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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大龄宠妃 第117节

    区区几天而已,弄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回来是否又该小别胜新婚了?

    郁宛却是乐得自在,趁皇太后养病,令贵妃养胎,她跟婉嫔兰贵人等人天天抹骨牌,虽然彩头不大,却过足了干瘾。法蒂玛不太懂牌桌上的规矩,可也看得津津有味。

    这日颖妃冒着冰雪过来,一进门先脱下大氅,嘴里哈出热气笑道:“你们倒会取乐,外头下着雪点子,敢情里头是个温暖如春的贼窝呢!”

    郁宛道:“你也不是主事的,还来揪咱们错处?”

    颖妃对她向来又敬又怕,忙道:“我哪敢呀,不过是凑凑热闹罢了。”

    又睨着对面婉嫔;“我原以为你是个规矩人,没想到竟也跟她们一起胡闹。”

    婉嫔正想去看看两个孩子睡得怎么样,顺势下了牌桌,“巴林jiejie来替我吧,正好抽不开身。”

    颖妃正有此意,便坐到婉嫔原先位子上去。

    郁宛奇道:“原来jiejie也会推牌九?我竟疏忽了。”

    颖妃翻了个白眼,“你也没问呀!”

    她在这宫里向来格格不入,跟那些满妃汉妃都处不来,好不容易遇见个郁宛,以为他乡遇故知,哪知什么活动都不叫上她——叫颖妃隐隐有种被排挤的委屈。

    好不容易能凑上个牌搭子,她可不愿错过这种机会。

    郁宛笑道:“那你待会儿多输点钱罢,好让我跟兰贵人赚点彩头。”

    颖妃傲娇地撇了撇唇,“想得美!”

    上了牌桌就各凭本事了,谁的钱都不是漫天洒下的——以前她在皇太后跟前倒是装作不怎么会打,那是知道皇太后许赢不许输,私底下就没有这种顾虑。

    然而三圈下来,几个人面前的筹码几乎分毫未动,颖妃才发现自个儿跟她们原是势均力敌,敢情这一个个的卧虎藏龙呀!

    好不容易摸了门大的,正要叫对面付账,小桂子却适时地闯进来道:“主子,庆妃娘娘请您去一趟呢。”

    颖妃面露不悦,不带这样的,输了钱就跑!

    郁宛却发现小桂子脸上有种骇然的神情,“发生什么事?”

    小桂子显然也没经历这种事,“贵妃娘娘难产,永寿宫正乱成一团呢!”

    这也难怪庆妃慌了手脚,郁宛好歹是生养过的有经验,一面披衣起身,一面徐徐问他,“林太医何在,怎么不叫他过去?”

    她记得魏佳氏的胎象一向由林致远主理,别的太医虽然也为贵妃请过脉,总不及姓林的牢靠,又得贵妃信重。

    小桂子垂头,“林大人被皇后调出宫了。”

    第152章

    颖妃奇道:“贵妃的太医怎么会随皇后出宫?”

    又不是年节, 离过年还有一个月呢,太医院也不缺那几个当值的,皇后很不必把伺候贵妃安胎的都给要了去, 是巧合还是故意?

    小桂子嗫喏不已,“奴才也不知情, 听说是翊坤宫掌事嬷嬷带着皇后口谕。”

    只言片语, 已足够叫人脑补出一场宫斗大戏。郁宛此刻也顾不上吃瓜,只吩咐小桂子, “叫个人去太医院请杜子腾, 你且扶本宫到永寿宫去。”

    步辇就算了, 本来赶忙,雪天深一脚浅一脚的也不好走。

    颖妃素来是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再者她没生过孩子,去了也帮不上忙, 便只将来时的那盏玻璃绣球灯送给郁宛, 好让她照得更清楚些。

    婉嫔跟小钮祜禄氏本来想要跟去,亦被郁宛拦住,“你们也没生过,人多反而添乱,就安生候着等消息罢。”

    但愿今晚一切顺利,若贵妃真有何三长两短,只怕还有得闹呢!

    郁宛穿着厚实的织锦袍子来到永寿宫中,只见里头已灯火通明, 一盆又一盆淡红色的血水从房中端出来, 四下里乱糟糟的。

    庆妃更是急得满面泪痕, “这可怎生是好?”

