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应翩翩/美人得天下[穿书] 第22节
其实,他会这样做,也是实在被逼急了吧。 傅寒青的举动那般疯狂,可见怀有这种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应翩翩未必就不知道,否则他怎么会从傅家搬出来呢? 没几个人受得了这种侮辱,更何况他少年得意,一向高傲,刚才还展现了那样令人惊艳的才华。 傅家一向名声甚好,从没有人想到傅寒青竟然是这种人,只怕就算在此之前应翩翩将一切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还要怪他胡乱污蔑。 人人都说他嚣张霸道,可之前搬出傅家的时候,面对那么多的恶意揣测,应翩翩却一句辩解都不曾有过。 若不是今天的事让傅寒青的心思暴露出来,只怕他还要承担着很多误会,所以,难道应翩翩不该反击吗? 应翩翩满怀期待地等着被打脸。 按照系统的标准,所谓打脸,应该是露出反派的真面目,让他千夫所指、万人唾弃,让读者对他的行为感到厌恶愤怒,对他的下场感到痛快。 当在场的人厌恶值达到一定水平之后,判断“反派被打脸”剧情完成,就可以获得那3%的剧情支配权限了。 有了这些权限,才能继续查清楚自己这几年服用那汤药背后的内情,也才能逐步开始改变原剧情中傅家在人前那副清白、正直的形象。 应翩翩不在意别人对自己是欣赏还是厌恶,也不在意他的所作所为会让人产生怎样的看法。 毕竟这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本来就是他用注定死亡的结局换得的,眼下所付出的一切,都是他应当给的代价,无需埋怨不甘。 选择反派,是因为他无法忍受一个浑浑噩噩、任由摆布的人生,无法忍受依附于他人,作为附庸生活在“主角”的荫庇之下。 那么,他情愿死去。在死前,用这条命,将这世上所有他厌恶的、痛恨的、不肯臣服的—— 一并拖入深渊。 可他等了好一会,竟然没人说话,而且大家的神色非常古怪,看他的目光并非厌恶鄙夷,而饱含着叹息和悲悯之情,反倒是瞧着傅寒青都有些愤愤。 这时,武谨楠突然开口说道:“韩公子,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韩耀好不容易看见应翩翩发疯,满心想在旁边落井下石地嘲讽几句,只是见没人说话,又不大敢当这个出头鸟,正是百爪挠心的时候,冷不防被武谨楠点了名。 他茫然道:“什么?” 武谨楠淡淡地说:“董宣,是你的人吧?” 韩耀猛然一怔,连忙道:“郡王,你在说什么?不是,当然不是了!” 武谨楠道:“你不用说了。之前你在我面前说应玦行为放浪,没有真才实学,我并非不知你是想撺掇我跟他为难,帮你出一口气,但因为我也对他抱有成见,所以才没有反对……” “但你是在骗我,那么除了我之外,你肯定还安排了其他的计划,刚才撕我那幅画的人,不是应玦,,而是你,带着众人撞见董宣在这里的人,也是你。” 他说着,看了应翩翩一眼,表情非常复杂,嘴唇动了动,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武谨楠拱了拱手,扔下一句:“今日我误信小人,惭愧无地,也不齿与之为伍,先行告辞了。”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走,竟谁也没拦住。 韩耀张口结舌,满头大汗,几乎感觉到了众人不善的眼神,结结巴巴地道:“我、我真没有……” 可惜,谁也不信他的话。 武谨楠秉性高傲孤僻,但从不打诳语,方才那番话一说,等于坐实了傅家人对应翩翩处处为难的事实,不光傅寒青心怀不轨,就连韩耀都设计谋害,将心比心,谁又能忍气吞声?! 真是伪君子!卑鄙无耻,欺人太甚啊! 【警报!主角阵营重要配角武谨楠拒绝打脸反派!主角阵营重要配角韩耀打脸失败!正义群众拒绝打脸反派!】 随着一连串的警报声,系统再次检测到了不断上涨的好感度,简直都要哭了。 