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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漠寒目光平静,只是胸前一块水渍,那老女人眼底沁着泪光,却是一脸得意洋洋。 简烁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只盯着阮漠寒胸前那块水渍:“她泼你?” 她以为阮漠寒会否认,没想到阮漠寒点头:“对。” 简烁妖冶一笑,对着那老女人:“您这可是干好事了,您等等啊,我得报答报答您。” 老女人不明所以,只是听到“报答”两个字,眼睛就开始发光。 简烁念叨着怪诞歌谣:“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备注1)”心情很好似的飘进厨房。 老女人问阮漠寒:“她是谁?” 阮漠寒沉默不语。 简烁很快又从厨房飘出来,左右手各端着满满一杯水,在老女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唰”的两声,往老女人胸前泼去。 老女人“哇”的叫一声:“你神经病啊?!” 简烁妖异一笑:“你才看出来啊?那你眼神可不太好。” 老女人这才借着楼道昏黄的灯光,仔细打量起简烁的脸,一看之下,脊背发寒:“你……” 眼前的少女,看不出年纪,只觉得一张脸妖媚异常,黑瞳如墨,连细长眼尾的一颗墨黑小痣,都泛着妖异的光。 眼神冰冷,虚无,残忍,唇边却一抹诡异的笑。 老女人额头沁出一层薄汗:“你到底是什么人?” ****** 简烁像是听到了一个她正期待的问题,笑得越发诡谲。 随着她凑近老女人的耳边,一股妖异的大丽花香气弥散开来:“我是她养的蛊,跟她一辈子那种。” 这话说的太扯,世界上哪里真有什么鬼魅精怪的。老女人活了这么大年纪,一颗心早已被柴米油盐磨得粗砺。 当即“哼”一声:“你胡扯什么……” 少女不语,只是看着她笑。 她说不下去了。 也许是楼道的灯光太昏暗,也许是开放式平台忽然吹来的一阵风,也许是少女身上妖异的大丽花香气,也许是少女墨黑到离奇的瞳仁。 少女说的一句离谱的话,此时好像成了真,她脑子里知道不该信,辩驳起来却毫无底气。 “有病。”她骂骂咧咧一句。 简烁笑道:“我是真有病。” 老女人看看胸前的水渍,又看一眼妖异笑着的简烁,决定吃下这暗亏,只是转身对阮漠寒说:“等你准备好了,我来拿。” “你报恩之后,就可以清净了。” 她往电梯的方向走,却迎面撞见盯着手机屏幕的阮清音,手机里传来一声尖厉鬼叫,接着是一个与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声,发出惊惧哭声。 老女人吓了一跳,额头冒出涔涔冷汗,低声骂道:“真是撞了鬼了……” 她猛按电梯的下行键,但今晚场景太诡异,从平台望出去,阴云一片,连月光都没有,电梯也跟她做对似的,分明停着,就是不往这一层楼来。 她骂一句,竟不敢再等似的,钻入消防楼梯,直接蹬蹬蹬跑下楼去了。 ****** 简烁叫阮清音:“回家了回家了。” 阮清音恋恋不舍把手机交还给简烁,又问阮漠寒:“那是谁?” 阮漠寒淡淡道:“小孩不用管。” 阮清音“哦”一声:“我饿了。” 阮漠寒拿出手机:“叫外卖吧。” 简烁问:“青椒rou丝怎么办?” “冻起来明天做,你做饭太慢。” 阮漠寒判断准确,外卖的确送来的很快。 三人安静的吃饭。 简烁瞟一眼坐在她旁边的阮漠寒,面色如常,吃得干净利落。 最后她叫简烁:“把餐桌收了。” 自己坐到书桌边去工作。 直到两人都依次洗完澡,简烁拉开阳台的门,阮漠寒身上的冷杉香味混着烟草味,又淡淡飘过来。 简烁问了阮清音问过的问题:“那是谁?” 阮漠寒开口之前,她先声明:“我二十六了,有需要的话可以给你看身份证,不要用一句小孩别管来搪塞我。” “那是谁?那是谁?那是谁?” “你不用一直重复。”阮漠寒转过身,夹着烟的手抬起来,无名指点一点自己的耳朵:“这里很好用。” 简烁“嗤”一声:“那你会乖乖说吗?” “会啊。”阮漠寒面色淡淡:“那是我姨妈阮天蓉,她叫我小夏,因为阮夏是我的曾用名。” 她瞥简烁一眼:“这就是你查不到任何我十四岁以前资料的原因。” “十四岁那年,我改了名,阮漠寒这名字,是我自己取的。” 从此人生只余寒冬,再无盛夏。 简烁一愣:“我没想到你会愿意告诉我。” 阮漠寒抽一口烟:“我也没想到。” 她转回去,对着阳台外的夜色,不轻不重的一阵风,拂着她刚刚洗过的柔软长发,也把天上的阴云吹散了一半,半轮月亮透出来。 也不算亮,但总归透出淡淡的光。 简烁走到阮漠寒身边,俯身趴在栏杆上:“听,有虫子叫。” 阮漠寒淡淡“嗯”一声。 简烁半截身子都伸出栏杆,像是在聆听楼下花坛里的虫鸣,墨黑长发随夜风拂动,阮漠寒看不到她的脸,她也看不到阮漠寒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