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大龄宠妃 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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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知皇帝拟定的人选是谁,太后本待细问,但看皇帝说完这句再无二话,只含笑命宗亲们劝酒,或许尚有转圜之地。 宴会结束,嫔妃们明显分成悲喜两派,有儿子的难免心生惴惴,唯恐皇帝挑中自家宝贝疙瘩;剩下那些没儿子的本待幸灾乐祸,转念一想,若往后再发生这种事,保不齐就得轮到她们身上,那时岂非成了有例可援——谁都不信自己是不能生的。 唯独忻嫔笑得合不拢嘴,“万岁爷真是慈悲,竟舍得将亲骨rou过继给慎郡王一脉,娘娘可得小心呀!” 这话是说给魏佳氏听的,魏佳氏前年刚生下十四阿哥,今年也只两岁,自然是从小养大的更亲,已经长成的哪舍得离开额娘? 魏佳氏懒得睬她,只对那拉氏欠了欠身,便带上庆妃扬长而去。 忻嫔顿觉兴味索然。 纯贵妃虽觉得皇帝不会挑中自己,她的三阿哥跟六阿哥都是成了家的——六阿哥虽然只是定亲还没行昏礼,但也快了,哪有这么大的孩子还往外送? 可也不能不防一手,便对那拉氏道:“皇后娘娘,依臣妾看十一阿哥倒很合适,左右淑嘉皇贵妃早就过身,十一阿哥留在南三所无人照拂,郡王府对他倒是个好去处。” 虽然同胞的八阿哥一样无母,可永璇毕竟身有残疾,说句不怕诅咒的话,保不齐过继了仍是断子绝孙。 纯贵妃以为这主意出得十分精妙,那拉氏面上却只淡淡道:“万岁爷自有主张,贵妃你就不必插手了。” 这厢却拉着郁宛胳臂,柔声劝慰,“你也莫慌,安心养胎便是,最迟年前会有决议,落不到你身上。” 豫嫔的孩子得明年四月才生下,还未知是男是女,到时慎福晋早就等不及了。 郁宛尴尬地笑了笑,忽然觉得在皇宫生男生女都不安全,相比之下,倒是生公主更好些,最坏不过是抚蒙——她自己就是蒙古出来的,有什么可怕? 不过她倒是敢保证乾隆不会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倒不是相信乾隆爷的人品,而是因为皇帝那句“歪瓜裂枣”的说法,上梁不正下梁歪,皇帝连和亲王的孩子都看不上,肯定也看不上她这种奇葩的。 那拉氏叹道:“若皇帝真挑中十一阿哥,恐怕婉嫔会有些不舍,回头你帮本宫劝劝她吧。” 郁宛唔了声,心头有些淡淡异样,她不记得历史上乾隆到底过继了哪位阿哥,但好像是个排位挺靠前的?到底是谁呢? 永寿宫中,庆妃见魏佳氏一脸郁郁寡欢,只当她仍为忻嫔那话着恼,因劝道:“jiejie别跟她置气,她就是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你若为这个怄坏身子倒不值了。” 这个忻嫔也是怪胎,先前连生两个女儿时成天哭天抹泪,号丧似的,如今倒是扬眉吐气,好像人家倒霉她跟中大奖一样。 “jiejie为皇上生了二女一子,皇上不会舍得让您母子分离的。”何况又是新封的贵妃,这么快就把十四阿哥过继不是打jiejie的脸么? 当然这话得建立在乾隆有良心的前提下,庆妃只能盼着皇帝对魏佳氏还有些真情,再不济,也得念着过世的孝贤皇后。 魏佳氏静默不语。 她倒是相信乾隆不会过继永璐,因为眼下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可将来如若再遇上这种事,谁能保证她的孩子不会被牺牲? 嫔妃所出的孩子,在皇帝太后看来不过命如草芥,随时可以被丢弃,唯有皇后才是真真正正的安全,嫡子是最难被舍弃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 过继之事扰得宫内一团风雨,郁宛本人却没怎么放心上,急也轮不到她急——历史上的豫嫔连一儿半女都没有呢,更别说认别人当娘。 她只要平平安安将这个未定的生命保护好便是,至于日后是否会有变数,等走到那一步再见招拆招。 