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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姨母清宫养娃日常 第218节

    没有学步车就没法走路的小哥俩,瞅见外面的的百姓们看不见了,身边的哥哥们也离开了,就也倒腾着小短腿儿“蹭蹭蹭”地按着地毯爬到了额娘跟前,仰起小脑袋,用小手拽着皇贵妃的裤腿,奶呼呼地软声叫着“抱,抱~”

    晴嫣无奈将小哥俩从地毯上抱起来,放到自己大腿上,用白皙的右手指尖点着小哥俩的鼻尖,哭笑不得地说道:

    “你们俩啊,可真是会出风头啊!把你们走在最前面的汗阿玛和太子哥哥的风头给抢光了。”

    “头,头~”

    快满十一个月的小哥俩半点儿都不知道如今外面人生鼎沸的热闹场面都是由他俩引起的,看着额娘用手点他们的小鼻子,还都傻乎乎、乐呵呵地伸出小手握着额娘纤细柔嫩的手指要往自己嘴里送着磨牙。

    晴嫣眼皮子一跳,忙接过白露强憋着笑意递过来拴着红绳子的木奶嘴,往兄弟俩的脖子上一挂,就顺势将干净的木奶嘴挨个儿塞到了双胞胎的嘴巴里。

    站在一旁的小九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拎起他腰间拴着的一个装饰用的迷你小金算盘,放在手里瞎打一通,而后凑近双胞胎仔细端详了一番,看出来小哥俩的脸果然圆得很呐,从虎头帽里露出来的大耳垂也像是佛祖的耳朵垂那般,看着有福气极了,不禁眼珠子灵活地转动了几下,奶声奶气地看着皇贵妃说道:

    “皇额娘,你说假如汗阿玛把小十三、小十四的小手印、或者小脚印缩小后,印刻在咱皇家玻璃厂售卖的玻璃、自鸣钟和西洋胰子上,说这是他们兄弟俩落下的福印,那我们的东西会不会就买得更多,然后赚到的银子也一下子翻上好多倍呀?”

    “银,纸!”

    “卖!”

    小十三、小十四是听不懂九哥哥说的话的,可他们俩现在正处于热衷学人说话的阶段,听完九哥哥字正腔圆的一段话后,立刻两个人就软糯糯地重复起了他们俩喜欢的字眼。

    晴嫣听完小胤禟挺着小胸膛,骄傲地说出这番话后,不由上下打量了一眼他矮墩墩的三头身的,控制不住地往上挑了挑眉毛,心想小九怪不得是天生的高财商呢,瞧瞧就这一会子的功夫,他的小脑袋瓜里就冒出来“皇家代言人做广告”给玻璃厂增添销售额的点子。

    她还没有开口,站在小九旁边,双手背在身后,像是个小大人般,长了一双狐狸眼的小八就一脸和气,笑眯眯地说道:

    “小九,你这想法固然不错,可汗阿玛是个最要面子的人,他绝不会愿意看见小十三、小十四将手印、脚印刻在东西上大肆去售卖的,会说这种行为丢了皇家颜面的。”

    “是啊,是啊,小八说得对,汗阿玛会说这是半点儿都没有皇阿哥的风度和仪态,不成体统的!”

    穿着一身青色冬袍的小七也模仿起了他们汗阿玛的样子,严肃着一张rou嘟嘟的小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动着大拇指上不存在的玉扳指,踮起脚尖、视线下移做出一副俯视众人的傲娇臭屁样子,淡声拍着小九的肩膀念叨着。

    晴嫣和白露看到快满四周岁的小胤祐言谈举止间竟然将康熙讽刺人的样子模仿出来了九成九,都没能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小十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桂花糕,摸了摸圆滚滚的小肚子,做出一副力挺小胤禟的样子,奶声奶气地开口说道:

    “我不这样认为,银子谁嫌少呀,九哥,九哥,我觉得你这想法蛮好的,肯定能够赚大钱的。”

    和小九一同住在翊坤宫,长了一双相似桃花眼、虚岁两岁的小十一也奶呼呼、迫不及待地说道:

    “九哥,说,的,对,赚,大钱!”

