呼吸,继续假笑:“这种大场面我怕应付不来,还请厉总多多包涵。”

    厉西钊:“没关系,跟着我就好。”

    他站直身,左臂曲起,示意许知月。

    许知月慢吞吞站起来,一手勾住了他臂弯,维持着脸上最完美的假笑,与他一起走出去。

    宴会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香槟玫瑰、香水百合随意点缀其间,琴声悠扬,合着宾客的轻笑与交谈声,气氛正热烈。

    许知月挽着厉西钊的手臂,与他并肩走进来,立刻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不时有人举着酒杯过来与厉西钊招呼寒暄,厉西钊总是先与人介绍许知月,告诉所有人许知月是他们星野的第一位女机长。

    各样的目光落在许知月身上,无不带着几分惊艳和欣赏。

    女机长不稀奇,但气质出众、漂亮如许知月这样的,却从未见过。

    厉西钊虽未介绍他与许知月之间的关系,但举手投足间对许知月自然的亲昵和照顾,明眼人都看在眼中。

    酒会正式开始前,厉西钊上台致辞,欢迎各方宾客来此共庆星野成立二十周年。

    许知月站在台下看他,厉西钊与当年一样又不一样,在外人面前,他成熟稳重、自信强势,轻易就能控场,私底下,其实仍与从前一样,口不对心、别扭骄傲。

    许知月垂眸自嘲笑了笑,如果被厉西钊知道自己这么看他,一定会问她别人是外人,谁又是内人。

    她轻出一口气,退去了一旁的甜品台,拿了一小块蛋糕吃。

    心不在焉吃东西时,身后忽然有人叫了她一声:“许机长。”

    许知月回头,是盛北岑,对方过来跟她打招呼,她这才想起来,之前盛北岑确实说过今天会来。

    “我刚到的,飞机晚点了。”

    盛北岑解释完,注意到她的手,目光一顿,说道:“抱歉,之前的事情,连累你了。”

    许知月笑着摇头:“算了,也不干你的事,你已经道歉过很多次了。”

    盛北岑道歉的态度很诚恳,之前说会给她个交代,后来真的通过公司给她付了医药费、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不但如此,这位向来宠粉的大明星还亲手写了一封措辞严厉的告粉丝书,听苏娉说他粉丝内部为此分歧严重,有相当一部分人脱粉甚至转黑了。

    这事其实不能全往盛北岑身上算,他做的已经足够得体,许知月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自然不好意思让他一直这样道歉。

    盛北岑道:“我还会在临城待两天,这次让我请你和你朋友吃饭,正式给你赔礼道歉吧。”

    许知月还未开口,身后响起厉西钊的声音:“她去不了。”

    厉西钊走过来,许知月这才注意到他致辞已经结束了,现在换了公司的运行副总在台上说话。

    厉西钊主动朝盛北岑伸了手,语气却平淡,自我介绍:“厉西钊。”

    盛北岑与他握了握手:“厉总幸会。”

    厉西钊道:“感谢你今天抽空来参加星野的周年庆典,知月这段时间一直在家休息养伤,但明天是公司内部周年庆,她恐怕不好缺席,后天我们也有别的安排,可能没法跟你一起吃饭。”

    许知月有些意外地看了厉西钊一眼,既不知道他的说别的安排是什么,更惊讶于他对自己的称呼,久违了的两个字。

    盛北岑目光落向许知月:“你这几天都没空吗?”

    许知月犹豫了一下,顺着厉西钊的话说:“抱歉。”

    盛北岑目露失望,厉西钊淡声提醒他:“盛先生是公众人物,一言一行都会给周边人带来很大影响,有些事情或许非你所愿,却因你而起,若说是你的错未免有失偏颇,但要说你一点责任都没有,想必你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既然如此,最恰当的做法,便是保持距离。”

    盛北岑沉默一瞬,问许知月:“你也是这么想的?”

    许知月:“……抱歉,我只是不想惹麻烦。”

    盛北岑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我果然还是比较适合没朋友。”

    许知月只能再次跟他道歉,被盛北岑打断:“你让我别总是道歉,你自己也别一直说抱歉了,这样也好吧,我经纪人也能松口气了,刚我跟你说话,他一直虎视眈眈盯着我们。”

    听到盛北岑说笑,许知月放下心:“你经纪人也是为你好,怕再闹出什么事,你粉丝那里不好交代。”

    盛北岑撇嘴:“做我们这行的确实没意思,一点自由都没有,我还是向往能自在飞上天的感觉。”

    “你说错了,”许知月笑着纠正他,“飞上天的感觉并不自在,开飞机才是最该遵守规矩,任何一个指令都不能出错的工作。”

    盛北岑受教:“你说得对,是我想当然了。”

    说了几句话,盛北岑被他的经纪人叫走。

    许知月收回视线,见厉西钊手里捏着半杯红酒,还站在自己身边不动,问他:“你不去招呼客人吗?就这样一直躲这里?”

    厉西钊目光瞥向她:“保持距离,你也记着。”

    许知月听着心里不舒服,厉西钊这是什么语气?

    厉西钊:“你眼光太差了,遇不到正经好男人,自己悠着点。”

    许知月:“……也包括你?”

    厉西钊神色一沉。

    甜品台边就是宴会厅的侧门,他伸手扣住许知月手腕,攥着人直接走侧门出去。

    许知月回神已被他拉去了外边走廊上:“你做什么?不在里头招呼客人,你发什么疯?”

    厉西钊看着她愠怒的脸,半晌,松开手,点了根烟。

    许知月受不了二手烟的味道,往后退了一步,厉西钊盯着她的动作,沉声问:“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也跟你那个垃圾前男友一样?”

    第26章

    ================

    “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也跟你那个垃圾前男友一样?”

    许知月愣了愣,似没想到厉西钊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不等她回答,厉西钊的助理找出来,察觉到他们之间微妙的气氛,到嘴边的话顿住了,不知该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