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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他为老不尊 第90节

    宫里皆传梅林闹鬼。

    殊不知梅林没有鬼,梅树下葬着帝王萧铉此生最爱的妃子。

    月圆之夜,傅知雪一袭红衣跪地,泪盈于睫,“娘,雪儿想您,您若在天之灵,便保佑雪儿得殿下欢心……”

    “呵。”

    萧铉坐在墙头,他以为是后宫哪个胆大的妃嫔故意献媚,当那人抬眸,月色下露出倾国倾城的一张脸。

    他当即脸色一变。

    ----///-------

    大仇得报那日,傅知雪连夜潜逃出宫。

    宫门外,帝王一身肃杀之气,双眸凛冽无情,“傅贵妃,你要撇下朕,去哪?”

    傅知雪跪求萧铉放过她。

    萧铉掐住她的下颚,“你当初费尽心思爬上朕的龙床,而今朕没了用处,便弃朕如敝履?”

    傅知雪悔恨不已,当初不该为了保全自己故意招惹萧铉。

    一失足千古恨。

    【看文须知】

    1. 女主钓系心机美人!

    第73章 子凭母贵

    时光飞逝, 转眼迎来阳春三月。

    春雨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夏菊握紧手里的油纸伞,顾不上被沾湿的裙角, 沿着含元殿里里外外晃了一圈。

    附近的宫人遇见她,皆勤快地上前询问, “夏菊jiejie, 可需要奴婢帮忙?”

    每每此时,夏菊便嬉笑一声,“行啊, 我问太医院要了些驱蛇虫的药粉, 边边角角都要洒一圈, 千万不能漏了, 我们娘娘最讨厌那些冷冰冰的畜生了。”

    宫人们见状,便自告奋勇接过药粉,跟在夏菊身后里里外外地跑。

    含霜殿。

    淑妃与薛昭仪闲来无事凑在一块打牌九,二人邀了温贵嫔与刘美人,她们听闻含元殿每日都要驱蛇虫,不禁觉得好笑。

    刘美人一边摸牌一边吐槽,“初春乍至, 苍蝇蚊虫都还没冒出来, 宫里又哪来的蛇?一天到晚神经兮兮的。”

    “曦贵妃身娇体弱, 一场风寒便使得皇上专门抽出功夫前去陪伴半日呢。”温贵嫔丢了一个不要的花牌,拈酸吃醋。

    薛昭仪笑了笑, “贵嫔meimei放宽心些,你我皆是潜邸老人, 早年也风光过, 等着瞧, 谁人能青春永驻呀,长命百岁才是最紧要的。”

    淑妃只顾着打牌,不掺和她们的议论。

    春雨贵如油,第二日便转晴。

    今日天公作美,天朗气清,含元殿后院栽种的树木已见绿意,东南角单独辟出来的菜园子已经育了菜苗,一场雨过后,冒出来一片青绿,郁郁葱葱。

    夏菊与李卫还在园子里搭了葡萄架,盛夏来临之际,便可坐在躺椅上一边享用时令瓜果一边吹风。

    太医院柳院使确诊江晨曦怀了身孕,此事被萧询压了下来,只悄悄告知了太后。

    太后大喜过望,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来之不易的皇家子嗣。

    她把萧询叫过去当面训话,话里话外暗示他这段时日克制一些,务必照顾好人,千万不能怠慢曦丫头。

    太后也看出来了,萧询的一颗心悉数扑在曦丫头身上,孟才人就是混淆后宫众人视线的幌子。

    “皇帝,女子怀胎十月不容易,这节骨眼上你可不能给她受气。”