    晴嫣将身前五个孩子的话都给听完,看着小九听了小七、小八的话后,露出来一脸沮丧的模样,眉头才刚刚耷拉下来,听完小十、小十一的鼓劲后,立刻又打起精神、双眼期待地望着自己。

    她肯定是不会打击小胤禟刚刚显现出来的经商天赋的,在几个孩子的注视下,将怀里的小哥俩往上抱了抱,眉头微拧地认真沉思了片刻,才开口说道:

    “小九,皇额娘觉得你这想法是很出彩的,皇额娘觉得或许等再过几年,待民间的百姓们也能够将玻璃和自鸣钟这些东西做出来后,估计到时候朝廷售卖这些东西时,能赚到的银子就少了许多。”

    “若是从你的说法往外延展,我们皇家真得有了一个独特的标识,刻在官方售卖的物品上,这样子不仅能够将民间百姓们动手做的物品区分开,而且也能防止一些黑心的商人们打着皇家的名头,进行滥竽充数,以次充好,赚没良心的钱,这对朝廷和拿着银子采买物品的百姓们来说都是好事。”

    晴嫣看着小九的桃花眼随着她说的话越来越亮,赶在小九兴奋地蹦跶起来欢呼时,话锋一转又往下说道:

    ”不过皇额娘觉得你七哥、八哥说得话也有道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汗阿玛是那种能把面子当成面粉吃的人,让他将小十三、小十四当成朝廷售卖东西的招牌,他肯定是不乐意的,不如小九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法子,既能全了你汗阿玛的脸面,又能给你汗阿玛多赚银子,你汗阿玛前端时间还给皇额娘说,他已经选好了一片山青水秀的好地方,想要建座舒服的大园子呢,建造大园子要花不少银子,若是你说的话恰好打动了他,他肯定会同意你的想法的。”

    “嗯嗯,皇额娘,我明白了,小九肯定会想出个好法子让汗阿玛开口同意的,你真是和小九一样,脑子聪明,长得又好看的皇额娘。”

    小胤禟仰着小脑袋,小嘴抹蜜似的搂着皇贵妃的胳膊甜声称赞道,其他几个小男孩儿也随着皇贵妃的话,开始在脑袋瓜里思索着,而后兄弟五个就盘腿坐在地毯上,小脑袋凑在一起你一嘴、我一嘴地商量着,双胞胎抓着吸杯喝完白露姑姑给他们俩热的牛乳后,躺在皇贵妃身后的软榻上,盖着小锦被,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坐在他们后面金黄色大马车里的胤禔听着外面一声高过一声对着“双生小阿哥”喊着许愿的话,忍不住伸出骨节分明的右手掀开一侧的竹帘子,往外瞥了一眼,左手往嘴里嗑着香喷喷的五香瓜子,一脸爽朗地笑道:

    “哈哈哈哈,小四啊,爷真是没想到,小胤祥、小胤祯竟然在民间知名度这么高啊,大多数老百姓们怕是连太子排老二都不知道,竟然知道双胞胎排十三和十四,啧啧啧。”

    七岁半的胤禛个头已经窜到胤禔肩膀的位置了,像是一棵挺拔的小白杨一样,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冬袍,头上戴着银狐皮的暖帽围着方桌盘腿坐在地毯上,与坐在一块儿的三哥胤祉、堂哥昌全、和三位准姐夫班第、巫|尔|衮、噶尔臧手里捏着玻璃珠子下跳棋。

    听到坐在不远处窗边的大哥说的话,细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抹宠溺的笑意,头也不抬地说道:

    “大哥,你也不想想当初额娘刚刚怀上小十三、小十四的时候,民间关于他俩的流言都传成什么样子了,这才造成双胞胎有如今的知名度了,你要是羡慕的话,等哪天你有儿子了,也可以让大嫂这样试试。”

    “小四,就,就你嘴巴损,你可快闭上你的嘴吧!”

