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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话 本质

    「大、大叔,」闭目养神不到三分鐘光景,就从猴嘴里听见男孩声音,风衣男子趴下身体拿出手电筒往破烂猴嘴里察看,「大叔是你吗?」

    「对,是我,小子你现在在哪里?嗯,应该说你在死尸兽的胃里头吗?」

    「应该算是吧,这里又臭又酸,搞得我忍不住一直乾呕,」男孩的声音听起来很有元气,看来重生之后体力也是完全恢復,「大叔可以麻烦你帮个忙,把鵺的肚子给剖开来。」

    「没问题,你忍耐一下。」

    收起三叉戟改拿出大砍刀,风衣男子摸着死尸兽腹部,打量评估最佳角度后举起武器使劲砍下!

    刚成为尸体的腹部尚未变硬,它承受不了利刃猛袭划开超大伤口,恶臭胃酸混着看不清楚原形的rou块、全裸男孩一同涌至地面。

    「咳咳、咳咳咳!」炸rou丸衣服被胃酸给融得一乾二净,皮肤也红肿刺痛,但在离开死尸兽胃里不到一分鐘时间,皮肤经由『业』的能量焕然一新,「不好意思,大叔,衣服又报销了。」

    「放心,我在经过运动服饰的商店时顺手牵羊了一堆衣服、球鞋,」威士忌马上掏出公牛队的经典球衣球裤,外加一罐可乐,「来,换上吧,我们可以回家了。」

    「太好了大叔,」穿好衣服喝下畅快可乐的炸rou丸,看着一动也不动的死尸兽尸体说道:「你的备用住宅再也不怕被莫名奇妙夷为平地了。」

    「哈,那倒是,」威士忌拿出一包皱巴巴的乱码牌香烟,抖出里头最后一根烟刁在嘴角,他皱眉扶着腰说道:「之后再请长老会安排新住处吧,哎哟,年纪大了真惨,跟死尸兽打个架就全身痠痛啊……」

    「大叔,你才三十多岁不是吗?」男孩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该不会这么早就要申请退休了吧?」

    「退休?」风衣男子发出高八度的嗓音,秀出手背印记叫道:「你在胡说八道啥啊小子,我可是超稀有的紫阶死亡猎人就算再战个三十年也没问题!」

    「对了,印记,大叔,我还没有猎人印记!」

    「行行行,等明天睡饱了我们再去长老会申请即可,」威士忌拿出登山杖辅助行走,可以看得出来腰痠背痛让他举步维艰,「嗯,我想想,反正你也长大了,自己去受理柜台办理就好,我得跑一趟医院给香草治疗治疗。」

    「说到香草医生,她没有来欸。」

    「计划赶不上变化,谁知道来大卖场找蛋沙拉会碰上鵺啊,」威士忌走向被死尸兽破坏的大洞,从洞口可以看见卖场外灰濛濛的天空,「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因为少赚一大笔钱而生气。」

    「钱,啊!大叔,鵺的晶核你拿了吗?」

    「哇靠,我真的是头昏眼花了,居然忘记这么重要的事,」威士忌掏出水枪交给男孩,要他回去溶解鵺的眼窝回收晶核,「鵺的晶核保证值钱,这下我们发了!」

    「你说的没错,大叔,」男孩边说边比出手指头来数,「少了一个香草医生,又少了一个蛋沙拉,钱我们一人一半!」

    「欸欸欸,小子,你喝醉了吗?」威士忌怒目而视,假装小气巴啦的大人,「再怎么说你也是吃我喝我住我的、我还花心思教你怎么成为死亡猎人,晶核对半分帐也太对不起我了吧!」

    「没有,我滴酒不沾,」男孩根本不在乎分钱这件事,他单纯觉得转移威士忌的注意力可以让他的烧烫伤、腰痠背痛等等轻松一些,「所以我没喝醉好吗,咦?大叔,你看外面有点奇怪……」

