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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36节

    众人摇摇头。

    绸缎是可以用来当钱的,能钱卖钱的人可想而知家里有多富有。

    怪不得裴望舒一天天不想学习,不想科考,要换成他家这么有钱,他们也不想努力和奋斗了!

    许怀谦想了一下,怪不得裴望舒永远都有穿不完的花花绿绿的袍子,原来他是个富二代,还是个超级富二代!

    是他高攀了!

    高攀归高攀,许怀谦一点都没有跟朋友谈生意的局促,直接问他:“你打算出多少钱学一个络子?”

    “……十两吧!”裴望舒想了想,他娘平日里好像卖的还挺贵的?用丝线的打的平安扣,有十文到一百文不等的价格。

    像许怀谦手里的这个,挑最好的丝线,坠在玉上,卖给那些富贵人家,他娘敢多要价五百文到一两银子不等。

    “会不会太多了?”其实许怀谦的心里价格是一两银子一个,毕竟也不是多难学的东西。

    他当年学费总共也才教几千块钱。

    “……还好吧。”裴望舒不觉得这些钱是什么钱,“反正我娘挺有钱的。”他随便花一点,他娘也不会心疼。

    “你会几种?”裴望舒说完看着一众瞪着他看的同窗,霸气道,“我全都收了!”

    “裴望舒。”许怀谦突然很认真地叫了一下他的名字。

    裴望舒愣了一下:“啊?”突然一下这么正式地叫他,他还有些不习惯。

    “你的名字是神吧。”

    裴望舒颔首:“为月驾车的神。”

    “裴望舒!”许怀谦又叫了一下他的名字,勾了勾唇,“你是我的神!”

    然后趁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向他伸出了手:“我会的也就两千多个!打钱!快点的!”

    裴望舒:“……”

    裴望舒:“……”

    裴望舒:“……”

    “打扰了!”他向大家拱了一下手,“你们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两千多个,要他买到倾家荡产吗?

    打闹归打闹,裴望舒到底也没败家,最后只朝许怀谦买了二十个络子的学习方法,等他归家后他会派人去许怀谦家学的。

    要是好卖,他再继续拿钱给许怀谦学,要是不好卖,他们的买卖就此中断。

    出于友情许怀谦也不坑他,教的都是那种特精巧又特别难学的,保证别人拆了都学不会的那种!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此刻几人从医馆看望许怀谦出来,想到许怀谦那眼睛瞎了都不忘科考的决心。

    突然就感觉:“我好荒废学业啊!”

    章秉文吼了一句,想到他师兄平时病弱都那么刻苦,再想想他自己,除了科考时认真点,其余时候还挺放松的,顿时感觉自己好废材。

    其他几人也有同感地跟着点了点头。

    看到他们现在终于有点长进的样子了,孟方荀感觉到很欣慰:“现在努力学习还不晚。”

    “就是不知道这次科考,我们能不能过。”段祐言想到这事,心里还是悬的,不会他那手字学政大人连看都不想他的考卷就给他判落了吧?

    他想这次过了就不考了。

    “我们落了还好说,大不了明年再考就是,”裴望舒苦笑了一下,“许怀谦要是落了,以后怎么办啊?”

    “是啊。”想到这里孟方荀也好无助,这次他给许怀谦压的题一个都没中,要是有压対一个,学政看在他那手字上也能给他判一个过。

    可惜了,这次也不知道从那个府冒出来的学政,出的题太刁钻了,简直不当人子!

    一想到许怀谦要是真瞎了,这辈子都很科举无望了,孟方荀心口就梗着一根刺,要是他教他的时候,能够再用心一点就好了!

    “阿言!”

    叮铃,一道铃铛声响起,打破了他们沉重的气氛。一辆马车停在他们面前,马车里探出圆圆小小的一张哥儿脸,脸上洋溢着见到心上人的开心,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段祐言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他家夫郎,讶异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他夫郎眨了眨眼:“你猜?”

    段祐言透过马车车窗的缝隙,看到马车里还坐着一个正襟危坐肃穆异常的中年男子,顿时所有的惊喜都堵在喉咙口,不用猜他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的县令岳父来了。

    第26章 把酒话桑麻26

    段祐言的县令岳父是来干嘛的呢!

