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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岚站起身来, 给塞因接了一杯温水后便沿着楼梯慢慢走了上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 迦岚停住了脚,他知道塞因就在里面, 他深呼吸了一口, 让自己的脸看上去明媚一点后才推门进去。 塞因, 刚才有点事情, 没有陪你。迦岚将水放在了床头。 塞因虽然能下床走动了,但也不是长时间的,一两个小时后就得休息一会。 嗯,没事,你忙就行了,只是个简单的检查而已。塞因翻着床头的书籍,应了几句,阳光落在塞因的发旋上,让漆黑的发丝看上去透出一点墨蓝,察觉到迦岚的视线,塞因才抬起头,水色的眼睛漾着几丝暖意,怎么了?怎么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 塞因放下书,缓步走上前去,又问了一遍,是有虫欺负你了吗? 而迦岚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究竟从何而来,就好像是看到安安静静的塞因之后,从心头涌上来的一股安宁感... 没有。迦岚抹去了眼角的泪花,可能是风有些大了。医生和我说你要多走走,现在外面阳光不错,你要出门吗? 塞因点了点头。 庭院外头,也有一个小的花房,但不是透明的,四根白色的雕花大理石柱上盘着花枝,细小的花苞待放。花房旁边有一个秋千,但是上面积了一层灰,看上去很久没有被使用过了。 暖洋洋的阳光照在塞因的脸上,让他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 十二,主星的雄虫待遇都那么好的嘛?塞因语调慵懒,侧过头,水色的眼睛如海天一线,黑发垂落在颈侧,远远地望着迦岚,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早点把你送过来。 也不是啦,主要是因为他的身份特殊...但是这话他却不能和塞因说。 本来塞因就是帝国的虫,帝国和联邦从立场上来看就是不相与的,如果塞因知道了他是联邦的继承虫的话,他和塞因之间的隔阂就更是深了。 这也是迦岚至今没有和塞因说自己身份的原因。 应该吧,我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他们都有雌父雄父照顾,我只有孤零零一只虫...我那个监护虫平时又管我很多。迦岚细想起谢璟的过往种种,嗯,的确管得很严,他没说错。 哦是吗,那你平时也不出门和别的小雄虫玩吗? 塞因...你怎么总是把我当小孩啊,我都已经成年了。迦岚抱怨着熟练地凑了过去,塞因的脸色却是在他靠近的时候骤然煞白,可把迦岚吓得不轻,是累了吗?要么我们回去吧。 塞因摇了摇头,没有,就是头有些疼。 医生不是说没有事情的吗?怎么会突然头疼。 塞因睁开眼,让迦岚靠在自己肩头,阳光透过交缠在一起的花藤细碎地落在两虫的头顶,照得有些发烫,习惯了,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头疼...是因为脑部受伤还是因为精神损伤? 迦岚望着塞因的脸,缓缓释放出了自己的精神丝线,如同网一样那样缠住了塞因,玫瑰香格外浓郁,塞因,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而塞因的脸确实不由染上红潮,他呼吸有些急促,十、二...先停一下,我这样、这样... 迦岚的动作戛然而止,是不是,太用力了? 塞因点头,但随着他的动作,是身体确实不受控那样,浑身都软绵绵的。 而原本含苞的花骨朵,此刻却好像感受到了春天一样,竟然全数开放了。 * 塞因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记忆翻江倒海那般,全数是入了海。眼睛被蒙上了一层纱,耳朵也好像是失去了原本的敏锐那般,迦岚的声音入脑的时候,只剩下了零散的几个字。 听不真切。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闻到那股冷冽的白玫瑰香的时候,脑内的某根弦好似是断掉了那样。 是理智。 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断了。 生理的本能把他的思考夺走,他觉得自己好歹是个耐疼的虫吧,就算不是,怎么连着小小的精神损伤都受不了呢。比起在蓝晶星上时候,现在这点疼根本算不了什么。 什么时候自己成了那么娇气的一只虫了。 十二...他喊着迦岚的名字,金发的小雄子那双碧眼里头盛满了关切,塞因却是觉得脑袋更为头疼了。 他早该猜到的,玫瑰香就是迦岚的气味,只是自己当时心太大了,在那满屋子的玫瑰中,要是有另外的气味的话,应当是更加明显才是...怪不得路斐说,他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浓了。 塞因,你还好吗? 要不要回去,等会我叫医生过来给你开点药好不好。 怎么了,塞因? 不、不用。塞因强打起力气来回道。 没有什么药比迦岚更好用。 塞因被自己脑内的想法惊到了,原本乱糟糟的脑子竟然出现了一瞬的清醒。 而这一瞬的清醒,让塞因再度推开了迦岚。 抵在迦岚前胸的手,明明是温暖的,可是迦岚却分明感受了刺骨的寒冷。 碧色眼睛兀的染上了冰霜。 但嘴角依旧是噙着笑,问:那我扶你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