平心而论,它觉得应翩翩是个非常好的宿主。 干坏事特别配合,杀人放火都不需要它做心理动员工作,而且能力超群,自学成才,还特有上进心,一点也不想着抱主角大腿,或者因为怕死而反悔选择当反派,完全是怎么作怎么来。 工作态度非常积极,工作方法也没毛病,它根本没法挑剔人家半点。 可、为、什、么!一、个、反、派!干、了、坏、事!别人对他的好感度还总是涨?这本书里的人物设定都是变态吗?! 系统忧心忡忡地看着上涨的好感度,虽然这短期内还不至于造成什么特别严重的后果,但也难免对剧情发展产生一些未知的影响。 就比如现在,他不得不向应翩翩发出提示: 【经检测,因目前反派魅力值过高,配角对反派好感度异常中,无法执行打脸任务,后续剧情发生卡顿。】 如果是这样的话,要通过“被打脸”才能获得的3%支配度就拿不到了。 杨阁老倒是既愤怒又庆幸,更加认定了应翩翩是气头上认罪,连忙说道:“应玦,我知道你因镇北侯的冒犯,心里存着怨气,便想以此泄愤。但做任何决断都不能仅凭意气,还得考虑后果,岂可如此冲动!” 应翩翩叹了口气,十分无语:“阁老,药确实是我下的……” 杨阁老哼了一声:“一面之词,眼下既无证据,也无人证,你说药是你下的,又教人如何信服?” 应翩翩沉默片刻,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办法总比困难多,当反派还需多努力,既然人家都不相信他坏,那他就汲取教训,深刻反思,再坏一点。 老头岁数大了,不好顶嘴气他,还是打击傅寒青吧。 毕竟在一起这么久,要说什么话最能使傅寒青心灵遭到重创,滋生出仇恨情绪,应翩翩还是拿手的。 他正准备开口,忽听一个人淡淡说道:“醒酒汤中的药,确实是应公子下的,证据在这里。” 人群里一阵sao乱,紧接着,都向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位相貌俊雅的年轻人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名应家下人,一个手中端着一只托盘,另一人则押了个小厮。 杨阁老觉得池簌虽然看上去十分眼生,衣着也稍显朴素,但气质沉静,风度从容,不知是哪家的贵胄子弟。 他问道:“你是何人?”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池簌身上,几乎要把他盯穿,其中安国公和安国公夫人的神色格外震惊,池簌却视而不见。 他拱了拱手道:“在下韩小山,是应公子前几日刚纳的妾侍,见过阁老。” 他的言谈举止都十分坦然和平静,好像一个大男人给人做妾再正常不过。 听到此人的身份,在场之人都不禁悄声议论了起来。 刚才池簌跟着应翩翩前来赴宴的时候只是远远站在一边,认识他的人很少,但应翩翩先前纳了一名男妾的事情倒是传的很广。 听说此人是京城里有名的大混混,最初得知此事的时候,还有不少人背地里暗笑,觉得应翩翩真是荤素不忌,什么人都不嫌弃,可见平日里的生活荒yin到了什么地步,真不愧是阉人养出来。 但今日一见,这名“混混”的言谈举止竟然颇为从容优雅,身材修长,俊眉朗目,风姿卓绝,竟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跟传言中简直天差地别。 杨阁老皱眉道:“你即是他的妾侍,又因何当众指责于他?可有证据?若当真如此,便把话说清楚,否则难逃重责!” 池簌微微一笑,道:“正因为我是他的妾侍,所以他下毒时我就在旁边,这份罪责我也应该承担一半。如今站出来,也是想为自己申辩,阁老放心,人证物证都已经带来了。” 他从袖中取出之前在应翩翩手里抢下的瓷瓶,上前去递给了王太医,说道:“请太医查验,这瓶中的药物是不是醒酒汤中验出的毒?” 王太医接过去之后辨别一番,肯定道:“对,完全一样。” 池簌微微颔首。他的一举一动间都有种珠玉在侧的从容之态,可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瓷瓶中的药物就是从这只药盏中倒出来的,王太医也可以进行验证。” 