    胤禔听完小四的话,嘴里嚼着的瓜子立刻就呛到了喉咙眼儿里,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把手里剩下的几颗瓜子丢到手边的盘子里,脑海中也蹦出来了一个偶然间在公主学院门口碰上长相温婉的小姑娘身影,一张俊脸瞬间就红了,不知是羞得,还是被瓜子给呛得,伸手指着一脸无辜看着他的胤禛,结结巴巴地不好意思说道。

    低头下棋的几个人破天荒地听到一向大大咧咧的胤禔语气中竟然罕见的显露出来了一抹扭捏,都不由新奇地转头往他的方向瞅。

    “大堂哥,你的脸咋这么红啊,是热得吗?”

    坐在胤禛对面的昌全将一颗红色的玻璃珠放在木盘对应的凹陷位置,瞥见胤禔脸上不自然的红晕,不由纳闷地挠头询问道。

    “哎呀,还是昌全聪明,爷的功夫太好了,这身体里的火气旺得很,你们往炭盆的方向凑凑啊,爷把玻璃窗打开个缝儿,这车厢里真是太热了,热得爷都快受不了了。”

    胤禔边说边慌里慌张地转身拉开玻璃窗,将脑袋给凑到窗前吹着冷风,身后的兄弟们就看见冷风将他们大哥戴在头上黑色暖帽的毛毛都吹成了一边倒的样子,胤禛像皇贵妃那般往上挑了挑眉毛,脸上露出一抹成功捉弄大哥的促狭笑容。

    车厢内年龄最大、个子也最高,穿着一身宝蓝色蒙古冬袍的班第捏着手里黑色的玻璃珠隔着棋盘上的玻璃珠“蹬蹬蹬”一连往前跳了好几下,落在了对面巫|尔|衮棋盘最上角的尖端位置,瞥见胤禛的笑,嘴角也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容轻声笑道;

    “呦,我快赢了啊,前阵子我听大公主说延禧宫的惠妃娘娘特意去寿康宫里给太后娘娘请安,说是想要下次选秀的时候,给大阿哥物色个好福晋了,这大冬天呢,大阿哥你是不是提前春心荡漾了?”

    闭眼吹着冷风,想要赶紧将脸上的热意降下去的胤禔,听到身后传来班第清润的嗓音,宛如被人当众戳破了心思一样,霎时间就炸毛了,将圆润的荔枝眼瞪大,身子往后一扑,一把就将下棋的班第给按在了地毯上,抬起拳头佯装出一副要揍他的样子,笑骂道:

    “班第,你给爷闭嘴,你要知道你能不能成为风风光光的大额驸,爷这个年龄最大的小舅子还没同意呢!”

    胤禛、胤祉、昌全、巫|尔|衮、噶尔臧闻言互相对视一眼,齐齐丢开手里的玻璃珠,“嗷呜”一下子也扑在了两人身上,嘴里还嚷嚷着:“嘿嘿嘿,大哥/大阿哥就是想要娶福晋了啊。”

    遵从皇贵妃的吩咐,守在门口照顾他们兄弟几个的宫女芒种和宫女小寒,看着几个少年一言不和就当着她们俩的面,在车厢里玩起了布库,不由齐齐嘴角都抽了抽,忙将点燃着上好银丝炭的暖盆往车厢门口挪了挪,她们俩也搬起自己的小竹凳子坐在了门口,给玩闹着的少年们腾出了更大施展拳脚的位置。

    跪在街道上的百姓们则隐隐约约能从路过的最后一辆大马车中传出来几句“打得好”、‘再来一回’的少年声音,不由在心里摇着头感叹,看来皇帝老爷也是一般人啊,他自己走在前面,跟着他身后的儿子们则混乱地打成了一团。

    走在后头的大儿子们在马车里高兴地玩布库,走在第三位的皇贵妃带着小儿子们在车厢里商量着赚银子的好点子,走在第二位的皇太后则乐呵呵地听着漂亮的孙女们“满译蒙”、“汉译蒙”地讲着车厢外的老百姓们对着双胞胎许愿的内容,搂着怀里的小十二乐得不行,这些事情,康熙统统都不知道。

