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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宛繁显然不信,逼他解开外套,撩起线衫,手指如仪器探头,一根一根临摹检测。她出发点严肃,动作也正经,从喉结一路往下,锁骨,胸。胸口停留时间久,指腹感触不够,又用掌心熨帖。 卓裕喉结滚动,低眉垂眸,沉默不语。 姜宛繁太专注,压根没理会他眸色递进,呼吸渐深。 终于忍不住,卓裕钳住她手腕。 “嗯?”她抬头不解。 “还往下摸呢,再摸就出事儿了啊。”卓裕语调平平,胸口起伏的幅度明显变化。 姜宛繁关心则乱,竟挣开他的手,继续探查。 紧实的腹,微凸的线条,懂事地划分五块,不知是否错觉,卓裕觉得,她的指腹停留在这里的时间拖长。 “好了,把衣服穿上吧。”姜宛繁漫不经心道。 卓裕笑着问:“小姜医生有诊断吗?” 姜宛繁摇摇头,“平时用着也挺好,不用查了。” 卓裕后知后觉,越发肯定刚才的猜测,他拉住欲走的人,抵困在桌沿与手臂之间。挨着太近,鼻尖蹭鼻尖,姜宛繁主动靠近,“咦,你换须后水了?”不似以往的青柚果香,是稍浓郁的海洋薄荷。 卓裕顺势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在接吻这件事上,天赋永远不敌他,攻城直驱的舌在腔壁上方为非作歹,姜宛繁试图反击,每每一躲,就被他更强势地席卷原位。有情人之间再下流的动作与声响,都是快乐共振的暧昧。 姜宛繁率先败阵,先是抵抗胸口,无济于事后手抠着桌角,腿已发软。卓裕越吻越凶,还不忘将她的手提握至自己肩膀,示意她搂紧。 外面,会员络绎,音乐声欢悦激昂。 里面,干柴遇火,情意炽烈。 好心给她留下换气的空隙,呼吸还未顺,卓裕忽然偏头,猝不及防地轻咬她耳垂,沉声低语,“这叫,偷情的快乐。” 荤话也被他说得这么色气勾人,姜宛繁埋头在他胸口,平缓耳尖上的火焰,岔开话题道:“这几天的时间留给我吧。” “嗯?” “陪我去采风。” 姜宛繁做出决定的事,那一定是全力以赴的。采风也是为比赛做准备,第二轮开始,便不再自由提供作品,而是按照赛委会给出的主题,限时完成提交。 城溥市郊一处庄园,清幽淡雅,小桥流水,颇有韵味。 知道她要来,林乔生候在大门外,姜宛繁降下车窗,遥遥招手示意,“老师!” “这就是我的授业恩师。”姜宛繁扭头告诉卓裕,“我在这学了两年,左边那位是我师兄严白,右边三个是老师的徒弟。出师后离开的人很多,只有严白一直留在庄园里。” 卓裕不由打量那人,气质温文尔雅,站姿挺拔,舒适度极高。 下了车,姜宛繁轻轻抱了抱林乔生,“老师,好久不见。” 林乔生拍了拍她的肩,“离得远,能理解,逢年过节的短信电话已经够了。这位是?” 姜宛繁笑着说:“我丈夫。” 卓裕颔首,“林老师,久仰大名。” 林乔生将卓裕上下打量,点点头,“别站着了,进去吧。” 说是庄园,但其实更像个观景园,很像苏州园林,布局规划细致妥当,装潢摆设用了心思,全是林乔生自己设计的。 “东学堂,西厢房,南面是工作间,那时候学绣工,待的最多的地方。”姜宛繁仍记忆深刻,同行的严白温声说:“老师也经常在学生面前提你,夸你是最努力的一个。” 姜宛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鼻尖,“你知道的,我是一条咸鱼。” “你如果是咸鱼,那咸鱼价格一定水涨船高,成为国家保护物种了。”严白也笑。 后边的卓裕轻撩眼皮,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他。严白有所察觉,视线相交时,礼貌地点了点头。 学庄里的待客接物都由严白负责,把人带去安排好的房间时,卓裕皱了皱眉。 “咱们这男女都是分开住的,宛繁知道,一直如此。”严白含蓄解释。 夫妻也不例外。 姜宛繁无事人一般应声道谢,卓裕也只好接受分配。 严白走后,卓裕冷不丁道:“这小子追过你。” “想多了。”姜宛繁矢口否认。 卓裕心情稍微好些。 “他只是很有礼貌地表过白。” “……” 姜宛繁说自己也很无辜,从没有主动招惹,但异性缘自小到大都很好。学前班时,就有两个小男生为了跟她坐一起,比赛谁的哭声大。小学收到第一封情书,被她批改出错别字退了回去。高中后,追她的低年级学弟比较多。 卓裕沉默半晌。 姜宛繁神态无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卓裕:“……” 这几日,姜宛繁的生活很单一。向林乔生请教,倾听他的意见,与他的学生共同完成布置的主题作业。卓裕难得过上几天清心寡欲的“出家”生活,早睡晨起,身体像在充电。 在这里,他知道了什么是画绣,见识了价值百万的四爪九龙绣衣,经过熏陶,也大致能分辨湘绣与蜀绣。姜宛繁坐在绣架前,身后是圆形石拱门,木桥流水,意境唯美。她伏腰弯背,长发随意挽成松软发髻,一根铅笔固定住。泛金的丝线于光影间飞针走线,平顺,齐整,栩栩如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