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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云珠虽不知道她用意何在,但也并不多问,答应一声后就跑着去了。 不多时,那群来寻仇的马贼已经来到了近前。 勒马停住后,为首中年汉子高高在上地轻轻一瞥,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不欲隐藏的宁婉清身上,挑眉道:“就是你伤了我的人?” 宁婉清提剑而出,平静地看着他,说道:“原来那流氓就是你的人,如此说来,阁下是来道歉的?” “臭小子你……”其他马贼顿时冲着她开始骂骂咧咧。 那马贼头子倒是淡定,只轻轻一笑,说道:“识相的就把人放了,一场误会,我们和乌达部的人自会解决。你一个中原人,最好还是不要在别人的地方随意动土。” “那叫太岁头上。”宁婉清修正着他的话,说道,“不过我也看多了自以为是太岁的人,其实他的脑袋和别人的也没什么不一样。”不等对方发作,她已又淡淡笑道,“别的人我可以放,但那个想抢人的,必须交给族长亲自处置。” “呵,”马贼头子听笑了,“你以为他敢如何处置?” “不管如何,都要由他亲自处置。”宁婉清半步不让,“而你只需要答应,无论他如何处置,都必须心服口服。” 马贼头子眉毛一挑:“否则?” “否则,”宁婉清说,“也许你会陪他们死在这里。” 她说着,将手中剑抱在了胸前。 她从少年时就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对待敌人,宽容必须要在打败对方之后。而谈判和软弱,区别也只在一线之间。 她要让对方明白,乌达部的人是可以找到与其相抗的力量的,而这股力量,绝对地尊重乌达部族长的意见。 “我倒要看看,”马贼头子冷笑道,“你这一把剑能救得了自己几回。”言罢,抬手一挥,身后立刻有数人举起手中已上了短箭的弩齐齐对准了她。 乌达部众人见状大惊。 “我答应过不动你们,不想死的都让到一边儿去!”马贼头子冲着乌达部人喊话道。 众人面面相觑,可最终还是无一人走开。 宁婉清神色不动地看着那马贼头子,唤了一声:“纯光。” 话音将落,纯光已经赶着一辆平板马车越众而出,来到了她身旁,阿云珠也护在车旁边,守着被捆在上头的几个马贼。 宁婉清从纯光手里接过火把,朝车上那几个浑身已湿透的马贼轻轻斜去,淡淡一弯唇角,说道:“不如我们来试一试,是这把火先落在他们身上,还是你的弩箭先射中我。” 那马贼头子眼中杀气立显,青筋微鼓,正要开口说话,忽然,耳畔响起一声尖利的风鸣声,不等他回过神,已有人“啊”地惨叫一声,从马上掉了下去。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了一下,就连宁婉清也是始料未及,眼见那人后背上插着一支铁箭,才知竟然是有人一箭将这小喽啰射了个对心穿。 但最让那马贼头子惊惧的,是这个死掉的手下先前就在他身边。 倘若这支箭是冲着自己来的…… 一念及此,他倏地回头望去,所有人的目光也顺着他四下望了一圈。 最后,马贼头子目光一定,落在了东北方向那抹略显熟悉的人影身上,睁大了眼睛看着对方越来越近。 因为太过震惊,他甚至完全没注意到乌达部的族长父子就跟在那人身后。 宁婉清也有些怔怔地看着手持弯弓,正在朝自己走来的花令秋。 他走到她身边,看也没有看那具倒在地上的死尸,只淡淡抬眸,看着那已然变得神情僵硬的马贼头子,说道:“你是不是太闲了?” 第58章 天池山之行(八) 马贼头子听见这声音,终于确信自己不是眼花,也没有认错人,当即不由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回过神来,忙抬手示意所有人收了家伙。 更奇怪的是,宁婉清发现,他身后那些人在看到花令秋的瞬间也有不少人相继流露出了惊惧之色,有些人甚至不等他们的老大发号施令就已明显有了几分犹豫退缩之意,而此时得令,更是忙不迭地收了手。 马贼头子略显勉强地挑了下嘴角,看着花令秋,开了口:“花爷,你也在啊?我是来找我兄弟们的。” 语气十分地客气。 花令秋顺手把弓递给了随波,侧眸瞧了眼被五花大绑在板车上的几个人,神色平静地道:“这不是么?用得着这么大动静。” 马贼头子看了看宁婉清手里的火把,笑得更勉强了:“还差几个呢。” 花令秋闻言,一忖便明,于是看向了宁婉清,浅浅一笑,又问阿云珠:“怎么回事?” 阿云珠立刻就当着所有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声说了一遍,末了,还特意告了一状:“他们不止恶人先告状,还要让我们把清清大哥交出去呢!” “你说,刚才有人想杀她,是谁?”花令秋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淡,像寒夜里的湖水,静深幽凉。 这回不等阿云珠回答,纯光就先转头跑进了身后的帐子里,没过片刻就拽出来一个同样浑身湿漉漉的大汉。 “姑爷,”纯光把人往花令秋面前一按,说道,“想杀少主的就是他。也是他想对阿云珠姑娘无礼。” 花令秋看着眼前的人,半晌没有说话。 可眼见此情此景的那马贼头子却已坐不住了,当即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来,毫不避讳地说道:“花爷,这是我老婆的弟弟,请你看在我的面子,饶他这回。我一定让他给这位小哥道歉,还有乌达部的人,我一定亲自赔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