    坐在第一辆大马车内的他手中拿着一本翻开的书卷,听到外面各种各样的许愿声音,不由瞥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穿着一件杏黄色冬袍、头上和他一样戴着同款黑貂皮暖帽的宝贝儿子,看到胤礽对窗外高扬的呐喊声充耳不闻,还能稳得住性子一页一页翻看着手里捧着的蓝封书籍。

    他的脑海中瞬间冒出来一个恶趣味的点子,将手里的书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伸手接过身前梁九功递来的青花瓷茶盏,用右手掀开杯子盖轻轻拨动了两下冒着白色水汽的茶水,将翻动缠在一起的茶叶拨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笑着温声询问道:

    “保成啊,看样子小十三、小十四的名声可能比你在民间还要大呀,你怎么看呢?”

    侯在一旁的梁九功、何柱儿师徒两人听到皇上这几乎算得上挑拨离间,试探太子未来能不能容得下同样是人中之龙优秀兄弟们的话,不由心里头都一“咯噔”,下意识地就望向了面容俊秀、满身华贵之气掩都掩不住的太子殿下。

    九岁半的胤礽放下手里看了一大半的《三国演义》,从书中的世界里脱离出来,抬起手接过何柱儿恭恭敬敬递给他的温热牛乳,仰起脖子一口气喝了大半碗,嘴巴边沿挂着一圈奶白色的奶渍,像是用看不懂事弟弟们的眼光,瞅着他汗阿玛,真情实意地开导道:

    “汗阿玛,如果你是吃小十三、小十四的醋了,你就对着保成眨眨眼,你放心吧,孤绝对不笑话你,也不会把这话讲给姨母听的。”

    作者有话说:

    第二百三十六章

    “咳咳咳,什么?保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刚刚才低头抿了一口清香茶水的康熙冷不丁听到自己宝贝儿子这般思路清奇的话,随即就被喝在嘴里的茶水给呛到了,乱颤的手将杯盏中温热的茶水都给晃出来了些,打湿了他窄窄的马蹄袖袖口。

    梁九功见状,忙一手接过皇上手里端着的青花瓷茶盏,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来一块柔软的明黄色汗巾递给了坐在软榻上的康熙。

    胤礽瞅见他们汗阿玛当众出糗了,黑亮有神的瑞凤眼中快速滑过一抹笑意,而后就贴心地伸出右手拍着康熙的后背给他顺气。

    康熙握着手里的明黄色汗巾放在嘴边又咳嗽了几声,待气顺了后,才边用汗巾擦着嘴角的茶水,边双眼难掩吃惊地望着隔着一个矮矮的小木桌,坐在他身旁的宝贝儿子。

    不要说皇上听到太子的回答感到心中惊讶了,连并肩站在一起的梁九功和何柱儿师徒俩都不明白太子殿下这脑子里究竟是咋想的。

    皇上明明问得是一个含有深意的政治问题,怎么殿下不仅完全曲解了皇上的意思,还能说出这种风马牛不相及,滑天下之大稽的话。

    身为天下之主的帝王,富有四海,怎么可能会吃两个连路都不会走的奶娃娃的醋呢?

    梁九功看到皇上终于停止咳嗽了,不由视线微移看了看一脸无语又好笑的康熙,又瞅了瞅嘴角边的乳白色奶渍还没有擦去,显得一脸纯良的太子。

    胤礽看着他汗阿玛一副坐等听自己好好解释的模样,不紧不慢优雅地从怀里掏出一块杏黄色的手绢将嘴角挂了一圈的“白胡子”全部擦干净,随后就挺起胸膛,看着康熙一脸自信地说道:

    “汗阿玛,您是不是也觉得,自从小十三、小十四出生后,您去储秀宫的时候,姨母待您就不甚以往那般上心了?”

    康熙听到胤礽这话,就将两条弯成九十度踩着地毯的大长腿闲适地舒展开,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愉悦的弧度,正想说,保成说得不对,他爱妃念他念得紧,两个月前的中秋节还特意托胤礽给他带到乾清宫的月饼匣子里面,连个相同口味的月饼都没重复往里塞呢!

