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SAT X 接手
第一集 「犯下三起重大杀人案件的週末杀手,消失将近三个月,警方依旧没锁定对象,是能力不足还是另有隐情,杀手是另有目的,还是声张正义,不管是什么,今晚九点,週日黄金夜为您深入报导??」 一隻年轻手关掉五十吋大的电视,走向窗边拿起喝起饭店提供的咖啡,细细品嚐着,不愧是顶级饭店,每间套房内都附台义式浓缩咖啡机。 此人透过五楼的落地窗看着的对街,那停着一辆车龄超过二十年的银灰的宝狮106(peugeot106)。 乌云密佈,遮罩着太阳温和的光线,城市换上灰濛的滤镜,距离倾盆大雨已不远,城内最顶级的饭店「t-posh饭店」,对街上有台停驻许久的银灰色房车,在等待着一个男人的到来,莫五十多岁老男人坐在驾驶座,用标志性的鹰鉤鼻吐出浓厚的烟幕。从外貌不难推测出他年轻时的瀟洒,而如今神情消散、垂垂老矣。 一个高大健体的西装男士出现在街头,手拿大杯咖啡,身子笔挺,走路稳健,但表情疲惫又愤怒,开门直接坐在副驾驶座。 「江小子,这给你。」老男人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刚上车的高大男子,「『週六案』现在由你负责。」 副驾坐的男人视觉年龄约莫三十五,体态匀称,合身的西装突现他长期锻鍊累积的肌rou线条。较为粗壮的脖子,稜角分明的下顎有些鬍渣,展现出成熟男子的韵味。深邃的双眸下是浓厚的黑眼圈。 他不耐烦的接过牛皮纸袋,迅速将里头的资料打开来,只看见封面的标题随即大骂:「方勇!局长一早把我叫来这,就是为了这个?」 封面的几个字如同点燃导火线的火焰,瞬间让他情绪炸裂。 「我昨晚才了结一个案件,现在又来?明天开始我就休长假了,这案子是一时半刻能好的吗?我不是说我需要时间陪一下我meimei,机票都买好了。」男人声音爆炸,怒气直逼方勇。 「江涛澈更改调查的不是我,你要抱怨去找检察官说。而且你meimei都几岁了,需要你陪吗?」方勇指名道姓的唸着,接收到对方的怒火,自己也不甘示弱。 「每次都这样,上一次也是,上上次也是,已经几次了!」江涛澈怒发衝冠,打算抗争到底,即便对方是资歷老道的前辈,自己也绝不退步。 江涛澈把资料塞回去丢到方向盘前,他受不了上层每次都要他接手别人的烂摊子。 从口袋中拿出随身包的五香花生,一口将整包吃下,愤恨咀嚼,大力呼吸,将怒气发洩在嘴中的花生。 方勇拿起资料,将自己的情绪缓下来,现在不是两个人争锋相对的时候。 「我知道,我们都知道,『刑事之鹰-江涛澈』连续破案,是本城市的救星。」再次将资料递给江涛澈。「但小子你听好,你要嘛拿去,要嘛提离职,我们就是吃这口饭的。」 江涛澈无言以对,拿起杯架上冰咖啡猛灌,顺带将嘴里的花生一起嚥下,心中的苦与无奈也一起吞进肚子里。 「这案件不是你的专案小组再办理,几十人调查,还需要搭上我。是多夸张?」江涛澈最终勉为其难的拿走牛皮纸袋,在人底下做事,终究要听从上层指示。 方勇没回应,开门下车,重新点根菸,给江涛澈阅读的空间。 车内的江涛澈,起初看的不情不愿,只想随意翻阅,大致了解情况。毕竟每次帮别人擦屁股都是如此,而且他的办案手段,并不太需要背景资料的协助。 然而一切都出乎意料之外,他愈翻愈惊恐,从未见过如此不可思议的案件。其中还包含刑事局与市政府的不可告人的处理方式,还有不能浮上檯面的勾当。 「你有没有搞错,死七十二人,共十三件杀人案,怎么会这么多?」江涛澈压低声音,只让车外抽菸的方前辈听到。 而他压低的不只有声音,还有内心的震撼与愤恨。江涛澈现在火冒三丈,怒气更胜先前,连名字都不打算叫。 垂垂老矣的方勇似乎早已意料江涛澈的反应,冷静回到车内。烟蒂熄灭在车内的烟灰缸,不疾不徐地说:「小子上面有上面的打算。」 「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居然吃案,今天这??这应该只是第四起?」江涛澈挥动手上的报告书,咬牙切齿地说。他不敢太大声,报告中有太多不能说的秘密,「里面有一堆案子都是已经结案的,嫌犯都关进牢里了,结果只是代罪羔羊?」 方勇严肃的看着江涛澈的眼:「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 「狗屎,你要我跟你们同流合污吗?」江涛澈再次愤恨的将报告书丢回去,他非常不齿整件事情的处分方式,同时鄙视方勇这位专案小组的总指挥。 「小子,不是『你们』,是『我们』,你身上穿的还是刑事局公发西装。」方勇语重心长,不带任何负面情绪。神情本就消散老刑警,更加精神衰退,如果手能乾净,谁想用脏。 江涛澈想开门离去,但他了解自己无法拒绝任务,家中有个meimei要养,身上还有车贷、房贷。当阅读完报告时便代表无路可退,得知机密后,离开车子等同宣告递出辞呈。 「听好了,不是吃案,是这些东西宣布出去,你想新闻会怎么报?那些记者恨不得从我们身上扒下一层皮。我们一直都在为案件事情努力,只是这些不能公诸于世。而且那些代罪的人,本来就是重刑犯,身上多背一条罪刚好而已。」方勇说的真切,将一切暗箱cao作合理化,试图安抚江涛澈。 「我特休、年假、荣誉假,都排好了。饭店、行程都用好了,」江涛澈手撑着额头,很不想面对整件事情,但气焰已全部消散,内心只剩下无奈,「前辈下週就要暑假了,你们搞这齣给我。」 「如果我们有办法的话,不会搞成这样。」方勇拍着江涛澈的肩,或许是他唯一能为江涛澈做的。 「反正死的都是这种人,多死几的也没关係。」江涛澈叹出一口气抱怨。 「注意你的言词,小子!」方勇警告。报告中的受害着全部都是高官贵权,亦或是地方势力,被人听到江涛澈的话会惹祸上身。 「我说的是实话。你说的『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让一个私刑者处理那些无法逮捕的人,不好?」江涛澈与方勇四目相对。 第一起案件中十七位受害者,几乎都是警方试图逮捕归案的人,只是缺乏有力证据,还有无法撼动的官场利益地位,其他受害者亦是如此。 江涛澈继续说下去,已经不忌讳任何事:「这个sat也好,没有帮我们解决问题,但直接帮我们解决製造问题人。缉毒组不就在第一案件后顺藤摸瓜,清理掉海线天、巢湖帮的製毒厂与几处走私路线。别这样看我前辈,这是事实。」 「小子不管你怎么想,我们都不能放任,一个能够随心所欲动用私刑的人,他以为他是谁,神吗?」方勇斩钉截铁。 「你真的这么想,还是口是心非?算了,这种事讨论也没结果,反正就是抓到他,我就能放假了。」最后江涛澈拿走自己丢掉两次的资料,下车走向饭店大门。 「臭小子走员工出入口!」方勇头探出车窗喊着。 江涛澈没有回头,背对着方勇高举左手,比出中指,他唯一能发洩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