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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年头里,倒是也见过几次医疗直升机,不过手冢国一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并没有专门到近前去看过是怎么执行任务的。尽管现在的警视厅跟警察医院及几家大学医院都有了合作,救援直升机和飞行医疗都开始为警备人员提供便利,但他作为警察活跃在一线的时候还是二十年前,彼时飞行医疗还没有现在这么便捷,做警察的如果现场受了伤也得等救护车,有一些中枪的同事就因为救治不及时而失去了生命。 如果那时候就能有现在这样的条件,那些同事就不用牺牲了也说不定。见直升机三分钟不到就起飞了,饶是雷厉风行的退役警察,也不能不赞一句干脆利落。 “请问,像这样的直升机任务,一天大约有几次呢?”手冢想起真纪刚进诊室时身上隐约带进来的咖啡香气,又有点想皱眉头。 “也说不好。”护士露出钦佩的表情,“有时候多有时候少,不过最少的时候也要一天两趟了。今天算多的,上午就飞了三趟,这才刚过中午,又出动一次。真辛苦啊,医生们。” 事故发生在利根川河道旁,一辆高速行驶的摩托车撞上一辆自行车,摩托车骑手和骑自行车的女性都摔倒在地,头部受伤,失去意识。 这是高能量损伤患者,剧烈撞击可能导致骨折、脑损伤甚至大量气胸,必须尽快处置。两名患者情况同样危急,现在三浦环奈和小杉正信都在手术中,同时送回东大医院可能导致抢救人手不足。最佳方案是寻找事故点附近的创伤医院接收。 “美滨综合病院有手术,无法接收。森田医疗急救中心表示无法处置高能量损伤患者。”指挥中心传来联络后的结果,“救护车3分钟后到会合点,在那之前我会再尽量联系一下其他医院的。” “没时间了。”蓝泽摇头,“两名伤者都送回东大,让研修医做准备。” 接到联络的急救中心很快行动起来。超声室、CT和MRI检查都要提前联络,护士们小跑着在走廊里联系工作。 手冢和祖父走出就诊室,看见几个穿着蓝色急救服的年轻医生匆忙跑进初诊室,彼此确认着准备工作。 “点滴OK。” “CT室OK。” “超声OK。” …… “直升机来联络了。”初诊室里护士大声通报着消息,“男性患者用救护车送往伏见东医院,女性患者37岁,出血性休克,骨盆骨折,脉搏120,桡动脉搏动微弱超过25分钟。” “明白。准备外固定器和TAE。” “打开超声电波,准备床边动脉置管。” “是。” 整个急救楼层忙中有序,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奏成紧张而生动的乐章。手冢想起真纪跳起来头也不回奔向停机坪的背影,看着眼前忙碌着准备抢救病人的医生们,又回忆起几年前在布朗普顿见到真纪的那一夜。 那时他只是远远地看着,并没有现在感触这么深。 每天都在进行着这样与死神争分夺秒的战斗,一个人的心,要多么坚强才能承受生命的考验?又要多么温柔,才能始终认真温和地面对每一个上门求助的病人? 担架床从外面推进来,蓝泽跟在床边,快速交代伤患信息:“又发现一名儿童,被撞车后的冲击力撞到了河里,推测溺水超过45分钟,呼吸心跳已经停止。浅井在跟救护车,直升机现在返回去接他们。准备红外线灯和毛毯,调高空调温度。” “是。” “松平医生和青木、安田过来帮忙,剩下的人去接直升机。” “溺水超过45分钟,恐怕很难救活了。”松平医生戴上手套,语气不抱希望。 “现在白天的水温大概是3度,也不是没有一点可能。姑且试一试吧。”虽然这么说,但山崎医生也觉得希望渺茫,只是做医生的,没到最后一刻总不会轻言放弃罢了。 直升机降落到停机坪,患者昏迷着,真纪边推着担架床和大家一起往诊室跑,边不断地做心肺复苏。 “7、8岁男孩,体重14-15公斤,心律尚未恢复,在救护车上进行骨髓穿刺,体温27度,心肺复苏时间35分钟。”她的声音在体能的大量消耗下有些嘶哑,额前碎发被汗湿,紧紧地贴在脸上,连急救服的后背也湿了半片。长时间胸外按压令她有些脱力,说话的同时气喘吁吁的,但每一次按压动作仍没有减轻力度。“□□S好了吗?” “□□S没有这么细的导管。”山崎医生驳回了要求,“而且孩子动脉太细,不能保证置管成功。” 加温输液的导管从正向已经无法插入,山崎健司换手从反方向cao作,体温监控器上的温度经过10分钟才勉强上升了0.2。 失温已经超过40分钟,体温仍然没能升上30摄氏度,情况已经刻不容缓了。 “再不想办法他就死了。”蓝泽催促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他一边给那位女性患者固定骨盆,一边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浅井,你是心胸外科方向的吧?思考。” 思考……她的脑子现在已经快不会转了啊!真纪几乎要崩溃,她大口呼吸,大脑飞速筛过一个又一个案例。 小儿、溺水、低温、心停……冷静下来,别慌,肯定会有符合情况的案例是曾经学习过的。 有了! “可以尝试开胸。”她深吸一口气,在蓝泽近乎强压的催促下,大脑竟然反常地冷静下来,“开胸状态下将患者放入注满热水的浴缸里,让温水直接流进胸膛,可以令内外同时升温。哥伦比亚大学医学中心有过案例,一个8岁男孩因此获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