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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病美人原配[年代] 第20节

    看到他这么高兴,穆冰莹嘴角不自觉翘了起来,转身回厨房拣了一堆柴火,抓了两把稻草放在上面一起抱起来。

    “不是说我来。”顾长逸走回来伸手要接,穆冰莹侧了侧身避开,冲外面抬了抬下巴,“你帮忙拎一桶水过去,这个我抱就行。”

    顾长逸不放心看了一眼,听从指挥,走到井台拎起水桶,大步走了出去,等把水桶放下,想回头去帮媳妇,发现媳妇已经走过来了,忙上前把柴火接下来,“我来烧,天热,你进去歇着。”

    “你是客人,怎么可能我歇着,你来忙。”穆冰莹笑了笑,“等一下,我回去拿扇子。”

    等穆冰莹拿了蒲扇回来,大锅里已经添了水,放好了荷叶鸡,盖上了锅盖,灶洞里也已经燃起了火苗,顾长逸正偏着头,往里面添柴。

    穆冰莹站在后面看着男人认真的神色,微微笑了笑,没再上去抢着做,抬起蒲扇对着男人后颈扇风。

    顾长逸感觉到后颈凉意,回头看了眼媳妇手上的扇子,伸出右手,“给我。”

    穆冰莹以为他要往灶洞里扇风调整火势,没有多想,直接把扇子递过去。

    顾长逸拿了扇子没有扇风,而是用扇子点了点他旁边的位置,“站到这边来。”

    穆冰莹以为自己碍事,站了过去,刚站好,男人便上下摇起了扇子,风顺势掀起她的衬衫下摆,露出衬布紧贴的纤细腰身。

    穆冰莹急忙伸手环抱住腰腹,语气又急又恼:“你,你怎么,你耍流氓!”

    顾长逸眼前除了回闪刚才看到的媳妇细腰,还不停转着“冤枉”两个字。

    他也急忙站了起来,看着媳妇像熟透的水蜜桃一样,从脸到脖子都红透了,“不是……不是……我没……不是那样……”

    顾长逸没想到,在战场上面不改色,指挥若定的自己,居然也有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句子的时候,他抬起手往嘴上拍了一巴掌,再开口时嘴巴好像没那么不听使唤了,“我真……我真不是那个意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想天热,你站到这边来,我摇扇子就可以扇到我们两个人了,一举两得,真没有耍流氓。”

    穆冰莹瞪着他,不相信他的话。

    就算刚开始不是有意的,刚才衣摆掀起来的瞬间,他的眼神明明就黏在她腰上,她把衣服捂住了,他还若有似无的往这边看。

    一想到这,穆冰莹便感觉腰间酥酥麻麻,就像是有只小蚂蚁钻进了小衣服里,胡乱爬着。

    “你真冤枉我了。”顾长逸慌忙拿起烧了一半差点掉下来的柴,放好了,还要跟媳妇继续解释,“你别生气了,我刚才什么都没看到,你里面不是还有衣服么。”

    “什么都没看到,你怎么知道我里面还有衣服?”

    顾长逸一噎,“这个是本能反应,哪里有动静,人就往哪里看,是本能。”

    穆冰莹不理他。

    顾长逸立马拿出扇子对着自己衣服下摆扇了扇,穆冰莹下意识看过去。

    “你看,你看,我一扇你就看过来了。”顾长逸说完发现媳妇的脸更红了,“这是人的本能反应,不是故意的,你懂这种下意识的感觉了吧?”

    后半句话里的下意识,不是故意的,将穆冰莹脸上的温度降了下来,紧绷的神经一松懈,浑身就开始冒汗,转身想走。

    “你不能走啊,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熟,什么时候该停火。”

    穆冰莹脚步顿住,垂着头又转了过去。

    顾长逸觉得这样的媳妇可爱极了,忍住笑意,又拿扇子指了指刚才的位置,“站这边,记得蹲下来,或者拿个凳子坐过来。”

    穆冰莹一听,立马抬头瞪了他一眼,将旁边的木头桩子踢过去,想了想,走到旁边,继续踢了个木头桩子。

    “给我坐的?谢谢。”

    顾长逸将媳妇踢过来的木头桩子并排摆好,率先坐了上去,等媳妇也坐过后来,拿起扇子对准她扇风,这次小心避开了会把衣服扇起来的地方。

    轻风扇去了燥意,穆冰莹发现他都在扇自己,推了推扇子边缘,“你从你那边扇,风会自然往我这边跑。”

    这是消气了。

    顾长逸笑了,微微挪开扇子,摇一下,扇两个人。

    炊烟逐渐袅袅,香气弥漫在鼻尖,勾得人饥肠辘辘。

    “是不是快熟了?”

