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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阿萤怎么说的?” 听到我的话,狯岳有点没底气地看我一眼。 “还能怎么说?就说我要参军去了,叫她不用等我。” “我说她那天怎么哭的那么伤心。”我叹了口气,“不过我理解你的选择。” “我哪来的选择?”少年的神色冷酷而决绝,“既然已经选了这条路,就不会后悔。阿萤只是个普通女孩子,以后会嫁人,生很多孩子,过普通人的一生。我永远给不了她那些东西。” “体会到鬼的孤独了吗?小狯岳。”我微笑道,“鬼和人类的恋情,几乎注定是悲剧收场,除非你把对方也变成鬼,但那样的话,就是将对方拉进同样的孤独里,如果有一天连爱情也消失了,美好的故事就会变得不幸起来。” “所以我有点羡慕你和童磨大人。”狯岳低声说,“这么多鬼里,大概也只有童磨大人有这样的好运气,能得到神明眷顾。” “那是因为人家本来也是神明之子嘛。”童磨不知何时笑嘻嘻地凑了过来,“小狯岳,无惨大人要见你,快点过去吧。” “是!“狯岳紧张地拽了拽身上新买的洋服,快步离开了。 “真看不出,这小子穿洋服还挺精神。” “小染穿洋装也很漂亮哦~不过人家更喜欢小染什么也不穿…唔!” 我眼疾手快地从旁边酒桌上抓起半块硬奶酪,把他的后半句话堵回了嘴里,然后幸灾乐祸地看着那只鬼的表情变得诡异起来。 “小染…这个…味道好奇怪哦…” “下次要是再在公共场合说这种奇怪的话,就请童磨大人吃这个。”我恶狠狠地吓唬他,“怎么样,比紫藤花可怕多了吧!” 鬼眼泪汪汪的把奶酪咽了下去,抢过我手里的红酒杯猛灌一气。 “小染好过分,人家要回家!” “呵呵呵,回家啊?晚啦!“我露出邪恶的笑容,“现在是在海上,你游回去吧。” 不对,怎么说的好像我是个绑架了良家少女的人渣? “没办法啦,那这个人家也一起扔到海里了哦?” 童磨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从身后拿出一只相当精美的、镶嵌着螺钿的漆盒。 “这不是…那个什么高桥君那次从你房里偷的东西吗?怎么也给带出来了?” 我接过那只不大不小的盒子,意外的发现重量惊人,两只手居然差点没拿稳。 “这漆是江户那时的工艺吧…到底是什么啊?怎么这么沉?” 童磨拿出一把样式极其古朴的小钥匙,在我眼前晃了晃。 “是给小染的礼物哦,要不要打开看看?” “什么呀,不会是首饰吧,我可不戴那种…” 我边笑边掀开盒盖,只觉得眼前一花,吓得我“啪”的合上了盖子。 “…不是真的吧?”我战战兢兢地看向童磨。 “当然是真的啦。”鬼难得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旁人在,才缓缓地再次打开了那只盒子。 “这是…大判金?还是10两的?你在哪里弄到的?我记得这个是勘定奉行所发的御金,只有上层旗本之间才能当作礼物互赠啊。” “是人家攒的私房钱哦。”童磨无辜地说。 “…别胡扯了,你以为我信?” “开玩笑嘛~”鬼从盒子里拿起一块金饼,很随意地抛向空中,“是有次帮一位大旗本出主意解决了困扰他很久的人,事后他送上门的供奉而已啦。” “什么供奉!这么满满一盒子,明明是给你的封口费吧?” “谁知道呢,人家那么忙,哪有空关心人类怎么想,看盒子还挺漂亮,就暂时收下了。”童磨笑眯眯地说,“现在是小染的啦,随便你怎么处理都可以哦~” “童磨大人…”这次换我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你是我的神,我以后再也不骂你了!” “那小染晚上要陪人家喝酒,然后唱歌给我听~” “没问题!”我抱紧盒子疯狂点头,“别说一首,一百首都行!” 入夜,客轮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航行。头等舱的餐厅里灯火辉煌,衣香鬓影,钢琴旁有人在演奏舒伯特的小夜曲。我还在教狯岳用刀叉切牛排,就看无惨大人穿着一身白西装,衣领上还别着一朵鲜红欲滴的玫瑰花,风度翩翩地走了过来。 唉,这年头,鬼都一副衣冠禽兽的样子。 狯岳连忙站起来,殷勤地拉开椅子,鬼王在餐桌旁坐了下来,交叉起苍白细长的手指,眯着眼睛打量他那正往嘴里塞牛rou的前上弦。 “你彻底堕落了,童磨。”他讥讽地说,“我记得在进食方面,你在上弦里是最挑剔的一个,怎么现在连这种东西都吃?” 童磨舔了舔叉子上的rou汁,委屈地说:“这不怪人家啊,大人,都是小染不许我挑食,什么奇怪东西都逼着人家吃过,才会变成这样的嘛~” “这也不能怪我啊,大人。”我摊手,“在地狱里都是有什么吃什么,我们就差吃草了,对吧童磨大人?” “对呀对呀,别提多可怜了~” 无惨大人抽搐的眉尖显示他又要爆发了,不过鬼之始祖不愧是鬼之始祖,忍耐力一流,他用食指敲了敲桌沿,冷冷地说: “快点吃,吃完了到甲板来。” 产屋敷家背后有财阀的势力支持,这个消息让我吃惊,但并不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