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琥珀色的玻璃眼 第二节

    ?

    「叮－咚－」按下门铃，爸爸和我站在门外安静了几秒后李家的大门默默被打开，拉出一道缝隙。

    「是你啊，……还有天亚。」夏树mama看了一眼爸爸之后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她的神情疏远，好像不是很认得我。

    「……夏树mama。」我也好久未见她了，艰涩地开口喊她mama。

    「好久不见了夏树。」爸爸巫天汴说，他看母亲的眼神充满慈爱，脸上掛着淡淡的微笑。

    「快进来吧，天亚……我之后会联络你。」mama先是对我说话，然后才对爸爸说，她让出一条路要让我进去李家。

    「好，天亚你快进去吧，记得要听话。」爸爸接着她的话说，叮嚀我要听夏树mama的话。

    「……爸爸掰掰。」因为要见到亚纪了我非常期待，但是现在又因为要离开爸爸而捨不得。

    我转头看爸爸最后一眼，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淡淡的无奈。

    抱着复杂的心情，我踩着忐忑的步伐一步一步踏进李家大门。

    「这里是客厅，后面是起居室，你和亚纪的房间在二楼，亚纪很虚弱，没事不要去吵他。」mama带着拖着行李箱的我来到客厅时说明，我带的东西大部份是衣物。

    mama刚刚说亚纪身体很虚弱是怎么回事？

    「好的mama。」没有多想，我只是这么回应mama。

    「没事不要叫我mama，听了刺耳。」没想到夏树mama却马上用一种嫌恶的表情回我。

    刺…耳？我有听错她说的话吗？

    「妈，是天亚吗？」一声平稳低沉的嗓音，这属于男生的声线是从二楼传来的。

    我抬眼一望，是长相和我相仿的亚纪。

    他和我对视了一下，大概一秒鐘的时间，旋即移开眼神。

    「是，你要下来吗？」mama问他，

    是哥哥……，这么想着，我忽然紧张了起来，期待了这么久，终于能见到亚纪了。

    在那一刻，我可以清清楚楚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好久不见亚纪了，不知道，他现在变成怎么样了……

    「天亚。」随着这句叫唤，我转头回过头看他，我的长长秀发也因此而飘动。

    是亚纪，等他走下楼来，我才真正看清楚他的样子。

    他柔和的五官是那样的温柔，轻声叫唤着我的神情是那样的动人。

    他的脸上彷彿永远有着一种哀愁的神情。

    他和我一样是十六岁的半吸血鬼。

    「哥哥……你好。」我对他轻轻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打着招呼。

    可能因为十年不见了，所以感觉疏远了。

    我不知道亚纪是不是同mama一样厌恶我。

    「好久不见了天亚，你终于来了。」宽慰一笑，没想到亚纪意外地露出浅浅的笑容对我说。

    我也扬起微笑，「嗯，好久不见，亚纪。」我说，想要给他美好的第一印象。

    「我们走吧天亚，去二楼看看你的房间，我已经帮你整理好了。」夏树mama说，「好。」我赶紧回应，心中却因为亚纪的话开心不已。

    原来亚纪和我一样，期待着和我的见面，至少我相信他的笑容，他的话语。

    ?

    「这里就是你的房间，可别指望有僕人会为你服侍，衣服也得自己洗。」mama领着我来到那间小房间时告诉我，里面几乎是全空，除了白色的床铺，空衣柜和一张木书桌之外什么也没有。

    「好的mama。」我对她说，夏树mama应该是相当清楚巫家的情形，爸爸家有很多僕人，什么琐碎的家事几乎都不用我动手。

    这应该也是因为mama也待过巫家吧……？

    「就这样了，收拾收拾等等六点下来吃饭，我会煮好等你。」mama看了眼我的行李箱之后指示我。

    「好的夏树mama。」我眨眨眼回话。

    「你可以叫我夏树，不要叫我mama。」沉默了一会mama说，好像真的很讨厌我称呼她为mama。

    「好，那么……夏树，我等等下去。」mama的岁数大概是三十出头，相当年轻，样子也相当貌美。

    可惜mama好像不喜欢我，一直摆出嫌弃的表情。

    我的心里很难过。

    「嗯。」说完mama便离去了，我听见她喀噠喀噠的脚步声。

    在房间内转了一遍，这个房间相当静謐，窗外还听得见鸟囀。

    「就是这里了。」我看了会窗外的风景之后说，然后开始动手整理起行李，将衣服摆进衣柜里，将书本放到书架上。

    「天亚。」等我将行李整理的差不多的时候听见亚纪的声音从房门边传来，回头一看果然看见他就站在门边。

    「亚纪……好久不见了。」我轻轻梳理自己的鬓发到耳后，十六年来我没有大幅度修剪过我的直发长度，所以它们总是又长又黑。

    「嗯，你终于来了，天亚，我等很久了……」亚纪澄澈的琥珀色双眸充满诚挚，他用和我相似的五官脸庞对我说话。

    「真的吗？我好高兴，可是，为什么mama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我告诉他我也期待重逢的这刻已久，然后问他mama的事情。

    「这有点原因，咳，咳。」说一说亚纪倏地弯身咳起嗽来，好像真的很不舒服。

    「你还好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怕是他有什么老毛病，我赶紧上前查看他的情况。

    「没事，你来就好，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生活了。天亚，就像以往一样。」但是下一刻，我却看见他逞强的对我微笑。

    「嗯，好。」就怕心疼的泪水满溢出来，我微微笑对亚纪说。

    「mama要来了，我先回房间了。」听见mama躡手躡脚的脚步声，机灵的亚纪说，他握住我的双手，接着又放开离去。

    「好。」我说，接着默默看他离去的背影。

    他的手是如此的冰冷没有温度。

    时间大概是下午三点，等待的时光是那样的煎熬与度日如年，我在房间里静静翻阅着中文爱情小说打发时间。

    我在李家的第一顿晚餐是带血的五分熟牛排，「诺，是你们吸血鬼喜欢的带血牛排，五分熟，不多也不少。」夏树mama说，做事有条有理的样子。

    「谢谢你，夏树。」很快适应mama超级冷淡的态度的我改口叫她夏树，边优雅地切出一块带血牛排。

    「不会，快吃吧，明天还要上学。」mama不带感情地说明，明天是九月第一天，也是我和亚纪上高中的第一天。

    「嗯，是蔷薇高中夜间部吧，我会准备好的。」我对夏树说，表示已经准备好上高中。

    「天亚，要加油喔。」然后亚纪的琥珀眼望着我说，我不懂他的意思。

    难道我们不是要一起上学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