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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花婆婆之夫......灯花婆婆之夫......这些被许给了灯花婆婆的男人们,如今都变成了一块块冰冷的牌位,可是他们或许不知道,这香案之上,不会再多添一块灵牌了。 像有什么东西在她后脑勺重重敲了一下,宋迷迭猛地抽了一口气,身子朝后措出几步,一动不动,一双灵动的眼睛却死死盯住香案右侧。 她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顺着目光飘过去,落在那个崭新的牌位上。 可是明明昨晚,它还没有被放置在香案上,今天,却稳稳在此处落脚,和他的族人归于一处。 孙寅,灯花婆婆之夫。 宋迷迭念出上面的字,停顿片刻,发出一声她自己几乎听不见的抽气声,一个都不会放过的,一个都逃不出的。 刘长秧在山间的小路策马疾奔,树影打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将那张脸衬得阴晴不定,像隐在飘晃的水波后面。 他不时朝后张望,在回了第十八次头的时候,终于看到小傻子的身影去远处而来,悬着的心方才落定,甩动马鞭,口中驾了一声,继续朝前方疾驰。 可是刚跑了没几步,又听到了另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依稀还有几声呼喊,刘长秧于是猛扯缰绳,停下马,又一次回头望向后面,在看清楚了来者何人后,冲那被一团烟尘裹挟着的身影点了点头,阿青。 尉迟青快马加鞭,追赶了一日一夜,终于赶上了刘长秧,同时,他也带来了一个和褚玉有关的消息。 殿下您生......生辰前的半个月,府里来了一个班......班子,里面都是江湖艺人,吹拉弹唱的都有。我回去后,把这班子里的人一一调......调查了一遍,发现里面少......少了一个人。 据班主说,少的这......这个人,是他们在西诏临时招进来来打杂的,那人知道他们要到景王府表演,就说不要多少工钱,只想进去见......见世面。可是宴会当天,那人,却不见了。 想见世面,却......却没有参加宴会,这个人,极有可能是掳走褚玉的那......那个人。他知道在景王府不好下手,便故意弄污荷包穗子,引褚玉出府,趁机把她掳......掳走。 刘长秧锁住眉心,看来这条线,他许久之前就埋下了。 尉迟青点头,接着道,我问了班主那人的模样,班主却说他总是带着帽......帽子,还用汗巾遮住嘴和下巴,想起来,却是当真记不得他的样......样貌,不过只有一点,那人比常人多长了一根指头。 六指?刘长秧轻声问道。 没错,而且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尉迟青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一字一句道,虽然那......那人平时说话很少,但班主还是听出了他的口......口音,因为班主走南闯北,经常在一地一待就是几......几月,所以对许多地方的口音都是熟悉的。 刘长秧盯住尉迟青,他是哪里人? 班主说,他是金金光湖附近的人。 第83章 鱼 金光湖远离中原,居民多是以渔猎为生的渔民,性格粗野,尚未开智,倒像是会做出拜奉邪神炙骨为丸这种事的。祁三郎接了一句,见刘长秧沉着脸没有说话,转而看向宋迷迭,师妹,你怎么也心事重重的?还在为小哑巴的事伤怀? 小哑巴的尸首不见了,此话一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她的脸上来,宋迷迭舔了一下嘴唇,接着道,更怪的是,孙寅的灵牌也被摆到了香案之上,上面也一样写着灯花婆婆之夫。 那人又回来过,取走尸首,供奉灵牌,刘长秧咬牙道出一句话,旋即寒着脸冷笑,倒是有胆识,敢在本王眼皮下以身犯险。 话刚落,便听旁边尉迟青倒吸一口凉气,捂住自己的脚踝,于是侧目道,阿青你受伤了? 尉迟青抹一把头上冷汗,赶路太急,一不小心被这畜生甩下马背了。 见宋迷迭三个人走得远了,刘长秧才在蹲在自己身边的尉迟青背上轻拍了一下,好了,别装脚疼了,他们都走远了,有什么事,现在可以对我讲了。 尉迟青利索站起来,朝前望了一眼后,方才抱拳道,殿下,属下已经按照您您的吩咐,把鱼放出去了,说着,他低头掰掰指头, 如此算算来,应该再过上四五日,鱼儿就能到到长陵。 刘长秧略点一点头,抬起眼帘时,目光穿破头顶稀疏的枯枝,落到上方一线清澈的长空上,停留片刻,方才又看向尉迟青,眉宇间尽是愁云,阿青,褚玉落在那样的狂徒手中,怕是凶多吉少。 尉迟青握紧拳头目露凶光,粗声道,殿下放心,我阿青就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救出褚玉。 刘长秧凝望他许久,轻轻道出三字,我信你。 说完,便起身上马,手牵动缰绳,准备再一次上路,可是口中的驾字尚未说出,便又一次回头,看向也上了马的尉迟青,眉心轻锁,阿青,你江湖阅历甚广,可曾见过或听说过蛇头纹身? 尉迟青愣了一下,蛇头?纹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