这日喝完小厨房炖的银耳红枣汤,郁宛正打算午睡片刻,哪知小钮祜禄氏却带着侍女匆匆过来叩门,说是十一阿哥生病了,发热不止。 郁宛一怔,她印象里永璇永瑆兄弟都挺结实的,许是没娘照拂的缘故,一点都不娇气,倒是比寻常的皇阿哥公主们好养得多。 怎么忽然间就病倒了? 郁宛眉头皱起,“难不成有人传了些胡话到南三所去?” 小钮祜禄氏沉重点头。 这些奴才真是,唯恐天下不乱!郁宛也顾不得小憩了,即刻披衣起身,一面搭上小钮祜禄氏的手,一面就吩咐小桂子去太医院请杜子腾来,杜子腾虽非精通儿科,但触类旁通,多少总能看看端倪,郁宛一时间也找不到更信得过的。 小钮祜禄氏小心搀扶着她,“jiejie仔细地滑,也不是什么急病,想必太医看完很快就能好的。” 她是看婉嫔张皇失措没办法,这才过来讨个主意。 郁宛长吁口气,皇帝办的这叫什么事呀,凭空放了个定时炸弹,又不说几时爆炸在哪儿炸,搞得人人自危,还不如伸头一刀呢! 作者有话说: 最终过继的是谁大家都猜得到吧,毕竟史实在那写着呢哈哈~ ps.乾隆二十四年令妃还小产过一次,本文蝴蝶掉了,因为跟主线无关,也不想安排太多宫斗情节,不过这位是真的能生呀~ 第88章 帮忙 南三所内, 婉嫔已然急成热锅上的蚂蚁,她代管两个孩子已有三四年了,还是头一遭发生这种情况。虽说皇帝并未给她养母的名分, 也用不着担太多责任,可毕竟是看着长大的, 眼见永瑆小小的脸儿烧得通红, 昏迷不醒,她心里难免七上八下。 直至郁宛进门方如寻到主心骨, 赶紧迎上前去, “豫嫔meimei, 你可算来了。” 婉嫔这样讲究礼数的人,居然也会粗疏大意, 可知她何等惶然无措。 郁宛安抚道:“jiejie莫慌,我已命人去请杜太医来, 想来至多两刻钟便会赶到。” 这厢先去看床榻上的小小身影, 永璇支着半条残腿,正在不住地将毛巾用凉水打湿,小心敷在弟弟额上,只是见效甚慢——幼儿体质娇脆,也不敢贸然用冰。 郁宛想了想,“有烈酒么?” 婉嫔一怔,南三所倒是备了几坛子酒,可都是给下人喝的, 低劣得很。 郁宛道:“倒不拘味道, 度数够高就行。” 因让小桂子去挑了一坛酒香最浓的, 叫永璇用这个代替井水——酒精比纯水蒸发的快, 散热效果当然也更好。 永璇依言照办, 三五趟后,果然就见永瑆脸色好转许多,呼吸也渐渐匀净。 婉嫔破涕为笑,“还是meimei有法子。” 郁宛讪讪,“雕虫小技耳。” 因看往日冷冷清清的南三所里外却堆满物什,色色还都是簇新的,不免大感纳罕。 婉嫔恨恨道:“纯贵妃今早上差人送来一大堆冬衣鞋履虎头帽之类,说是让十一阿哥好好拾掇拾掇,别等进了王府被人瞧不起,她还当她多好心呢!” 以前在潜邸时看纯贵妃还像个与世无争的,怎么年岁越大越发昏聩?皇帝也没说到底指了哪位阿哥,她倒按头要把永瑆给送出去,这不小家伙一听到消息就给吓病了。 郁宛无言,虽然这样说不厚道,可她觉着贾宝玉那套珍珠鱼目的理论形容纯贵妃正正合适,她自己固然受了皇帝太后不少气,可也不该发泄在别人身上,人家又不欠她的。 但,自己跟婉嫔又不能真个去跟贵妃相争,毕竟笼统算下来,还真就永瑆过继给慎福晋的可能更大,没娘的孩子像根草,怕是皇帝也觉得是个好去处呢。 永璇望着眼皮紧阖的小弟弟,神情低落,“其实十一并非怕去王府,他只是不想跟我分开。” 兄弟俩相依为命久已,永瑆早已习惯亲哥哥在身边,乍一听闻要去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岂有不害怕的? 如果可以,永璇倒希望是自己代替过继,再不然让慎福晋把他们两个都收养到膝下——但,看看自己这幅模样,谁肯要他? 郁宛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你虽不比旁人健步如飞,可只要你莫看轻自己,旁人又能拿你怎样?世上庸碌之辈何止千万,难道光有一副健全身子就能出人头地了?孙膑双足都被砍去,只能靠轮椅代步,依旧运筹帷幄,还写下一部孙膑兵法流传后世,死后跻身武庙享尽瞻仰。人家所经历的困苦比你艰难千倍百倍,他都不曾气馁,你又何必作此颓废之谈?” 永璇双眸晶亮,虽因害羞未能作答,情绪却比方才好过多了。 