    自打大锅冒了烟,顾长逸隔个三五分钟就要问上一遍,有种恨不得钻到锅盖底下吃个够的既视感。

    穆冰莹估算了时间,“应该有半个小时了,再等一会就差不多可以吃了。”

    顾长逸突然放下扇子,从军装口袋里摸出一沓票子,拿出一张递过去,“下午我们去趟县百货公司?”

    “什么?”穆冰莹正想起身,手里就多了一张白色票子,翻过来一看居然是手表票,左边画着一块正面手表,上面写着全钢防震手表1只,看清楚之后,立马将票塞回去,“不用给我。”

    “就是为了你才去弄的。”顾长逸拿起票子,“你看,这是女表,你不要,我又带不了,难不成你想让我送给其他人?”

    “票子紧俏,你可以转给其他人。”穆冰莹巧妙接了话。

    他母亲拿出一张电视机票就够吓人的了,没想到他又不声不响地突然拿出来一张手表票,这已经不是惊喜,而是负担了。

    她家条件摆在这里,她的能力暂时也摆在这里,根本没有办法回他同等条件的礼物。

    主席同志说男女平等,不能因为他是男方,他说这是聘礼,就理所应当全部收下,除非她结婚的时候可以带上同等丰厚的嫁妆。

    这点,她根本达不到。

    顾长逸从媳妇的脸色里就看出她是什么想法,本来他就没打算拿出来,因为知道提前拿出来,他媳妇是绝对不会收的,这是正好遇上了做饭不知道时间,才试了试。

    穆冰莹看到他将票收了回去,心里微微一松,开始反省自己刚才的态度是不是不太好,他一片好心,一片诚意,结果却换来她有些过激的反应……

    “我是不想让你再花钱,也不好意思再收这么贵重的礼物了。”穆冰莹斟酌着开口,“我们家六口人一年加起来的工分,除去一年用度,结余的钱才可能买到一块手表,我没有能力为你添置什么。”

    看到媳妇脸色有点难过,顾长逸忙道:“你别多想,那电视机也不是买给你一个人看的,他们是买给我,为我结婚添的大件,这手表,是我自己想买给你,想对你好。”

    穆冰莹抬起头看着他。

    “我说真的,他们之前没见过你,不是因为特别喜欢你才去换的这票,当然,他们现在看了你,是喜欢你的。”顾长逸继续拿起扇子,为媳妇扇风,“所以这个电视机其实就是为了我结婚而买,只是刚好这个结婚对象是你,又遇到今天这种状况,所以电视机票才提前到了你手里,换句话说,要是我的结婚对象是别人,这个电视机也是要买的,你千万不要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

    被他这么一解释,好像是那么一回道理。

    穆冰莹再三思考,依然觉得,好像真是这个道理,心里压了小半天的大山突然移开了。

    一直观察媳妇脸色,看她眉头一松,顾长逸便跟着笑了,“今天提亲礼也是这个意思,要是对象是别人,这些东西同样都是要买的,也不是单独为了你特地准备,我送你一块手表,那是非常理所应当,因为今天过后咱俩就是订亲对象了,你不收这手表,导致我到现在还没正儿八经送过你一件礼物。”

    穆冰莹难得有被说晕的时候,好在她坚定一个想法,就是不能收这块贵重的手表,所以不论怎么晕,她也没被顾长逸忽悠过去。

    “荷叶鸡好了。”

    顾长逸暗叹一声,“你看,你还特地给我准备一大锅荷叶鸡,我什么都没为你做,真的很想和你一起去县百货公司逛一逛。”

    穆冰莹偏头看了他一眼,还是没吭声,起身揭开锅盖。

    扑鼻而来的荷叶清香,瞬间勾住顾长逸,“香,这个味道真香!”

    午夜梦回不知多少次,每回想这个味道想到心都疼了,却到死都再也没吃上。

    顾长逸眼眶发热,连忙看向灶洞,借着灭火掩饰情绪。

    “你要不要先吃一个?”穆冰莹说着已经拿出来一个荷叶包放在边上冷却。

    除了觉得他快馋坏了,也是想让他提前吃点东西垫垫,等下上了桌子,他肯定要喝酒,并且是停不下来的喝酒。

    毕竟他是主角之一,桌子上又全是长辈。

    “好啊!”顾长逸连忙站起身,“我来拿,烫!”