    偏赶上万岁爷出宫两三天就发生这事, 还以为要下个月呢。

    她身边的绿萼轻轻嘀咕了一声, “说不定皇后娘娘是故意,就为了让贵妃忙中出错。”

    郁宛先责备地看她一眼,才宽慰庆妃道:“事已至此,想那些也是无益,还是先让贵妃平安生产要紧。”

    其实也不止绿萼一人这么想,就连郁宛都有些疑惑,难道那拉氏因为贵妃近来对她不敬,有意给她个下马威?可那拉氏御下虽然严苛,手段多为光明磊落,更犯不着去算计一个未出世的稚子,恐怕是误会一场。

    郁宛道:“我记得先前给贵妃请脉的也不止林致远一位太医,其他的人呢?”

    庆妃红着眼道:“都在里头呢。”

    只是贵妃素来谨慎,有什么事都跟林致远商量,问这些人也是一问三不知。

    郁宛道:“话虽如此,一理通则百理融,他们也不是头一遭伺候宫中主子生产,想必总能派上些用场。”

    只要不是胎位不正那样严重的情况,咬咬牙应该能挺过来的。

    正好杜子腾提着药箱过来,郁宛便叫他进去看看。

    杜子腾满面哀怨,他连着加班数天,方才好不容易想打个盹,偏豫妃娘娘就会找他麻烦——要不是看在丰厚酬劳的份上,他才不想趟这趟浑水呢。

    没一会儿满头是汗地出来,道:“贵妃娘娘宫道过窄,体质又弱,使不上力。”

    若民间遇上这种情况,往往会请娴熟些的稳婆伸手进胞宫试着将孩子掏出来,可如此难免对产妇有些损伤,宫里嫔妃极重颜面,恐怕使不得。

    郁宛问道,“参汤喂下去不曾?”

    杜子腾道:“已经喝了三碗呢,可参汤只能提神,还得贵妃自个儿运劲才好。”

    何况参汤作用也没那么迅速,他看贵妃眼皮微阖,屡屡有晕厥之兆——若真让胎儿闷在肚子,恐怕得落个母子俱亡的下场。

    郁宛蹙眉,“没有别的法子么?”

    杜子腾讪讪不语,他倒是有个大胆点的办法,将银针插进十指指缝里,用剧痛强自唤醒贵妃神智,只是这么一来贵妃那双手就等于废了,难免有些不值。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敢尝试。

    郁宛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生孩子果然是对女人的摧残,贵妃前头生了那么多个,依然难免面临这种情况,若是现代医学有剖腹产倒又好些,古代却只能硬挺——生与死,全凭运势而已。

    郁宛深吸口气,“医者父母心,无论如何,你都得保住贵妃,先看看情况可有好转迹象,若实在别无良策,再照你说的办。”

    杜子腾答应着,掀帘又进了产房,头上汗水蒸腾出道道白气,看着甚是滑稽又凄凉。

    这厢郁宛却让小桂子去南三所将十五阿哥抱来。

    庆妃惊道:“你想做什么?”

    十五阿哥才两岁,这大雪天又朔风刺骨的,怕是要冻死他,便着了风寒也不妥。

    郁宛神色坚决,“jiejie,为今之计,也只有琰哥儿能帮贵妃娘娘了。”

    她看得出魏佳氏是个很爱孩子的人,至少很爱十五阿哥——不管她对永琰抱着何种期许,这个孩子都是她人生信条的一部分,也是她前进路上的一大步。

    她相信魏佳氏不会就这样放弃。

    庆妃慢慢松开握着她胳膊的手,颓然道:“宛儿,我信你。”

    郁宛拍着她的手背,帮她抚平心绪,“别担心,会没事的。”

    等小桂子顶着冰天雪地将襁褓送来,郁宛立刻叫人抱进产房,说什么都得让魏佳氏强撑着看两眼,她若是死了,十五阿哥只怕得落得永璇永瑆一样下场,难道她也要眼睁睁看着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儿认别人当娘?