    她老人家不放心,派了两名得力的嬷嬷过来偕同照应。

    萧询对外宣称江晨曦的咳疾还未痊愈,免了后宫众人的请安,还趁机敲打了一番张贵妃,问她可愿接回原先的六宫事务。

    江晨曦出谋划策替户部筹集了三万两白银,未动用国库一分银钱,此事未能瞒得住后宫诸人,前朝文武百官一半惧怕曦贵妃,一半称颂曦贵妃。

    就连张贵妃父亲,原吏部尚书张廷正都送信进宫警告她,万事小心,等闲不要与曦贵妃为敌。

    张贵妃走错一步棋,一步错、步步错,她岂能舔着脸要回,只能继续推脱婉拒。

    江晨曦的害喜反应加重,白日容易困倦,且闻不了荤腥。

    小厨房使出浑身解数,变着花样烹饪素食佳肴,大江南北的风味应有尽有。

    江晨曦独爱面食与素馅的馄饨,萧询怕她吃多了面食上火,每日傍晚便亲自盯着她喝米汤。

    晚间沐浴梳洗,萧询也是亲力亲为。

    江晨曦初次怀有身孕,全无经验,两眼一抹黑,得亏太后派来的两位嬷嬷,万事替她备齐。

    嬷嬷们拿来宫廷秘方,叮嘱她每日沐浴后涂抹在肚皮上,日后肚子越来越大时,肚皮上不会出现丑陋的纹路。

    萧询不放心,还特地交给李院使核实了一下,确定对胎儿及大人皆没有伤害,他才准给江晨曦用。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江晨曦也怕怀了身孕会变丑,她记得大表嫂月子期间肚皮上的纹路还未退,脸上更是布满了斑斑点点。

    思及此,江晨曦翻身坐起,哪还有心思让萧询涂抹肚皮,忙攥住他的手,“皇上,可否给臣妾写一份承诺书?”

    萧询愣住,双手还沾着秘制香油,一眼瞧出小美人儿眼里的算盘。

    他示意她继续躺下,“爱妃何须如此着急,等朕替你涂抹完了再写也不迟。”

    江晨曦不怕他耍赖,复又缓缓躺好。

    萧询勾唇一笑,拿她没辙。

    一盏茶后,他擦干净双手,又替她穿好外衫,搀扶她下了床榻。

    江晨曦落座到桌案后,卷起衣袖,提笔书写,先给萧询写一份手稿供他参考,若他无异议,便再正式写一份,用印即可。

    萧询候在一旁,一字不落地看完,忍俊不禁。

    江晨曦一鼓作气写完,随后把笔搁在笔架上,拿起宣纸,朗读给他听——

    “臣妾江氏今有一本起奏:

    得天地造化,皇上恩宠,臣妾三生有幸孕育皇家子嗣,盖因……若有一日,臣妾生子变丑,遭皇上嫌弃,恳请皇上放臣妾出宫回乡,并赠送白银万两……”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江晨曦却被萧询惯得无法无天,她不止在要把老虎胡须,还敢在老虎头上作威作福。

    江晨曦读完,抬头扫向萧询,“皇上,您可有异议?”

    萧询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心,绕过她直接从书架上拿来空着的卷轴,一气呵成写完承诺书,最后还拿起大印,啪地盖上。

    “爱妃啊爱妃,你仗着母凭子贵威胁朕,偏偏朕还被你吃定了。”

    “皇上您说错了,是子凭母贵。”

    江晨曦笑眯眯地拿起圣旨反复阅读,萧询的字迹遒劲有力,比她写的好看多了。

    萧询轻声一笑,也不和她辩论鸡生蛋、蛋生鸡,抽走她手里的承诺书,哄她回床榻上休息。

    大哥托人送信进宫,外祖父苏鹤与二表哥苏子恒不日进京,江晨曦得知后,每日翘首以盼。

    江晨曦一想到去岁萧询假扮萧景,生怕露馅,叮嘱萧询最好避而不见,否则不利于她的名声。

    “露馅就露馅,爱妃怕什么,你我二人现下名正言顺,朕难道见不得人?再者你外祖与你表哥皆是你母亲娘家的亲人,自然也是朕的亲人,不用如此避讳。”