    穆冰莹没忍住笑了,“你急什么,我回去拿筷子。”

    “不用拿筷子了,省得屋里人看到不好。”顾长逸直接伸手捏住一根棉线,从一片白雾中拎出一只荷叶包,使劲吹了吹,“真香,肯定好吃!”

    “你总不能用手抓吧?”

    “我把荷叶打开,捧着吃就行了。”

    顾长逸将荷叶包放在土灶台上,解开棉线结,一层一层拨开叠在一起的荷叶。

    碧绿鲜嫩的荷叶已经变得干枯,就像是叶子里的精华都被里面包裹的鸡rou吸收走了,让人无比期待鸡rou蒸出来的味道。

    当最后一层荷叶剥开,香喷喷的鸡rou正飘着热气,油汁涓涓流出。

    第一缕侵袭鼻尖的是荷叶清香,让人闻了神清气爽,下一秒鸡rou的鲜香立马让人口水四溢,最后是来自于猪油豉汁的醇厚浓香,除了让人饥肠辘辘,也是一种让人,尤其是让顾长逸怀念到温暖到骨子里的味道。

    顾长逸看着荷叶里光泽诱人的鸡rou,双眼放光,拿起来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刚嚼了一下,rou汁便在舌尖四溢。

    荷叶的精华果然已经被鸡rou彻底吸收,用猪油腌制过的鸡rou,成倍激发原汁原味,让汤汁变得更加醇厚,荷香作配,丝毫不用担心吃多腻人。

    可以敞开肚皮尽情吃皮滑rou嫩的鸡rou,尽情享受一口咬下去rou汁在嘴巴里爆炸的满足。

    顾长逸将鸡rou咽下去后,感受荷叶的清香与豆豉的咸香,顺着喉咙缓缓蔓延解腻,他忍不住长舒一口气,这一刻得偿多年夙愿。

    这道菜里的猪油与豉汁,是他在后来的十几二十年里,回到穆溪村尝试过无数次,却没有一次真正得到满足。

    哪怕是教媳妇做这道菜的七小爷亲自去做,搭配丈母娘亲手腌出来的豆豉,依然不行。

    无论菜怎么相似,味道却永远不是他想吃的那个味道。

    但他仍然一有空就来,直到七小爷去世,丈母娘也离开人世。

    他不但再也吃不到最想吃的那道菜,连相似的也吃不到了。

    顾长逸将剩下的鸡rou全部塞进嘴里,随着咀嚼,干枯已久的感官与神经缓缓复活,他眼眶温热,笑着看向她:“好吃!舒坦!”

    看着他狼吞虎咽吃rou,吃得痛快,穆冰莹浑然不觉嘴角已经勾起,心里不但不觉得他吃相不雅观,反而随着他鼓动腮颊,变得馋了起来,“你吃那么急干什么?真怕你连荷叶都一起吃下去。”

    顾长逸笑了,“实话说我真想吃下去,上面都是rou汁。”

    “别吃,不能吃,你要喜欢,以后再专门做给你吃。”

    “这可是你说的,我等着。”

    穆冰莹点头,“我回去拿筷子和盘子,你也回去等着吃饭吧。”

    “等你拿来了我再回去。”

    两人把蒸好的荷叶鸡端到桌子上,厨房里七小爷已经做好了冷菜和下酒菜,家里人帮忙收拾桌子,端到堂屋,订亲宴便正式开始了。

    穆冰莹的荷叶鸡受到一致好评,连不怎么吃鸡rou的翟洁玉,吃了一个荷叶包后,没忍住又多吃了一个,对于未来儿媳妇的手艺赞不绝口。

    顾昌巍也不甘落后,每吃一口鸡rou,便出声夸穆冰莹几句,说自己儿子有福气。

    二三十年没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三人,除了暗中较劲,罕见和平的吃完了这顿饭,没有出现针锋相对,摔筷子走人的局面。

    主要还是有族里长辈在,不缺话题,不会冷场,才和平吃完了这顿饭。

    等酒桌撤下去的时候,穆冰莹帮嫂子把买的回亲礼拎到屋里。

    王雨娟准备的东西虽然没有对方拿来的珍贵值钱,但是很用心,摆出来一点都不寒酸。

    两包荷叶茶,两袋藕粉,两包去芯莲子,都是公社特有,也是从穆溪村藕塘里收上去的特产,再配上两刀猪rou和大队河里捞上来的螃蟹。

    鱼很常见,下午温度又升上去了,准备鱼的话指不定半路就热死了。

    螃蟹正好快到肥美的时候,供销社和国营市场还没有上市,正好送了个新鲜,省了票不说,还特别拿得出手,路上也好带,只要盖条湿毛巾就能保证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