    小桂子抖了抖头发上的雪珠子,在廊下用力跺了跺脚,“南三所的婆子还拦着不许我进呢,亏得我态度强硬,抬出娘娘的旗号来,她们这才不敢犟声了。”

    郁宛忍俊不禁,“只怕她们还以为本宫要对小阿哥不利呢。”

    不过她当恶人反正不是头回了,不在乎多条罪名,顶多也就是从赵飞燕变成赵合德——以前只是狐媚惑君,如今都敢谋害皇子了。

    她看看经过一个冬天愈发丰腴的腰身,嗯,确实挺像赵合德。

    庆妃被她孤芳自赏的小品弄得想笑又不好笑,真是,害得人都紧张不起来了。

    好在结局尚算圆满,许是十五阿哥露面给贵妃注入了动力,魏佳氏拼着一口气,总算生下一个呱呱坠地的男婴,杜子腾同样松了口气,这事本来不该他管,都怪豫妃娘娘拖他下浑水,办好了是立功,办不好可就是杀头重罪了。

    想起先前辜负自己的张家小姐,杜子腾决定说什么都要说一门比张家富贵十倍的亲事,好让那父女俩瞧瞧他有多么出人头地——当然,一切聘礼费用都由豫妃娘娘包揽。

    郁宛满口答应不迭,她这回救下的可是皇帝跟贵妃的孩子,怎么也得那两位掏钱也是,反正都是不差钱的人,随便杜子腾怎么勒索去罢。

    她这会子也有些困了,便问庆妃,“咱们一起回去?”

    庆妃道:“我想多陪陪贵妃jiejie,你先走吧。”

    又有点不好意思,“方才多亏你在,我真是慌得六神无主,什么忙都帮不上了。”

    郁宛打着哈哈,心想她也没见过庆妃这种人,好似贵妃肚里怀着她的骨rou一般——怕是乾隆爷在场都未必能有这般着急呢。

    郁宛也不打搅她俩相处了,只带着小桂子撤退,回去还得煮些姜汤去去寒气,还有婉嫔颖妃那头得叫人送个口信,省得她们牵肠挂肚。

    春泥得知贵妃平安生产,先念了声阿弥陀佛,看来这个年是能安心度过了,虽说宫里生孩子不拘时令,可若年底撞上丧事,赏赐免不了也得大打折扣,一年到头辛苦,不就盼着这点微薄的奖赏么?

    新燕叹道:“怕是未必能消停,贵妃这胎生得不顺当,回头清算起来,不知该谁受罪。”

    郁宛也这么想,魏佳氏绝非忍气吞声的性子,就算当宫女时如此,如今成贵妃了早已无须再忍,只这事实在透着古怪,到底是谁要跟贵妃过不去呢?

    两日后御驾返程,乾隆爷已得知来龙去脉,脸色果然阴沉了几分,魏佳氏怀的是龙脉,就算有人要跟贵妃过不去,也不该跟他的骨血过不去,首当其冲怀疑的自然是皇后——是她让容嬷嬷去太医院点的人,那林太医不是她故意要走的还能为甚?

    那拉氏只觉得心头都凉了半截,她自认不如富察氏那般贤惠妥帖,能将他的嫔妃儿女照顾得面面俱到,可也不至于疑心她要害死贵妃和她的孩子。

    根本她都没见过林致远几面,每日来为永璂看诊的也不见他踪影,那拉氏又不会一个个盘问过去,谁知道他是专职伺候贵妃的?

    问容嬷嬷,容嬷嬷也只道她让太医院送几个人过来,可没指名道姓是谁,怎料这林致远会眼巴巴地跟上?

    “他但凡说一句呢,我就让他退下了,谁知道他跟个锯嘴葫芦似的。”容嬷嬷亦觉憋屈得慌。

    那拉氏轻声道:“是啊,他为什么不说呢?”

    这正是最值得疑虑的地方,好像他是迫不得已似的,可明明没人强迫过他。

    但若说贵妃故意行此招陷她于不义之地,就连那拉氏也不能相信,哪个女人会拿亲生骨rou冒险?何况魏佳氏当时情况紧急,差一点就死过去了。

    容嬷嬷脸上分外不安,“娘娘,咱们是否该主动向皇上解释?”

    “有什么用呢?”那拉氏轻叹道,“事情已经发生了,贵妃也的确九死一生,皇上只会追究是谁让贵妃出事的。”

    本来皇额娘还想让她跟万岁爷修复感情,如今倒好,是再也回不去了。

    第153章

    皇帝的怒火并未因贵妃母子平安而稍减, 得知是皇后宫中的人支走了林太医,立刻要将容嬷嬷押去慎刑司审问。

    李玉情知万岁爷动了大气,哪里还敢怠慢, 径直带人奔往翊坤宫。

    他心里知晓此事棘手,不管问不问得出情况, 两边都不会善了, 可他想不到光第一关便会受到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