    然而还未等康熙骄傲地拿着“有效”论据开口反驳自己宝贝儿子的“虚假”论点呢,胤礽接下来的话就将他刚刚才溜到舌尖的语句又给尽数齐齐撵回了肚子。

    胤礽看到他汗阿玛一脸不以为意的模样,索性将胳膊肘放在面前的小桌子上,上半身前倾,凑近他们汗阿玛,开始掰起手指一条一条笑着对康熙继续说道:

    “汗阿玛,您别急,保成还没有说完呢。”

    “不仅姨母将重心更多放在一双小儿子身上了,就连大哥、小四,孤这些兄弟们,以及大姐、二姐、三meimei和恪靖这些小姑娘们都对双胞胎很亲近,甚至是汗阿玛的后妃瞅见小十三、小十四时,那眼睛‘唰’的一下子可是要比看见汗阿玛时还亮呢。”

    “您先别急着反驳呢”,胤礽瞅见康熙对自己吹胡子瞪眼的,立刻伸出右手将他想开口的话重新堵回去,笑嘻嘻摇头晃脑、像是竹筒倒豆子般,将余下的话全部说出来:

    “据孤所知,住在长春宫的安妃娘娘、翊坤宫的宜妃娘娘,以及咸福宫的宣嫔娘娘就是后妃中的代表人物,她们仨每次在御花园里遛弯儿与坐在双层婴儿车里的小胤祥、小胤祯碰巧偶遇后,都是一副乐得合不拢嘴、眉开眼笑的模样,回回不落地将他们小哥俩搂在怀里稀罕地亲一亲、抱一抱,恨不得背着姨母能够将给偷回自己宫里抚养。”

    “这些事情,住在前朝的孤和小四都知道,汗阿玛像您这种经常临幸后宫的人,不会不知道双胞胎在紫禁城里是要比您远远更受欢迎的吧?”

    “甚至乌库玛嬷和皇玛嬷她们两位老人家,比起大龄的您,也更加疼爱讨喜可爱的小胤祥和小胤祯呢,往日里您在宫里时,因为政务繁忙,精力不在这上面还能勉强压住这些在心头上翻滚的醋劲儿。可如今全家出宫游玩儿,您一下子闲下来了,又看到京城百姓们也这么喜欢双胞胎,您身为一国之君,实在是憋不住了,所以才会忍不住拐弯抹角地想要通过问保成在不在意双胞胎在民间的好名声,来间接表达自己被两个小儿子压下风头的委屈心酸感。”

    “保成观察细致,将这些事实进行整合,小心论证,大胆推测,才终于得出来了汗阿玛吃双胞胎醋了的结论,孤说得对不对嘞?”

    胤礽眨着漂亮的瑞凤眼,对着康熙语速很快、毫不打一丝磕绊地说出长长这一段话,瞥见他汗阿玛脸上挂着的灿烂笑容从彻底僵住到完全消失,细长的丹凤眼也越瞪越大,嘴巴开开合合,手指颤啊颤地,对着他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太子忙伸出左手握住康熙指着他的食指,瑞凤眼里闪动着无比真诚的光芒,用右手轻拍着康熙的手腕,心疼地说道:

    “汗阿玛,您不用多说了,保成知道您心里比不上小儿子们风头盛的苦,您放心,今日咱父子俩的对话,孤绝对不会和乌库玛嬷、皇玛嬷和姨母说的,免得她们三位也打心眼儿地心疼您。”

    康熙的嘴角忍不住地抽啊抽,半天都想不出来别的话来反驳胤礽,只好无奈将手给放下了,看着他宝贝儿子对着自己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乱说一通的样子,不由抬起手深深抹了把脸,一时之间不知道他究竟是该高兴自己的好大儿脑子聪明转得快,还是该忧伤他好大儿也变成小四那种抓不着尾巴的难缠机灵鬼了。

    梁九功和何柱儿听完太子殿下有理有据,得啵嘚啵的一串话,在脑袋听得晕晕乎乎时,也不禁往太子身上看了好几眼,似乎是在惊讶,平日里咋没能看出来太子殿下竟然也长了一张这么能忽悠的嘴啊,悄悄殿下东拼西凑地将这些紫禁城里不起眼的小事都给‘啪啪啪’地列出来整合到一块儿,硬生生地将皇上给说成在紫禁城里没啥人稀罕的存在了呀!