池簌示意了一下托盘上的药盏,那正是之前应翩翩用过的,被放在了更衣那间的厢房中,原本就是打算留作证据的,却不知道池簌怎么能将它找到又拿了过来。 王太医点了点头。 池簌的声音清凉如雪:“想必王太医应该也能看出来,这并非毒药,而是……” 傅英忽然喝道:“这里哪有你这等身份卑贱之人胡言乱语的余地?来人,还不把他带下去!” 大家都惊讶地看着他,池簌却丝毫不受影响,声音微抬:“而是应公子一直以来在傅家所服的医治疯症之药!” 当池簌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傅英的面部肌rou抽动了一下,感觉仿佛全身都浸入到了冷水之中。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握紧手指,勉力维持镇定,眼睁睁看着池簌说下去。 听到池簌的话,王太医一愣,下意识地说道:“这不可能,这服药当中虽然有枣仁和琥珀等安神之物,但配上刚才那几味重药也绝对不会起作用了,怎么可能治疗疯症,让人发疯还差不多!” 池簌眸中闪过一丝讥讽,微嘲道:“是吗?” 他抬了下手,应家的护卫立刻将刚才押来那个人拎到了众人面前,取下堵嘴的烂布。 池簌道:“此人名叫冬收,想必两位侯爷都认识,乃是傅家的小厮,也是负责应公子汤药之人。他的卖身契在傅家,说话总不会有假。” 冬收当着两位主子的面,虽然心虚,但方才被池簌鬼魅一样的现身抓住,又喂了剧毒的毒药,已经把他吓破了胆子。 冬收闻言一个激灵,连忙说道:“是!这药是我给应公子熬的,药材是府中抓好了放在那里,每日都是一样!” 听到了他的话,在场的所有人,甚至包括韩耀,都露出了极端惊诧的神色。 “这是真的吗?!”人们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天啊,这竟然是傅家每日给应公子喝的汤药,那么他之前的疯症,是因为受到暗害才得上的了?” “这药最后又被镇北侯喝了,大失颜面,岂非报应?”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就不怕应厂公找他们算账吗?” “莫不是镇北侯对应公子一心爱慕,应公子又不肯理会,他为了得手,才用上了这样的手段?” “这也太卑劣了!” 应翩翩悄悄退了一步,侧身靠近池簌耳边,低声道:“干得漂亮。” 他轻言浅笑,带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池簌心底微微一颤,突然便也觉得心情轻快起来,就好像小时候第一次吃到饴糖,甜意丝丝化开。 他也不禁微笑起来,同样低声说:“合作愉快,幸不辱命。” 与此同时,系统加分的声音响起—— 【“拉拢同伙加入,扩大反派阵营力量”,反派经验值+50,剧情支配度提升3%!】 因为这件事,池簌竟然被系统算入了反派阵营。 看来带人走上歪路实在是一桩罪孽深重的大恶事,如此一来,反派经验值竟然一下子增长了50点,剧情支配度也随之飙升。 这下,不需要完成打脸剧情,限制应翩翩开口的权限也已经彻底解除,卡住的剧情也得以继续进展下去了。 应翩翩不禁想,没想到一个爱妾居然值这么多,如果当初他纳了十个妾,这个支配度就是30%,纳三十个,差不多就满了……想想真叫人眼热啊! 他看着池簌的目光有点发亮,池簌身心愉悦,唇畔含笑。 两人如此并肩而立,十分赏心悦目,令傅寒青又想起了他那一日看见对方在应翩翩房中穿衣服的场景。 当时池簌也是这样泰然自若,不紧不慢的样子,好像一点也不知道他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他怎么敢……就这样当众说出自己是应翩翩妾侍的这种话?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跟应翩翩肩并肩站着?谁同意的?他也配?! 不知廉耻! 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