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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闲着也是无聊,干脆和这个关了N久的疯子聊一下了。 刚被押进来时,我大吃一惊,没想到他还被关在这里,以为风波过后他早已被放出。现在,他被关在这个肮脏恐怖的地方这么久,恐怕对我积怨已深。 也是我的疏忽。 “你神经病,”我懒懒地回击,“我救了你的第七公主,你怎么还是喜欢针对我?” 他冷冷:“你以为我会感激你?我让你向国君求情,是为了公主能平安无事,可你居然怂恿把她押入了水牢,现在长期浸在水牢,恐怕双腿已废,一生尽毁。” “你怪我,我也不怨你,因为你们总觉得我欠了你们似的,”我叹息靠在墙角,“我已经尽了努力保住了她的性命,至于其他,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你以为,身为一国之君会那么听女人的话?如果那么容易心软降服,他也决对坐不上那个位置。 “你们就都爱他的这一点吗?”宁多柯道,“你也是,公主也是,皇后也是,你们都被这个暴君弄得神魂颠倒,不可救药。” 我笑了起来,“你是在嫉妒还是吃醋?” 他的脸上一闪而过一抹红晕,很快消失,“胡说什么,我对公主忠心耿耿,决对没有你说的恶邪yin秽。” 我大笑起来,捂住前胸,不可抑止,稍稍平静下来后问道,“对了,你从前在送婚路上给我吃的那些点心叫什么名字,后来一直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他不耐地回答,“那些都是多罗列国皇宫的一级御厨做的。” “真没想到赤鹰的厨子做的东西居然比不上多罗列国,”我笑着,“当然,我只是指这些小点心。” 他注视着我,“落到这种地步,你居然还在想吃什么东西?” “这叫做苦中作乐,”我洒脱地回答,“本来已经够倒霉了,还要哭丧着脸,那岂不是天都会塌下来了。” “不是的吧,”他冷笑,“只因为你觉得国君不会动手严厉惩罚你,对他十拿九稳,所以才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我笑着回视,有着调侃的意味,“是吗?你觉得他不会惩罚我?” 他别过了头,打算不再理我。 这时,走廊尽头的大铁门哐啷一声被打开了,一行脚步声渐渐走近。 不多时,一个食盒摆在了我的铁栏小窗前,我靠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第四十章 牢 狱(二) 送饭的人诧异地站在我面前,几个人一排,站立了几秒钟。接下来,领头的一个银发老头不动声色地收拾了原先的食盒,从另一人手中接过一个朱红色亮漆食盒放在我面前,几人整齐地离开。 宁多柯在我的侧边,眼神里闪着某种不明的东西,渐渐化开融为嘴角一缕颇有深意的笑意,他手撑着下颚,懒懒地打量着我。 我仍靠在一角,乱发垂在脸庞,不理他。 “想用绝食来抗议,”他笑着,“那真是找错了人,赤鹰君王是出了名的冷血与残酷,想要他来同你妥协,原青依,你是在做梦吧?” 我不以为意,扬起了嘴角,一抹淡淡的笑意,“你以为我是威胁他?” “难道不是?”他疑惑。 我微微摇头,依旧带着笑意,倚在墙角里。 宁多柯大概没有想到,我是单纯的一心求死。 这个异世已让我疲倦。 发生了太多的事,遇上了太多的人,我不断地失落,失望,甚至绝望,身边的人永远是举棋不定,转身之即便已背叛,从不断更换的贴身侍女,到云妮,到努多努,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别有用心,而他们的用心,我永远都猜不透。因为,他们纯纯的笑意,友好的眼神,最真切的关心与忧虑,怎么可能让人怀疑,可是,正因为这样的不怀疑,最后却酿成了大错。 还有他,我们曾经挤在山洞里一起取暖,我曾经用唇喂水给他,在水下为他挡住食人鱼,我们一起流落由利,他为保护我而受重伤,我为他而吸入毒熏,他歼灭黑恶兽,我因火中飞奔而被烧伤……我们还曾一起在河边畅谈一晚上的心事,在冰天雪地里炙烈拥抱热吻,在他最深邃的眼神与宠溺魅惑之间,在他暖暖的气息与温暖笑容之下,我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沦陷,身不由己地与他相拥在一起。 脸上已是冰凉一片,只是时过境迁,现在的他,再也不是我所能把握。他心机莫测,城府深沉,手段残忍,冷血无情,我和他,已不再站在同一个地平线上,他的高度,不再是我所能触手能及,我们心灵与思想的距离,何止是天涯海角。 归来已是一个错误,我不可以再度沦陷,沉溺于与他的情感里,不能再一错再错。 所以,我想回家,回到我的那个世界,也许,唯有死亡,才能解脱,就像当初我来到这里时一样。 这个妖精般的国度,实在太凶险,我很害怕。 也许是我胆子太小,也许是我太纯粹,也许是我思虑得太多,但我,真的是已疲倦。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这片空间留给我的,只有无尽的争斗与哀伤,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滴落,强忍住抽噎,静静地看着牢内的月光。 第二天,我的食盒仍未曾动,连盖子都没揭开过。 我也一直滴水未进。 宁多柯疑虑地看着我,眼里透里一种莫名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