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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染想到这眉心一凝,召剑而出试图斩草除根,让这些妖活着回去,接下来他们将面对无穷无尽的麻烦。 可剑锋刚刚划出破空声,便听一声嚎叫,地上的黄鼠狼耳朵动了一下,睁眼看见夏初染正举剑落下,忽然放出一阵nongnong的烟雾,夏初染被呛得连连咳嗽,再试图追时,妖群已经化作疾光消失了。 跑了。 夏初染眯了眯眼,收剑入鞘。 有点麻烦。 他无暇追击,先找白宣要紧,可刚刚迈出步子,便听见身后传来咳嗽声,他旋即一个转身挥剑而去。 “谁!” 秋晚暄二指夹住剑尖,“是我。”他说时捏着鼻子还扇了扇,“什么妖?呛死了。” “黄鼠狼。”夏初染嗅了嗅衣袖,亦蹙紧了眉宇,这身衣衫不能要了。 秋晚暄哦了一声,拉过夏初染远离周遭的空气,往不远处的一潭湖水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我见秘境通道关了,怎么样,你得到境灵认可了吗?” 夏初染低声道:“是我抢了你的机缘。” 秋晚暄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分明是他抢了夏初染的机缘,只不过还回去的法子费劲些罢了。 他故作遗憾地叹了一声,“这就是天命吧,我已得了天极塔传承,确实不应该太贪心。” “我会补偿你的。”夏初染道:“你想要什么?” 秋晚暄一无所求,“我没有想要的。非要说的话,就是希望你的眼睛快点好起来。” 夏初染唇角动了一下,“之前在天极塔你的剑毁了,我本想送你一把好剑,但我看你现在已经有剑了。” “剑修会嫌剑多吗?” 其实秋晚暄不缺好剑,原主的乾坤镯里光天阶就好几把,之前毁了的本命剑疏星亦是仙级,但想到夏初染要给他铸剑,他就莫名地好奇又期待。 “我之前从天极塔得了块仙级铸剑石,我有龙焰,应该不会浪费。” 龙焰比寻常炉火要更容易炼制出高阶法器丹药,就算是可遇不可求的仙级,出现的概率也高出一筹。 秋晚暄有些吃惊,“仙级铸剑石,你为什么不自己留着?” 这玩意有多珍贵?五界恐怕都找不出几块来,为什么要给他? “谢你救命之恩,以及补偿你。” 听见这句,秋晚暄莫名有些心跳不稳,没再应声。 眼前就是湖泊,冒着汩汩热气,应该是片热泉,散发着淡淡的硫磺味。 夏初染感应到热源,以及潺潺水流声,便寻声下水。 秋晚暄还在岸边,看着夏初染背对着他,一边走一边褪下衣衫,露出宽肩窄腰,劲痩的腰身在夕阳余晖下被镀上了一层浅金,勾勒出紧实矫健的肌rou。 他愣了一下,忽然别过了眼,直到传来哗哗水声,夏初染半身没入了湖水里,秋晚暄才敢正眼望去。 他只觉脸颊在莫名发热,直到听见墨灵的催促,“你快点换衣裳洗洗,臭死了,都熏着我的桃花林了!” 毛球亦憋了许久嗷呜一声从他的袖兜里蹿出来,化作一道白影一溜烟爬树冠上去,好在它目前的体型跟个老鼠差不多大,并未引起夏初染的注意。它抱着一根树枝就大口喘气:“太臭啦!黄鼠狼都那么不讲武德的吗?竟然拿屁做武器!” 秋晚暄:“..”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决定先把衣衫换了,反正夏初染瞎,什么也看不见。 可是衣衫都褪光了,臭味还是如影随形,他拉过发尾一闻,立即被呛得连连咳嗽。 忍不了了。 玉白的趾尖在水面上轻点了一下,漾起层层涟漪,确定了水温合适后,便轻轻踩了进去。 伴随淅沥沥的水声响起,秋晚暄将全身都没入了温水里,并长长叹出一口气,水温好舒服,他快昏昏欲睡了。 夏初染距他不远,正闭着眼睛,像是在调息。 浅金色的余晖将湖面照耀成一片金色的锦缎,亦勾勒出两个相对而坐的人影。 秋晚暄定定看着对方,蒙眼的缎带褪去了,五官显得犀利却又精巧,像是巧夺天工的雕塑。 从前他也觉得夏初染生得好看,但只是单纯欣赏,却不似现在这般,像是男孩长成了男人,平添了成熟的气息,更让人感到安定。 未久,夏初染的睫毛颤了一下,同时他听见意识里有人在呼唤他,“前辈。” 秋晚暄一愣。 这小子..在叫他? 他旋即闭目,连接夏初染的神识中—— 可他刚刚进入识海,就被里头的样子给惊呆了。 那里是一片电闪雷鸣的黑暗海面,仅能透过偶尔闪烁的电光窥见海岸边沙滩的样貌。 海岸上有一座通天高墙,连绵不绝望不到尽头,像是隔绝着什么。 联系到墨灵说感应不到夏初染的契灵,秋晚暄猜测那道墙的后头应该是异火。 连自己的契灵都要隔离,却愿意放他进入识海,这孩子对报仇的执念到底有多深?这种心理状态令秋晚暄越发担忧起来。 他如此想着,便看见夏初染的神识出现在识海中,见了他的模样先是打量了一番。 对方的目光锐利,秋晚暄心头有些微不安,他虽然变幻了神识的样貌,但不知道为何,面对这样一双犀利的眸光,还是有些不自在。 直到夏初染收回视线,开门见山地问道:“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