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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满意足地说,我现在好幸福哦,有西瓜吃。 如今他的脸上也不自觉露出微笑,和那时李思念一样的微笑。他想,也许这便是幸福吧。 跟李思念待的时间越久,他就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人,就像李思念那样,会哭会笑会有喜怒哀乐各种情绪,会有心跳,食五谷杂粮。 耳畔传来少女平静的呼吸声,可他的心脏却在这一刻无法平静。 咚、咚、咚,咚咚咚。由慢变快,它又开始跳动了。 暴雨迅疾,敬长生将背上快要下滑的少女往上抬了些。 他现在有些兴奋。这次会比上次更痛吗? 开始了,石缝继续开裂,无数血芽从石缝里长出来,越来越茂盛。敬长生甚至能听到血芽生长的声音,类似于用顿刀一点一点割破皮肤,将整块的rou变成血糜。 比上次痛,但他希望能再痛一些。这样他就能更深刻地记住此时的幸福,他背着李思念,李思念撑伞给他遮雨。 李思念很快察觉到敬长生不对劲。因为他原本冰凉的身体此刻开始发烫了,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背着她的后背微微发着抖,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不会是那里又在长东西了吧 身体温度急剧增高,透过被淋湿的布料,李思念清晰地感受到这份guntang,连带着她也烧了起来。四周是暴雨,冷风狂吹,她此刻居然会觉得热。 长生,你还好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不曾想,却听到少年兴奋的声音,他说,李思念,我好高兴。 他又说自己高兴了。痛会让他快乐?李思念紧抿双唇,对此没再多言。她能切实感受到敬长生在这种痛苦中开出种怪异的妖花。怎么会有人把痛苦和快乐划等号呢? 黑暗里看不清小病娇的模样,但李思念脸上却慢慢浮现出担忧的表情。他真的还好么? 李思念。敬长生像之前一样喊她的名字。他每次在忍受这种痛苦时都会小声喊她名字,用一种很兴奋的语气,靠压低声音来压低那种近乎于癫狂的情绪。 我在。李思念小声回应道。 李思念。他又喊。 我在。她继续回应,似乎是认为这样的回应能给他减轻些痛苦,毕竟她现在还趴在人家背上呢。 李思念。 我在。 就这样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少年的体温开始下降,变得同李思念一样。后背也不再颤抖,口中停止喊她的名字。 结束了,终于! 李思念觉得自己嗓子十分干涩,仿佛再多说一个字就会哑掉。 暴雨逐渐变小,狂风也不如之前喧嚣,她这把印着小猪佩奇的粉色小伞成功扛过了暴风雨,为艰苦跋涉的两人立下了头等战功。 绵绵细雨,从耳边吹过的风也变得温柔,李思念看见前方有光,这下该轮到她兴奋了。 兴高采烈地拍着敬长生肩膀,李思念几乎快跳起来,长生你看啊,前面有个镇子,太好了!我们过去吧! 她忽然来了精神,我要吃一碗红糖醪糟粉团儿,里面还要敲个荷包蛋的那种! 哦不,是两碗!她说完又接着补充一句。 嗯。敬长生轻声回应,从这声音里能听出他心情很不错。 脚步加快,雨变小后,敬长生跑起来,李思念在他背上差点没趴稳! 不过很可惜,小猪佩奇太阳伞没被暴风雨摧毁,却在敬长生跑起来时被迎面而来的风掀翻了个面。 李思念: 作者有话说: 思念:mmp我的伞! 第37章 淮水之伤(二) 这是京兆府外的淮水镇, 镇子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里里外外都透着股小巧的精致。 雨已停,青石板上淌着湿漉漉的水渍, 要是一不小心踩到断裂的砖头,缝隙里的泥水就会滋人一腿。夜已深, 灯火昏暗, 路上行人无几,幸好有一家客栈看上去还在营业。 从敬长生背上跳下来, 李思念拉着他颇有些兴奋地往那客栈走, 反正衣裳已经湿透, 也懒得管裙摆有没有被青砖下的泥水弄脏。 镇上的客栈规模小, 加上深夜,所以人也就更少,稀稀落落坐着几位要通宵饮酒的江湖客。 老板人不错, 见二人被淋成落汤鸡, 主动送上两件干衣裳。 然而可惜的是,现在夜色太晚,灶房不开火,李思念想吃的红糖醪糟粉团儿没有卖,只能等明早。想喝点红糖姜水驱寒也没有, 但幸好还有一壶热苦荞,不至于太过凄凉。 按照之前惯例, 还是一间房。几杯热茶下肚, 李思念身子稍微暖和了些, 一暖和头就有些晕乎乎, 实在太困倦,该睡觉了。 房中只燃着一盏烛火,敬长生坐在桌旁,取出一叠红纸剪小人。比起普通人,他如今仍旧不需要太多睡眠。 每剪一个纸人他就抬头看李思念一眼。 小小的身体已经钻进被窝,她把自己裹成一只蚕茧,陷入沉睡。长睫微颤,白皙的饱满的脸颊泛着粉红,然后越来越红,身上的凉被也被她裹得越来越紧。 敬长生时常观察李思念,在此之前,李思念从来不这么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