不一时杜子腾提着药箱过来,先翻看了永瑆的眼皮、耳廓、肚脐,最后于膻中处下针,“只是普通的心悸受惊,施几剂针,再开两贴药就没事了。” 郁宛同婉嫔俱松了口气。 未几,永瑆悠悠醒转,意识仿佛仍在混沌之中,喃喃念道:“四哥。” 杜子腾一顿,继而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依旧运针如神。 婉嫔叹息,“看来十一阿哥是想见见四阿哥。” 倒也难怪,淑嘉皇贵妃一走,四阿哥成了“长兄如父”,这么大的事,总得问问他意思。 可哪里能找见永珹? 郁宛问永璇,永璇也只摇头,每次都是四哥偶尔想起才来看他们,他连四哥住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呢,再说四哥也不让他去找他,这两年来总是忙忙碌碌的,永璇既不懂那些,更怕给四哥添麻烦,那样四哥就不喜欢他了。 婉嫔跟小钮祜禄氏亦是坐困愁城,四阿哥毕竟是个成年的皇阿哥,身为内廷女眷走得太近亦不妥,再说四阿哥凭什么听她们差遣?不过几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庶母。 郁宛突发奇想,“不如咱们去求求皇后娘娘?” 庶母管不着,嫡母的意见总该听一听吧?且那拉氏作为六宫之首,本来谁的孩子都该喊她一声皇额娘。 婉嫔面露迟疑,她跟那拉氏虽私交不错,可也谨守着尊卑之礼,属于不越雷池半步的范畴,且这事终究与她不相干,万一惹恼皇后…… 但再看八阿哥殷殷渴盼的神色,婉嫔终是心软,按着郁宛胳膊,“我陪你去。” 几人来到翊坤宫外,侍女回话皇后正在暖阁练字,郁宛便说她们可在花厅稍等。 喝了小半盏赣州进贡的云雾茶,便见那拉氏仪容整肃地出来,手里还牵着个娃娃——正是那回借着惊风好几个月没去上学的十二阿哥,如今入了冬,他更懒怠出门了。那拉氏也怕吓出毛病,这才纵着他在家消遣,却也生怕荒废学业,每日再忙也得抽出一两个时辰亲自教他习字。 永璂笑逐颜开,“豫娘娘。” 两眼放光就要抓她带来的松子糖,当然知道是为自个儿准备的。 郁宛往他手背轻轻拍了下,“先洗手,瞧你爪子上还沾着墨汁呢。” 永璂吐了吐舌,才不敢跟她辩,乖乖跑去净手,生怕点心没自己的份——以豫娘娘的赖皮个性,要收回去也是极容易的。 那拉氏叹道:“在家躺了两个月,心都躺野了,等见了师傅还不定怎么样。” 郁宛道:“阿哥年轻胆小,那日亲历其中,怎能不心生畏惧?让他缓缓也是好的。” 就知道这小子叶公好龙,先前还对永璇永瑆夸口,说自己临危不乱熊口夺食,牛皮吹得震天响,等真见了活物却恨不得吓得尿裤子。 永璂洗完手摇摇摆摆地出来,听见却有些不服气,“我才不是胆小呢,是出远门太累了,如今天又冷,怕着凉,不想让额娘为我担心才留在家里。” 小机灵鬼。郁宛斜睨着他,“那你就不怕师傅生气?” 永璂满不在乎地挺着下巴,“教不严师之惰,那是他没本事。” 郁宛含笑,“阿哥能想得开自然是好,你跟十一阿哥只差两月,他开蒙又比你晚,即便进度超过你,想来也非罕事。” 永璂机警地竖起耳朵,“他很刻苦么?” “自然,我们方才去南三所,十一阿哥生着病还要八阿哥为他辅导功课呢,真真看着都佩服。”郁宛跟婉嫔对了个眼色,婉嫔亦含笑点头。 永璂这下可受不住了,人家还是没额娘疼的,倒这般发愤图强,他要是连永瑆都比不过,那得多难为情啦,立刻摇晃着那拉氏手臂,“额娘,我明天想去书房。” 那拉氏心里乐开花,脸上却板起,“可以,你得先把几篇古文观止抄完,否则太傅问起,你拿什么交差?” 想到十一阿哥可能已经捷足先登了,永璂赶紧把松子糖往嘴里一塞,边跑边嚼,得快点把作业补完。 那拉氏怕他太劳神,又叮嘱侍女端一盏参茶过去,好叫他休憩时解解乏。 这厢方望着郁宛笑道:“永璂这难缠的脾气,还就你能管得住他。” 不然老是闭门不出,那拉氏也替他发愁,学业还在其次,可若万岁爷以为嫡子吓破了胆,难免更败坏印象——皇帝素来以枭雄自居,他的孩子自然也当是铮铮铁骨之人,而非胆怯鼠辈。 皇帝可不会想到永璂今年才七岁。 郁宛谦虚地笑了笑,她倒不是精通育儿经,无非比谁更赖皮罢了。反正她是不着调惯了的,想跟她玩诈,玩过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