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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像,很像。”我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你能少吃点就更像了。” 见过吃女孩子的,见过吃牛排的,没见过按女孩子的体重吃牛排的… 这太可怕了,几乎吃光人家餐厅当天的存货也就算了,更要命的是这一顿花光了我的咖啡馆一个月的收入。 心痛啊…我怎么会天真到幻想我能养得起一只这么能吃的鬼… 感觉自己做了一笔血亏的买卖,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亏到底了。 “这个送你。”我拿出一只精致的锦缎小盒子,“是我准备的七夕礼物哦。” “哇啊~这是什么呀?”鬼兴高采烈地接了过去,“诶诶,是…洋表嘛?” “是怀表。”我纠正他,“百达翡丽的,外壳是纯金的哦,别弄丢了。” 童磨大人一脸天真:“可是小染为什么要送这种东西呀?人家是鬼,又不需要看时间哦?” 我抿了口红酒,笑道:“就是为了让大人你有点时间观念啊。你看,人类都是有上下班时间和周末的,但教主大人每次听人祷告都是一整天,你也需要拥有自己的时间呀。” “自己的时间?”他看起来有点迷惑,“但信徒们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应该听他们倾诉,这是作为教主的义务哦。” “事实证明你不在的时候,你的信徒们一样活的很好。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要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吗?就先从拥有自己的时间开始吧。” 鬼托着腮,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么应该在自己的时间做点什么呢?” “看书,吃东西,发呆…什么都可以呀。”我切了块牛排,“你要不要尝尝熟rou的味道?” “要~” 这货笑得眯起了眼睛,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不是吧?”意识到他不怀好意,我愕然道,“你多大了啊童磨大人?” “是小染先问人家要~不~要的嘛~” 这句话说的巨大声,语气还百转千回暧昧至极,导致附近桌子上绅士小姐们外加侍应生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了我们身上。 我错了,我一个神灵,为什么要跟一只鬼比脸皮的厚度?他不要脸,我要啊! 于是我咬着牙根插了块盘子里的牛rou,只想一叉子戳进他喉咙里,却被他轻巧的握住手腕,叼走了叉子尖上的rou,舌尖还在我的叉子上舔了一圈剩余的酱汁。 “味道还不错哦~” 四周传来洋人零星的口哨声和姑娘们小声而羞涩的笑,我觉得自己快炸了。 这都是在哪学的调情的手段啊!吉原的花魁那里吗?? 这家餐厅一百年内我都不要来了! 一直到宝冢的歌舞剧开场,我还沉浸在方才那令人难以启齿的经历里。 太不像话了,真是太不像话了! 下流!简直是下流! 好在宝冢永远不会让人失望。今天演的是法兰西人奥芬巴赫的名剧《天国与地狱》,艳丽的舞娘们头上插着羽毛,在象征地狱的鬼怪布景前载歌载舞。气氛被烘托的相当热烈,我正看得高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个幽幽的声音: “白姬,这演的都是什么鬼啊?” 我猛的回头,惊悚地发现伊奘冉尊和月读命坐在后排,黑发少女的脸色像是要把剧场给吃了。 “诶呀呀,是美子酱呀~这个人家特意事先了解过哦~”旁边某只鬼在闹哄哄的音乐声里兴奋地说,“其实讲的是夫妻双方各自找了情人,最后一个把另一个送下了地狱的故事呐~” 不知道为什么,伊奘冉尊的脸色更黑了… “白姬,是讲的这种事吗?” 看到月读命尴尬地拼命使眼色,我乖巧的摇了摇头。 “不是,确切来说,讲的是男主角为了和牧羊女私会,所以让毒蛇咬死了妻子又故意设计陷害把她留在了地狱里的故事,是古希腊神话哦,您知道古希腊吧?” 伊奘冉尊深深吸了一口气。 “月—读—!!!” 大正八年的七夕,宝冢的舞台上因为发生火灾而停演三天,所幸没有造成剧团人员伤亡。 戏看不成,只能出来逛街了。浅草寺的门前熙熙攘攘,竹枝子上挂满了许愿用的纸片,我怕弄脏了衣服,懒得再挤过去,再说一个神明许的哪门子愿,于是拉着那只鬼直奔夜市。 夜市最好了,夜市最棒了。夜市有各种团子鲷鱼烧鳗鱼盖饭关东煮烧鸟还有拉面,夜市就是我的天国! 不过一没留神,童磨大人就失踪了。 我举着鲷鱼烧找到那只鬼的时候,他正凑在一处全是小孩的摊子上。 “是捞金鱼呀。”我笑道,“你小时候没玩过吧?” “没有哦~”鬼跃跃欲试地说,“人家可以试试吗?” “当然了。不过那个网子是糯米纸做的哟,拼的就是速度,一开始捞不上来也没关系的。” 五分钟后,我发现我错了。 我,怎么会,低估了一只鬼的手速? 还是上弦里最敏捷的一只? 在摊主要杀人一样的怒视中,童磨大人优雅又大方地端起了一盆金鱼,顺手就塞到了我怀里。 “小染,给钱~” 我特别想知道我抱着个木盆手里还有块鲷鱼烧怎么给钱,然而这种事向来不在这狗男人的考虑范围内。 狗男人——伊奘冉尊这词用的真是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