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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戚朝在将事情交给沈哥之后,就跑到花房里安慰玄鉴和霜鉴两个人偶。 在很久之前,玄鉴和霜鉴也是像羊平一样的畸形人偶,甚至他们比羊平还要不幸,被所谓的父亲交给了协会,以死亡为代价转移异能。 如果不是爸爸,他们两个应该是母树上黑影的一员,因为恨意和怨气而无法回归母树,终日都被孤独包裹。 戚朝来到花房的时候,两个人偶正蹲在里面肩挨着肩地拔草。 “爸爸。” 听到身后的动静,玄鉴和霜鉴站起来,想要走到爸爸身边,下一秒就被戚朝按住了肩膀。 “没事,我也是来除草的。”说着,戚朝跟着两个人偶一起蹲下来。 玄鉴和霜鉴对视一眼,一双白眸和黑眸里都透着忐忑的情绪,两个人偶都不笨,他们都清楚爸爸是来安慰他们的,然而就是因为爸爸想要安慰,他们才会更加难受。 两个人偶觉得给爸爸添了麻烦。 不论是相对安静的霜鉴,还是相对沉稳的玄鉴,他们骨子里都很敏感,对两个人偶来讲,爸爸费心安慰他们,就意味着自己浪费了爸爸的时间,给爸爸添了麻烦。 这种忐忑只有被抛弃的人偶才能懂得的,就算过了这么长时间,两个人偶仍然很难释怀这一点,这就像是陈年旧病一样,深入骨髓,只能慢慢地靠着时间治愈。 然而让两个人偶意外的是,他们以为的安慰迟迟没有到来,从下午来到花房到之后除完了大部分草,这期间,戚朝根本没有提到青宇或者羊平的事情,从头到位要么是在低头除草,要么就是讲笑话扯其他的话题。 等到最后,戚朝起身,对着两个人偶笑了一声,“行了吧,我们工作做完了,回去吃饭吧。” 玄鉴和霜鉴一愣,爸爸这个态度就好像只是单纯地过来和他们一起除草一样。 两个人偶站在原地没有动静。 戚朝看到这一幕,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解:“怎么了?” “爸爸…”玄鉴叫了一声,想问他为什么没有安慰他们,可对上戚朝的眼睛后,他就摇了摇头,抿唇道:“没什么。” 霜鉴也没有吭气。 戚朝倒是意识到什么似的,走到两人面前,伸手揉了揉两个人偶的头发,“行了,别多想了,你们爸爸我现在饿惨了,我们去吃饭吧。” 玄鉴和霜鉴听到这句话,赶忙道:“好,爸爸那我们快回去吧。” 戚朝笑了一声,洗了手后便带着两个人偶一起回了家,一路上玄鉴和霜鉴脑子里面都在想着,爸爸饿了,要赶紧回家吃饭。 然而当他们真的回家之后,才发现爸爸并没有他所说的那么饿,玄鉴和霜鉴这才意识到,爸爸说的饿,应该只是转移他们注意力的托词。 两个人偶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复杂,这种复杂更多的是一种酸涩和无措,他们的爸爸太温柔了,温柔到让玄鉴和霜鉴嗓子干干痒痒的,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候靠在沙发上的戚朝也意识到了家里两个人偶一直站在后面不动弹,短暂的意外过后,戚朝愣了一下,“你们怎么不坐下?” 两个人偶没有吭气。 几秒钟后,玄鉴率先道:“爸爸,谢谢你。” 戚朝一开始没理解,等到霜鉴也说了同样的话之后,他便跟想起了什么似的,笑了起来,“谢什么谢,我可是你们爸爸。” 玄鉴和霜鉴牵着手,原本干涩的嗓子似乎恢复了许多,他们忍不住弯起了嘴唇,对,他们的父亲不是那个会随手抛弃人偶的青宇,而是会在意他们是哭是笑的戚朝。 他们的爸爸只有戚朝。 眼见着两个人偶情绪逐渐恢复,戚朝放松了许多,他拍了拍两个人偶的脑袋,随后看向了正局促地坐在一旁的羊平。 戚朝没有提光脑上的事情,而是对着羊平笑了笑,问道:“羊平,你明天还想继续去联盟学习吗?” 羊平听到一旁的男人叫到自己的名字,脊背一僵,他犹豫了一下,随后道:“想。” 在说出这个字的时候,羊平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裤腿。 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面前的男人很亲近,甚至比父亲还要亲近。 录像的时候,男人很明确地告诉过他,这个录像是要发出去的,他的父亲也同样能够看到,虽然很怕父亲,但是羊平太想让父亲知道,他不想要一只眼睛,他想告诉父亲,自己想成为一个普通的人偶,一只眼睛看东西的时候好累,不止是身体,更是心理的疲惫。 他不想被人偶们同情,不想接受人类指指点点的目光,这让他很难受。 所以在戚朝询问他是否可以录像的时候,羊平在纠结过后就同意了。 如果是在之前,他肯定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因为他太害怕父亲会抛弃自己,可是现在不一样。 在联盟遇到过住在垃圾堆的人偶。 他们有的也是任课的老师,那些人偶没有父亲或是监护人,但他们也能活下来。 羊平想,如果父亲真的不要自己,那他就待在联盟,或是加入联盟的小团体,羊平看着一旁的戚朝,抿了抿唇,联盟一定不会放弃自己。 戚朝听到羊平说想过后,笑了一声,“既然想去的话,明天就去上课吧,今天没有去上课,也不知道会落下多少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