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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陆修平发了疯般到处找宋宇,是章滨把他从梦里敲醒,告诉他血淋淋的事实,其中的内情,只有章滨最清楚。 章滨干涩地笑笑,“如今看见你好好的,我也放心了。” 陆修平饶有趣味一笑,“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不好?” 章滨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想了会,还是说了:“我对你说完宋宇跟别的男人走后,没过多久你就退学了,我联系不上你,去你家也找不到人,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这话意有所指,陆修平深深一笑,没接茬。 章滨犹豫地说:“后来我在镇子上看见过一次叔叔,他的精神好像变得有点不正常。” 章滨口中所指的叔叔便是陆修平以前的父亲,并非陆正。 陆修平眼眸深不见底,修长的手指在桌面轻敲,答非所问:“这几年你有没有和宋宇联系过?” 章滨愣了愣,“没有啊。” 陆修平观察章滨的神情,不像在说谎,他没再提及关于宋宇的话题,点了点头。 章滨还有其它面试要应聘,没久待,拿了张陆修平的名片,告别后离开了办公室。 章滨走后没多久,小高敲门进来。 小高说:“陆少,查到宋宇父母的消息了。” 陆修平抬眼看向小高,正色道:“说。” “根据医院那边的记录,宋宇父母两年前服食农药,被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死的。” 陆修平眉头皱起,“服农药?” 小高发表感想,“可能有什么想不开的事吧。” 陆修平神情严肃,自言自语道:“两年前?他不应该还和富二代在一起么?” 小高随口道:“也许那时候就甩了宋宇吧。” 陆修平沉默不语,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双手插着裤兜,望着脚下的车水马龙,神情若有所思。 他隐约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对劲,又暂时说不上哪里奇怪。 片刻后,陆修平回头问:“之前追到宋宇小区楼下的高利贷那伙人呢?” 小高想了想,“不太清楚,也许上次没找到宋宇就离开了吧。” 陆修平转过头,从落地窗望出去,静了片刻,他说:“找人去查一下,尽快把那伙人抓回来。” 小高应下,出门时,秘书走进来,与他擦肩而过,朝陆修平说:“陆总,准备开会了。” 陆修平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没说什么,去会议室开会。 开了半个小时的会议,会议结束,陆修平搭乘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开门上车。 陆修平系上安全带:“去东通墓园。” 阿斯顿马丁驶出地下停车场,驰上公路,车轮下带起的冷风卷起落叶,驶过两个红绿灯后,停在一家花店前。 陆修平下车,走进花店,在沁人的花香中,对店员说:“要一束百合。” 店员包了束百合递给陆修平,他付了钱,接过手,推门走出花店。 万籁俱寂,只有门口保安室的灯亮着,陆修平走进墓园,夜风吹起他的衣角。 陆修平迈上台阶,轻车熟路来到一座墓碑前,弯腰将手上的百合放下。 照片里的女人容貌依旧年轻,薄而红的嘴唇与陆修平有几分相似,身穿白裙,和她去世那天穿着一样。 陆修平与他母亲对视,静了很久,才开口道:“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结果了。” 风在耳边呼呼地吹,陆修平在墓碑前站了很久,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开。 陆修平在无人的小路上缓慢地走,离开墓园,坐上车,回家。 佣人大部分都下班了,偌大的房子静悄悄的,半点活人的气息都没有。 陆修平回到家,换上拖鞋,朝楼上走去,门口的保镖已经轮换一批,见到他来,礼貌地点头。 陆修平开门走进房间,宋宇还在床上躺着,脸朝着墙壁,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陆修平坐到床边,注意到宋宇的手腕勒出了红痕,显然是挣扎过。 陆修平看了眼床头柜上满满一碗粥,挑眉道:“绝食?” 宋宇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你让我不准逃跑,没让我不准死。” 陆修平拿起粥,示意保镖换一碗,轻描淡写地说:“你死了,我可不会让你和你父母葬在一块。” 宋宇猛地转头看向陆修平,愤恨地瞪着他,眼下乌青严重。 陆修平低头对上宋宇的视线,问道:“你父母为什么会死?” 宋宇喉咙一梗,咬牙道:“和你没关系。” “当然和我没关系,”陆修平淡淡地说:“又不是我害死你的父母。” 宋宇喉结动了动,他深深吸了口气,又把头转开了。 身后陆修平的语调沉了几分,“他们喝农药自杀?” 宋宇心跳停了几拍,他握紧了拳头,却故作镇定地说:“你调查我?” 陆修平不咸不淡地说:“只是查了冰山一角而已。” 宋宇的呼吸因为紧张不易察觉地急促起来,“你这么好奇,不如亲自下去问他们吧。” 陆修平猜到宋宇不会老实交代,无所谓道:“没关系,你不说,我也能查到。” 保镖进来了,热好的粥交到陆修平手上。 陆修平把粥放到床头柜上,淡淡地说:“今天我碰见了个老熟人,你也认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