    “话虽如此,臣妾怕被二表哥骂。”

    别看苏子恒从小疼她,她真做错事,苏子恒也会严词纠正她,大表哥若在,还能护着她,苏子恒则不同,有时比她亲哥还要严厉。

    苏子恒去岁担任崇州兵马督监,今年年初又被提拔代管安州兵马督监一职,此人有勇有谋,不是寻常莽夫之流。

    苏氏一门家风清正,苏子恒凭借自己实打实拼出来的军功往上爬,为人却不迂腐,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

    撇开江晨曦不谈,萧询个人很是看中苏子恒,未来会筹谋把苏子恒调去边关历练,当然现下还不能告诉江晨曦,以免她胡思乱想。

    “爱妃无需担心,朕在此,他若敢说你一二,朕便罢了他的官职。”

    江晨曦噗呲一笑,才不会信他胡诌,不过有他这句话就够了,届时若被二表哥看出来,她便把一切责任推给萧询。

    夜间就寝,江晨曦躺在他怀里嫌热,提出分被而睡,萧询明面上答应了,待她睡着,他又把她小心翼翼搂在怀里,担心她夜里踢被子着凉。

    五日后,江晨宴驱车至京州码头,顺利接到苏鹤之祖孙二人,安排他们住进侍郎府。

    “外公,子恒表哥,一路舟车劳顿累坏了吧?”

    苏子恒常年奔波在外,适应良好,倒是苏鹤之这几年甚少出青州,此次赴京,有些晕船,船行十日,竟一下子瘦了四五斤。

    “阿宴,我还好,祖父身体不适,今日就无需大鱼大rou招待,来几碗清淡的小米粥即可。”

    江晨宴自然也注意到苏鹤之严寒疲惫,人瞧着精神欠佳,忙关怀备至,“外公,可需晨宴给你请郎中过府看一看?”

    “不用兴师动众,老夫没大碍,晕船而已。”

    苏鹤之接到江晨曦被当今皇上封为贵妃的消息,早就按捺不住要来京城。

    外孙女与当今太子和离了,怎么一转眼又成了他老子的妃子,且还是贵妃!

    曦丫头这运道好还是不好,尽赶着萧家父子霍霍了!

    苏鹤之也不是迂腐之人,只担心自小被他捧在手掌心长大的外孙女受了欺负,待他过世后见了老伴,免不得要被苏老夫人埋怨一通。

    苏老夫人临死前最放不下的便是曦丫头,当年白发人送黑发人,亲眼送别自己亲闺女已令老伴伤心欲绝,之后,曦丫头被她当成命疙瘩般疼,等闲不让那孩子受丁点委屈。

    泼天的皇权富贵,在苏家人眼里分文不值,曦丫头哪哪都好,谁娶了这孩子简直就是烧了八辈子的高香!

    没过几日,苏鹤之又收到江晨宴要与当今太傅千金订婚一事,与家人一合计,立马收拾行囊上京。

    苏子瞻腾不出空,留在青州管家,苏子恒积攒了一个月的探亲假,趁此机会休了,陪苏鹤之进京。

    “晨宴,你给外公仔细交代,曦丫头何时被皇上看中的?怎么之前一丁点风声也?无”

    苏子恒悄悄竖起耳朵,心里急,面上不显。

    他原先还想着要给小妹介绍新的未来夫婿人选,不料小妹闷声不响成了贵妃,吓坏了他们一众人等,要不是妻子葛氏要留在青州照顾孩子,否则也要跟过来瞧一瞧。

    江晨宴给苏鹤之、苏子恒斟茶,又吩咐下人尽快传菜。

    “外公,您别急,我已派江平进宫给小妹送信,最快您明日上午便能见到她,其实我比你早知道半个月而已,阿宴嘴笨,还是明日让小妹亲自讲明原委。”

    “言之有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