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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应..” 这一声又低又沉。 殷胄闻言,扭头看向夏初染,“你说什么?” “呵..我说,那是他的报应!”夏初染大笑,身型摇摇晃晃,提剑指向方才秋晚暄命文消失的半空,“他这个欺世盗名的伪君子,他这个骗子!他活该魂飞魄散!” 秋晚暄从未见过这样癫狂的夏初染,对方一向是冷静自持的,哪怕是天极塔被挖骨时,也从未露出过这般疯魔的样子。 可现在,夏初染的声音撕心裂肺,每一句话都化作钢刀,翻绞撕扯着秋晚暄的心脏。 乾坤镯内的妖骨在发烫,热量传导过来,仿佛将秋晚暄架在火上炙烤。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死会对二人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尤其是夏初染,简直判若两人,他看对方的神色,仿佛不仅仅是恨,还带着深深的痛苦。 为什么? 自己的仇人死了,不该是解脱吗? 他正不知所措间,感到身侧一阵狂风涌起,他扭头望去,是殷胄正缓缓起身,周身狂风涌动,“住口..” “本尊,不准你污蔑阿宣。”话落,殷胄便化作一道疾光向夏初染袭去。 夏初染提剑格挡,二人相撞激起强劲阵风,只听轰地一声,环状气劲眨眼袭遍百里之遥,霎时将整片花海夷平,草木砂石悉数化作粉末,露出裸露的峡谷地面。 影卫们,鬼影们,都被这劲风震飞。 唯有秋晚暄以剑支地,顶着这飓风保持身型。 二人未做任何停顿,旋即缠斗起来,电光火花闪烁,在夜空中划出弧线交织着。速度太快,目力难及,唯有轰隆隆的震响撼天震地。 “他是你师尊,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他!”殷胄怒火中烧,一面战斗一面发声怒喝。 夏初染眸底锐利红光一闪而过,一剑斩断袭来的魔气,“他早就不是我师尊了。” 殷胄本就红了的眼眶此时更是能滴出血来,恶狠狠道:“枉他对你那么好,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畜生!”说时魔气更盛,如暗影一般化作无数锐利锋芒密密扎扎地刺去。 面对这令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的漫天魔气,夏初染毫无惧意,冷笑道:“无情无义?” 他的牙关紧咬,眸中的火焰烧得更胜,可暗哑的声音中却隐约有些颤抖,“他才是寡情薄义,袖里藏刀之辈,他不配为我师尊!” 殷胄爆发一声怒喝,魔气形成潮涌,与夏初染的冲天妖气冲撞着,二人势均力敌,战斗难舍难分。 秋晚暄看着战斗的二人,散溢出的战斗余波几乎要将整个峡谷夷为平地,他持剑在手,高喝:“住手!” 二人却不理会他,妖气与魔气肆虐,几乎搅得天翻地覆。 耳边传来众人受战斗余波伤及的哀嚎声,同时二人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很快就都出现了伤口。 夏初染肩头被一道魔气刺穿。 殷胄也没好到哪去,被剑气所伤,唇角已经溢出了血迹。 二人视伤口如无物,都拼尽全力斗得你死我活。 秋晚暄眸光一凝,不能再让他们这么打下去了。 他望着空中的两道交战中的光芒,咬牙怒喝:“给我住手!”说时提剑而上,试图阻止二人。 可战斗中的二人却像是说好了似的,都默契地避开他。 他试图拉过夏初染,后者身型一闪撤出丈外,殷胄亦在此时停止攻击,无视了秋晚暄,待夏初染摆脱他之后再次上前继续缠斗。 秋晚暄刚才还满心的愧疚,难过,心疼,眼下被这两人无视,甚至不约而同地躲开他,所有情绪都化作了怒火。 他凝聚剑意,剑气旋风在剑尖缓缓凝聚,流水剑身亦微微震颤着。 浩然剑气形成一柄无形风刀,锐利的弧形刀刃劈空斩去。 砰—— 两道光芒被这刀刃斩断,二人为躲避剑气,纷纷后撤。 风刀速度不减地落在百丈之外的山头,数息之后,轰隆隆的震响遥遥传来。 环绕花海的连绵山脉,在轰鸣声中坍塌,震响连绵不绝,震动传至人们脚下,整个地面都在震颤,灵兽飞鸟四处奔逃。 二人震惊地扭头望去,黑夜之中,山脉的影子在震颤,在倾塌,十数息后,整座山脉被夷为平地。 震动持续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二人惊诧地望向秋晚暄,后者接到这目光愣了一下,方才太过生气,没收住力道。 “你们,不准再打了!”他没好气道。 墨灵切了一声,“他们俩造成的破坏力还没你这一剑大吧。” 秋晚暄一噎,清了清嗓子,不由分说提剑将夏初染挡在身后,对魔尊道:“尊上,两界交界处空间不稳,再打下去会出大事的。”他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否则以他现在的身份,实在没有资格阻拦二人。 魔尊的额间青筋涨起,掌心魔气凝成箭矢直指夏初染,对秋晚暄狠厉道:“你让开,本尊今日就要替阿宣好好教训这个畜生!” 秋晚暄的肩膀被身后之人用力一按,被生生推开,耳侧传来夏初染咬牙切齿的沉沉的声音,“给孤让开。” 秋晚暄本是见了夏初染肩头的伤口心痛不已,可听见这一句又气不打一处来,他提剑刺入地面,剑气轰地一声形成无形风墙挡在二人中间,“你们要打是吧,来,我陪你们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