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灯塔与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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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 乃葳蜷缩坐在床头,她彻夜盯着社交平台与论坛上的一举一动,只要一跳出通知,她便如惊弓之鸟,只要文章增加了一个爱心,她就觉得又多了一个人指责她的不是。 方泽让她早点睡、明天醒来又是新的一天,但彻夜未眠的她,根本没有新的一天。 她凝视着嵐的ig主页,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发这样的文,她尊重与崇拜嵐的摄影专业,在嵐与她搭话之时,她是掏出真心诚意来回向的。 为什么? 为什么她要这样? 到底为什么? 她想发送讯息质问嵐,甚至想按下检举键,但她不知道该问什么又以什么名义检举。 最后什么也没做。 早上七点,乃葳难抵睡意,带着困顿沉入梦乡,暂时逃离了这个令她难受的现实世界。 当她再次清醒时,已是下午两点,彷彿潜意识的她不想清醒,她与平常睡了同样时长,然而她却感觉累了许多。 她瞥一眼床头的手机,通知的提示灯一闪一灭,那白色微光在她眼里变的好刺眼、好可怕。 是不是又有人说她了?又有人笑她了? 乃葳啃着下唇,伸手,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她打开房门往外探,屋内没有别人,空间静默得可怕,她忍不住攥紧门把,停顿片刻,她走出房间要带上门,回头却见门把上贴了一张黄色便利贴。 「冰箱里有义大利麵,微波一下就可以吃,还有蛋糕跟奶茶。」 便利贴不大,短短三行就写满整张,方泽的字跡工整之馀还带着率性,不愧是当年书法比赛的常胜军。 再遇至今头一次看见他的笔跡,乃葳深感所谓的「字如其人」,下笔有劲就如他处事严谨,撇捺之间又展现他处变不惊的瀟洒。 人已经很帅了,字还写得这么好。 她翻到便条纸的背面,无心的举动却令她在原地呆愣许久,她以为三句话就是全部,谁知背面还有。 「等我回家:)」 乃葳噘了噘嘴,眼角不争气地盈泪,她快速地眨眼想让眼泪消散,用力地吐了一口气之后,喃喃:「老闆不能在家办公吗?」 脆弱是依赖心的温床,思念之花在心间绽放。 她好想他。 今天pla的办公室异常忙碌,因为老闆一早就放话说他要早退一小时,所以所有相关业务进度都要压缩。 方泽的萤幕右下弹起一则讯息:「老闆,这是你要的资料。」 还有另外附加档案。 他立刻停下手边的工作,移动鼠标打开档案,页首是一张女性照片,除了照片之外还有一些会员资料。 他目光冷然,左手撑着下顎,右手打开ig并搜寻嵐的主页,他烦躁地比对着头像,然而嵐的ig头像颇为艺术,实在看不清她的五官。 扁嘴,方泽逕自开始编辑程式,那篇说乃葳的贴文并没有明显触犯板规,贸然删除贴文恐怕会引来二次风波,但他能做的,还有别的。 「阿泽,你叫我的我问到了。」丁许逸坐在办光椅上滑行到方泽身旁,他看着手机,说:「好消息是她是资工系学妹,应该比较好说话。」 「谢了,你在把联络资料给我吧。」方泽用手机扫了qrcode,将一位女子加为好友,并且把名称改为「宿舍柜台」。 「你干嘛突然问柜台是谁?」丁许逸问,虽然昨晚方泽敷衍地回答过,但他可不会就此满足,现在任务达成,他应该比较有本钱过问了。 「乃葳收到奇怪的包裹,我想请柜台帮忙留意。」方泽没有细说,事件尚未明朗之前,他不想张扬。 「怎样奇怪?」 「……一箱蟑螂。」 「……活的?」 「嗯。」 丁许逸一连骂了好几个脏字,他还以为刚刚是听错了,仔细一想,这是什么电影情节?何况还是一箱「活」蟑螂,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搞? 他追问:「谁寄的?」 「就还不知。」方泽不想再多谈此事,连带语气也不太好。 「欸会不会是你的仰慕者啊?」丁许逸肘击他,贼笑说:「爱而不得只好吓吓情敌,报復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