    来帮段祐言的!

    他也知道自家哥婿前二十三年都在学医, 最近两年才开始学着科考,没正儿八经地学过写字,手被医馆的大夫教着写药贴写废了, 写出来的字歪七扭八, 难看死了。

    可是真才实学他也是有的!

    学医的脑袋怎么可能不好?他连那些疑难杂症书都能背得下来, 小小的几本科举书就背不下来了?

    而且他看过他家哥婿的文章,破题思路一针见血, 就是写着写着容易写偏,这可能跟他前二十三年都在学医有关,写着写着就往医学上扯了。

    不过只要他把这个毛病改掉, 相信他做出来的文章和题都不会太差。

    怕就怕, 主考官看到他那手字, 看都不想看他的文章, 就直接给判落了。

    要是输在没有真才实学上,他认了也就认了。要是输在这字上……

    想想,盛致远都觉得心梗。

    恰巧他家锦哥儿来求, 他略微一思索,就来这府城做了个顺水人情。

    盛致远虽说只是个小小的县令,可他当年好歹也是个二甲进士, 考进过翰林院当过检讨的,奈何他对整理那些枯燥的文稿不敢兴趣, 后来吏部有出缺,他就自请去吏部任职了。

    奈何吏部的工作也不好做,得罪了上司, 将他的侄儿分配去了一个偏远地区, 他就被寻了个由头,降职发配到昌南当县令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 宋云帆看了眼盛致远的拜帖就同意接见的原因。

    要换个连翰林院都没进过的县令,大半夜的拿着拜帖来考院外拜访他,他没有打出去都算好的。

    宋云帆在考院的正厅接待了盛致远:“盛兄,三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一别三年,盛致远再见到宋云帆心中五味杂陈,当年他们同在翰林院为检讨,现在他们一个被派遣出来做这一府学政,一个被降职当县令,还真是人生百态,各有各的不同。

    “宋大人。”虽说翰林院检讨只是个从七品,比他这个正七品的县令还要低一级,可翰林院出身清贵,说不准哪天就直达天听,平步青云了,所以该有的礼数盛致远都给宋云帆做足了。

    宋云帆躲开了他的礼:“你我同为同僚,盛兄这是做什么,要见礼,也和该是我为盛兄见礼才对。”

    盛致远笑笑:“今时不同往日。”

    “有什么同不同的,都一样。”宋云帆摇摇头,大家都是坐冷板凳的,就不要见来见去的了,他直言道,“宋兄今日来访,所为何事啊?”

    盛致远老脸一红,他一生正直,这还是第一次动用关系徇私,难免有些不自在:“是这样的,鄙人不才,有一哥婿,是这永安府的人,今年正好下场科考……”

    宋云帆一听就明白了,神色冷淡了些:“盛兄可是要我给他网开一面?”

    盛致远哪有这个脸,科举要是让主考官光明正大舞弊一个人,查出来,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而且他和宋云帆也没有熟到这份上,至多就是个点头之交,就算他面子再大也不可能让人家去做这般大不韪之事,于是他摇了摇头:“倒也不是,我这哥婿虽然为人木讷了些,但也不完全是无才之辈。”

    听到这里宋云帆神色才好了些:“那盛兄这般作态又是为何。”

    “哎!”盛致远叹了口气,颇为无奈道,“只可惜,我这哥婿有才是有才,奈何一手字,实在不堪直视……”

    “知晓这次的学政是宋兄你……”盛致远顿了顿,不会拍马屁的人,小小的拍了个马屁,“苏州出人才,宋大人见过的文人墨客多如牛毛,永安一偏隅之地,写出来的文章入不了宋兄之眼,何况是我哥婿那一手烂字。”

    说着盛致远向宋云帆拱了拱手,也不白要他人情:“凑巧,再过几月,恩师就要告老致仕,我想送恩师一块功德碑,置于恩师家乡。如若宋大人能不嫌我那哥婿丑字,公平阅卷,不论成绩如何,这功德碑,我想宋兄比我送更合适。”

    盛致远说话点到即止,顺水人情他是送上了,至于宋云帆他要不要,他也不问,当即识趣地告辞离开了。

    反正他该做的都为段祐言做了,要是段祐言的文章实在不可取,落榜了,那就是他自己学问不努力,咎由自取!