    站在洞口望向卖场外一楼广场处,到处都是尸人与死尸兽的尸体,光是能和鵺比肩体型大小的死尸兽就有十具,尸人则像落叶遍地可见。

    彷彿刚经歷一场惨烈战争,死伤惨重。

    「这、这是怎么回事?」

    「呃,看来钱要除以三了,」威士忌仅看上一眼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他说话的同时披着红发的女子正从一楼沿着大卖场外墙飞来,「嘖,真扫兴。」

    「蛋沙拉!」男孩开心地表情和风衣男子的些许不悦成强烈对比,「太好了,蛋沙拉你没事?」

    高度来到两人前方,红发女子便停止上升,她身穿精神病患的束缚衣仍然抢眼,写着『凶』的口罩随着声音传出微微动起来。

    「我当然没事,混蛋小屁孩,你是瞧不起四天王的实力吗?」

    「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隻吓跑我的猫的人形死尸兽呢?」红发女子愤恨眼神扫视全场,谁被她盯上将死无全尸,「我非宰了它不可!」

    「什么,猫咪又被吓跑了?」炸rou丸替蛋沙拉觉得惋惜,毕竟是靠三人合作才好不容易找到猫的,「所以墙被打破的时候你跑去追猫咪了?」

    「废话,要不然咧,」蛋沙拉远远看见鵺的尸体后,用一付睥睨眼神望着男孩,「想不到鵺真的被你们打倒了,哼,烂泥真的能扶上墙。」

    「是啊,要是你在场的话,我们就不需要这么辛苦了。」

    风衣男子不愧是老江湖,一句话就给了彼此台阶下。

    「我也没有间着,追猫在一楼碰上鵺带来的杂碎军团,正好我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洩,就找它们出气了。」

    我的天啊,真不愧是红阶死亡猎人……

    毫发无伤。

    只凭自己一人就歼灭了鵺的党羽,要是这些死尸兽跑来帮忙鵺的话,我和大叔早就掉到地狱泡茶聊天了。

    男孩打从心底佩服蛋沙拉。

    「哼,既然我也有出力,鵺的晶核别忘了我这一份。」

    「是!那是一定!」

    抢在风衣男子哀声叹气前,炸rou丸大声回应。

    「对了,炸rou丸,看在你找猫很厉害的份上,三天后再来这里找我。」

    「来这里找你?」对于红阶死亡猎人的命令,男孩有点不知所措,「是……是有什么事吗?」

    「还有什么事?当然是帮我找猫呀混蛋!」

    「啊、哦,我知道了,」男孩瞄了一眼风衣男子,只见威士忌一脸窃笑没有打算帮忙拒绝的意思,「三、三天后是吗……」

    「我啊,平常是不跟人组队的,」蛋沙拉难得多话,尤其是对炸rou丸特别容易莫名奇妙说一堆,「你帮我找到猫,之后我可以破例跟你组队狩猎死尸兽。」

    「太棒了!」男孩高兴跳起,只差没有抱住红发女子,因为他知道如果贸然抱上去的话又得再麻烦『业』復活自己了,「大叔大叔,有蛋沙拉在的话,就绝对没有死尸兽是我们的对手!」

