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酒吧(7)
站起来试试看。」 金綰岑宛如婴儿接受指导,脚往前一滑,身体重心朝后偏移,南搂着她。由于看不见,因此他吐露在脸颊的鼻息更加清晰。 「溜冰鞋?」 「所以请全程跟着我。」 金綰岑害怕起来,她当然会溜冰,不过摸黑溜冰又是另外一回事。杜佑南等她放松才一步步牵着她滑行,她全副精神都放在滑行动作上,感官极端敏锐,彷彿乘风飞去,她越滑越快,不要紧,有南拉着,她不知道自己几乎要超过南。南一把抱住她,双双跌坐冰面,金綰岑愣住了,倒在他怀里大笑。 「我刚刚真以为到了宇宙。」 「不牢牢跟紧月球的话,你会迷路喔。」南亲吻她的秀发。 「哎呀哎呀,甜得令乐儿都要迷醉了。」 「乐儿!」 金綰岑失声脱下眼罩,溜冰场全是星聚落的人。他们穿着亮色服装,阿虎装模作样把帽t拉低,招呼都没打,手握麦克风突然来起一段b-box,哼出强烈电音节奏,灯光暗下,一束聚光灯打在金綰岑身上。 「南!」她大叫。 广播器奏出大声量的派对音乐。 万花筒旋转灯将溜冰场染成彩虹。 星聚落各就定位,他们跳得不俐落又随兴,常客阿趴先生像是喝醉了如花枝般晃动四肢,也有想要breaking的人直接以鼻转取代了头转。整体而言只能说是微妙,然而每个人都显得非常开心,彻底展现出跳舞就是玩乐的本质。 杜佑南把摄影机交给岑,高举双手喊:「partyrock!」 金綰岑眼前展开一场盛大的摇滚派对,每个人都玩疯狂了,像是来到冰河时期找寻冰层里有没有绝种的猛玛象。她把摄影机託付给超,脱掉冰鞋加入行列,累到频频摔跤,每一次站起来也不知疲倦地开怀大笑。 场边准备了三层大蛋糕与香檳,在金綰岑用尽力气切开蛋糕时,阿虎手持摄影机粗鲁逼近,说逼哭小金鱼就值得了,金綰岑是又好气又好笑。 她连吃了两块,用脸吃了五分之一块,真是太饱了,她到旁边休息,看阿虎即兴创作五种语言的生日快乐歌。 「南,我今天真的很高兴,谢谢你。」 「我也要谢谢你。」南把她鼻头上的奶油揩掉。 「谢我什么?」 「留在我身边。」 岑吐了吐舌头,露出微笑:「我好喜欢你们。」 「我也喜欢你,小金鱼。」超突然冒出来。 「你太令我受宠若惊了。」岑大笑搂住超的手臂,南显然不太高兴,她空出右臂勾着南。「气什么?怕我不喜欢你。」 「小家子气,怎么可能,那种事太愚蠢。」南赶苍蝇似的挥手。 「你说谁愚蠢?」金綰岑马上变脸。 超把手抽开,远离战火隔岸观看。金綰岑正欲发作,电话铃声突然中断衝突。「抱歉。」超走到旁边脸色凝重接起这通电话,刻意压低的声音反而古怪。 南也注意到了。 超掛掉电话:「抱歉,小金鱼,我有事要先走,请继续好好享受生日。」他拍着南的肩膀示意要让金綰岑玩得尽兴。 「没事吗?」金綰岑问。 「店里有些状况,例行性问题,别担心。」超轻拍她的头离开。 金綰岑忧心忡忡,提不起劲,无论杜佑南知不知道,王定超都是在她之前最关心南也最挺他的人。超平时不会露出这种忧虑神情。金綰岑极不必要正义感又开始作祟了。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金綰岑水汪汪的大眼望向南。 「走吧。」 南拉起她的手。 星聚落所在的沙滩又称星沙湾,两年前新北市府曾发包bot力邀厂商开发大型渡假村饭店,然而在几次规避环评,遭星聚落抗议,沙滩又经歷颱风摧残后,此案也就不了了之。 随着星聚落自发性整修沙滩、木栈道,多样性摊位吸引观光客回流,建商动作又大了起来,他们以取得市府核发建照为由,在沙滩不远处开始动工,已经有许多大型水泥块散放四周,倾倒的废土堆成难看的人工灰丘。 目前星聚落正联手和环团提起司法诉讼阻止开发案。 最大的隐忧是有个新加入开发案的建商她很熟悉,富国建设,依金綰岑对黄星发的暸解,他绝非什么善类,甚至对杜佑南怀有敌意。 超坐在玻璃碎一地的星聚落喝着小杯琴酒,放起bittersweetsymphony,员工拿畚箕清扫,超脸颊掛彩用冰枕敷着。 「是谁?」南拉开椅子坐在超正对面。 「南部一掛的,纯粹砸场扬威,要我们达成和解。五百万搬迁星聚落。」 「那有得瞧了。」阿虎搬来椅子,坐起两脚椅摇晃,喝下一大口琴酒。「这是开战的意思。」 「哇!」乐儿拍拍手,往阿虎的口中索取特调后的酒液。 金綰岑忧虑望向南,他露出充满自信的微笑,就像当初在会议室担任面试官的他,彷彿没有什么东西是他不能掌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