    “岳父大人。”段祐言不知道盛致远来府城是为了他,还以为他是来府城办事,在马车外看见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盛致远帮是帮了段祐言,但他一看见这个哥婿,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这个哥婿一看到他,一看到他家锦哥儿就一副冷言冷语,好似他们家对不起他的模样,他就对他更没有什么好颜色了。

    “起来吧,”盛致远冷冷地扫了眼他那一见到自己就垮掉的脸色,“考完试还不赶紧回家伺候夫郎,在外面闲逛这么多天作何?怎么?自觉自己考上秀才了?就可以摆脱赘婿身份?自立门户了?”

    段祐言身后还站着裴望舒几人,被盛致远这么毫不客气地当着他几位朋友的面,将他觉得最羞耻、最难堪的事说出来,他整个人面色都有些扭曲了。

    他不敢去想,他的几位朋友知道了他赘婿的身份如何去想他,如果说许怀谦入赘是因为身体不适加之迫不得已,那他呢,他一个手脚健全、家庭和睦的人去入赘是为了什么?

    会不会想他是个攀龙附凤、曲意迎逢的人?

    一想到他的朋友会用一言难尽、你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的表情看他,段祐言觉得呼吸都在难受。

    他不敢回过头去看几位朋友的神情,因为他真的得罪不起他的这位县令岳父,只能握紧拳,倍感羞辱地垂下头,应了一声:“小婿不敢。”

    “这就归家伺候夫郎。”

    “嗯,上来吧。”不知道为何,看他不爽,盛致远就爽了。

    要不是他家锦哥儿提前潮热发作,他这个当大夫的没诊治出来,害得锦哥儿潮热难耐,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亲他的举动,他怎么会同意一个草药大夫给他当赘婿!

    段祐言匆匆跟裴望舒他们几人道了一声:“告辞。”连他们的脸色都不敢见,就急忙爬上了马车,在马车的一角等着伺候盛云锦。

    “爹!你干嘛要这样!”盛云锦完全没想到盛致远会在段祐言同窗面前说这些话,整个人都傻了,等回过味来什么都晚了!

    “我怎样?!”盛致远对他这个胳膊肘一直往外拐的哥儿,也是没好气。

    要不是他潮热提前发作,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神志不清地去撕扯人家的衣服!他不当机立断关门说聘他为婿,还要他一个县令忍气吞声地说将哥儿下嫁给他吗?!

    “啊!”盛云锦真是要被他给气死了!但这是他爹,他又不能骂回去!只能蹭过去哄他家段祐言。

    “阿言,”他贴在段祐言身边,“我爹这个人他就这样,说话总是不好听,那别生他气。”

    段祐言垂眸:“不敢。”

    盛云锦见他还是不开心,又拿出一本医书递给他:“阿言,你看,这是我托京城的朋友,新给你找的医书,是你书架上没有的,等你这次科举考过了,你就可以回去继续当大夫了,这些书对你肯定有用的。”

    “……多谢。”绕是段祐言再铁石心肠,看到他家夫郎殷切切地给他递过来的医书,段祐言的一颗心还是难免有所触动,抬起双手正要去接。

    坐在上位的盛致远看他哥儿这般没骨气地热脸贴冷屁股,愤恨道:“我家锦哥儿对你是一片真心,我要是你,就绝不会止于秀才,让他在京中的那些亲朋好友面前抬不起头!”

    盛致远不是寒门出生,他生于江南盛家,虽然不算是什么大族,但也算是名门望族之后。和夫人膝下只有盛云锦这一个哥儿,从小养得烂漫天真,不管在京里还是在盛家风评都不错,就算他被发配到这偏远地区当县令,也不耽误给盛云锦找亲事。

    原本都在给他相看了,不说多好的亲事,位份世家、保他一辈子衣食无忧起码是有的,结果都是因为段祐言这个庸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