    「哈哈哈,是啊,哈哈哈,太好了。」

    威士忌逢场作戏的笑容堆满整张脸,他心里想的是能够少跟蛋沙拉组队才是长寿之道。

    要不是为了替葡萄酒报仇,他也不会走下下策找蛋沙拉帮忙。

    「哈哈!是啊大叔,你也这么觉得对吧?太棒了哈哈!」

    真诚欢喜的笑声融合苦笑渗杂无奈、复杂心情的笑声,回盪在满目疮痍的大卖场里。

    阴暗角落里的许多尸人听见后,纷纷扭动其腐败发臭身躯,朝笑声来源前进。

    儘管终点是第二次的死亡,它们依旧勇往直前。

    只为一尝活人那甜美血rou。

    不消多久时间,三人渐渐被靠拢而来的尸人大群给团团围住,这群由一般尸人组成的大军丝毫不被放在眼里,唯有炸rou丸一人认真看待敌方。

    「大叔,再给我一把武器吧,我来打头阵杀出一条血路。」

    「多此一举,小屁孩,」红发女子率先飘向前迎接尸人,完全不把其他两人的战力看在眼里,「能滚多远就滚多远,别妨碍我辗压杂碎!」

    「欸?」

    被骂而立刻退缩的炸rou丸望向身旁的风衣男子,只见威士忌微笑点头,要男孩别轻举妄动。

    然后风衣男子指着自己眼睛后再比向飘浮在半空的蛋沙拉背影。

    「是……是要我看清楚蛋沙拉如何虐杀尸人的意思吗?」

    男孩小声问道。

    威士忌则点头回答。

    既然恩师都这么说了,炸rou丸马上屏气凝神、专心注视着红阶猎人的一举一动。

    「杀吧杂碎!」

    在红发女子兴奋地吼声下,最靠近的尸人群体脖子全都遭到看不见的细刃划过,脑袋才刚飞离身体,第二道接着第三道的细线猛袭而来。

    把切开的尸人脑袋全都划十字般切成四大块!

    墨绿汁液到处喷发四散。

    「好……好可怕念力,」炸rou丸一边惊叹红发女子『业』的强大,一边对其猛烈的破坏力感到害怕,「竟然将尸人脑袋当成马铃薯来剁!」

    「你确定是念力吗?」

    对于威士忌的提点,男孩感到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大叔,难不成蛋沙拉的『业』不是念力吗?」

    「乍看之下确实像是念力,但如果你能观察再深入一点,就能发现其中的不同之处。」

    虽然隐藏『业』是死亡猎人重要的功课之一,但看穿猎人的『业』也是重要的功课之二。

    毕竟你有机会跟任何一位猎人合作狩猎,也有可能会被不怀好意的猎人偷袭暗算,能在短暂的几次攻防中看穿『业』的本质,对于提升生存的机率可是大大增加。

    炸rou丸拼命盯着被虐杀的尸人惨状,血rou模糊、尸块横飞,若将眼前残酷景象比喻成尸人屠宰场一点也不为过。

    线状伤痕切开皮肤与骨rou,俐落又锋利的攻击宛如无形之刃降临在倒霉的尸人身上,儘管衝上前的尸人都惨遭分尸而亡,但后方尸人仍前扑后继、推挤着飢饿伙伴不断往前。

    脑袋被轻松切开的剎那,墨绿汁液沾染细线后散成更加细微的喷沫落下,炸rou丸没有错过这个瞬间。

    他确实捕捉到了。

    「大叔,是线,」男孩揉揉双眼,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看走眼,「是细到不能再细的线对吧?」

    「不错嘛小子,」威士忌不知何时拆开了一包新的烟,点起一根刁在嘴边,享受着吞云吐雾的快感,「这么快就抓到观察的诀窍了。」

    「但我看不出来那是什么材质製成的线,」男孩光是发现红发女子『业』的本质就已经用尽全力,实在是没有多馀的脑力与眼力继续挖掘下去,「不过我能确定蛋沙拉可以自由自在地cao纵细线。」

    「你说的完全正确,」风衣男子轻拍双手给予男孩应得的掌声,他补充道:「至于线呢,是特製的透明金属细线,硬度超越鑽石,全藏在她穿的束缚衣里头,她能够cao控这些线做任何事情。」

    「任何事情?」

    炸rou丸想起他误以为念力的状况,原来是用rou眼难以发觉的线缠住物体举起,看起来就像是用念力让东西飘浮一样。

    「没错,任何事情,」威士忌朝破洞墙外的天空吐出一圈圈的烟雾,「包括切断眼前的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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