    恰在这时,马车外突然又响起了一声清亮又高昂的满语女音,像是一个中气十足的满洲女子正在对着玻璃窗的放向大声喊道:

    “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你们俩实在是太会长了,小圆脸长得真好看啊!我希望我肚子里的孩子也能按照你们俩的模样长,到时候等他/她生出来长得好看的话,我也会去龙泉寺给你们兄弟俩祈福的!”

    满洲女子的话音刚落,外面人声鼎沸的场面安静了一瞬,随后百姓们就齐声乐得笑了出来。

    坐在大马车中的几人也是头一回听见有性子活泼的姑娘当街高喊,要把双胞胎给当成孩子模板来生的。

    亲眼见到自己一双小儿子在民间究竟有多么受欢迎,康熙在感到有些啼笑皆非的同时,胸腔里也莫名升腾起了一股子隐秘的自豪感觉,瞧瞧看,这么可爱的双胞胎是他生的!别的男人哪有这等好福气呀!

    有了外面女子这一奇葩许愿的打岔,康熙也将先前被宝贝儿子用语言坑了的那点子小郁闷给统统扔到脑后,回想起小哥俩平日里在储秀宫的活宝样子,一时之间也没能忍住朗声开口笑了出来。

    看着皇上发自真心的愉悦了,何柱儿才脚步轻轻地退到了不远处的暖盆边,捏着一旁的火钳子借着弯腰给暖盆里的银丝炭翻面的机会,不着痕迹地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渗出来的细汗。

    他心中有种微妙的预感,倘若刚刚太子殿下的回答里但凡有一丝丝对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在民间知名度太高,不高兴的语气,皇上纵使面上不说,心里面也肯定不会愉快的,可如果殿下说对双胞胎的好名声半点儿都不在意,怕是皇上又会觉得殿下没有一点儿储君该有的警惕,储君是未来天子,无论双胞胎在民间口碑有多好,未来都是板上钉钉的臣子,臣子怎么能比皇上在百姓中还更得民心呢?因此这个问题不管咋回答,都很不讨喜啊,幸好殿下机智,乱说一通将话题给扯到了皇上身上。

    胤礽看到他汗阿玛舒畅地笑完后,又半躺在软榻上,开始闭目养神了。

    他也重新捡起放在软榻上的《三国演义》,顺着刚刚看到“诸葛孔明挥泪斩马谡”的故事继续往下看,心中则控制不住地回想起他郭罗玛法临终前,虚弱憔悴地躺在病榻上,紧紧拽着他的胳膊,让他俯下身子对着自己的耳畔反复念叨着的话,“殿下等到您年纪渐长、皇上岁数越来越大时,皇上肯定会为了您其他兄弟们的前程和自己的帝位稳固,从各种方面对您做出百般试探的,您一定要稳住啊……”

    想到这些,胤礽就用余光瞥了一眼躺在他身侧浑身都散发着愉悦气息的汗阿玛,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琢磨着他一定要努力尽快说服汗阿玛同意在民间发展西学,要把自己的精力都用在读书和帮助大清强盛的地方,尽量晚些正式走上朝堂,要做好当几十年储君的准备,有姨母她们,自己一定能稳得住的……

    明黄色的大马车内随着皇上闭眼小憩,太子低头读书,渐渐安静了下来。

    长长的皇家车队随着时间的推移,驶出内城、外城,待走到京郊的官道上时,站在路两边的百姓就越来越少了。

    随着车队距离京城越来越远,大多是用夯土修的官道,坑坑洼洼不平的地方也越来越多,甚至种在官道两侧的景观树都被人给砍伐回去当成柴火晒干过冬了,光秃秃的树墩子配上人烟稀少的官道,显得冷清荒凉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