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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机的最大弊端,在于无法探知外界的情况。 纪乔真走神的时候, 郁斯年极富占有性的视线一寸一寸地从他身上划过。 想到他被旁人窥视觊觎的可能性, 郁斯年眸光染上阴恻恻的戾气,强硬地把纪乔真塞进被子里。 “在这里等我。”郁斯年道。 纪乔真动了动唇,纤白的手攥上了男人的手腕, “出什么事了吗?” 他没穿衣服,自下颌到脖颈的线条流畅完美, 锁骨精致而白皙, 漂亮得极其晃眼。 郁斯年把被角向上掖了掖,眉眼中阴戾未散, 反而更加浓郁:“没有。” “不要出来。” 郁斯年再次强调, 起身披上大衣, 留下一个冷肃的背影。 郁斯年离开房间后,传来门锁转动的声响。 啪嗒一声,划破沉寂空气, 显得突兀刺耳。 纪乔真:“……” 是个狠人。 纪乔真迅速起身下床, 扯了块浴袍披在身上, 拧了拧门柄,完全拧不开,不由有些气笑。 郁斯年竟然选择把门反锁,他根本出不去。 住进郁宅后,他的生存空间仍然持续缩小,如果郁斯年用锁链缚住他的手腕脚腕,他的后半生可以在床上度过了。 纪乔真觉得放任下去,这种可能性并非没有。 郁斯年可能巴不得这样。 纪乔真冷静下来,想了想。 如果他在里面不管不顾地敲门,我见犹怜地哭几声,即使不能改变郁斯年根深蒂固的观念,他也会来开锁。倘若有机会出房间门,说不定可以和宋砚见面。 但他无法预估郁斯年的可怕程度。他身处一个法律意识淡漠,换言之,条条框框不能束缚、决定太多的世界,只有想不到的,没有郁斯年做不到的。 原剧情中,宋砚结局凄惨,双目失明。暂时无法确定是不是郁斯年所为,系统没有交代清楚这些旁支左线。只能说,不能排除嫌疑。 加之郁斯年对原主并无感情,在原主只是他私人所有物的情况下,控制欲已经强得可怖。如今郁斯年被他撩起心思,也动了真情。如果被宋砚看见他出浴后的模样,郁斯年会不会睚眦必较? 他一直认为计划再如何重要,都应以不影响他人的前程为前提。如果不得不影响,也应该往好的方向发展。 让宋砚确定他在郁宅的办法不止见面一种,宁可消耗点积分,也应选择更稳妥的办法。 纪乔真停留在门柄上的手倏然顿住。 深夜的雨水密密匝匝落下,带起一阵萧瑟之意。 郁斯年打着把黑伞,从阴森岑寂的巨物中缓步走出,身形颀长挺拔,仿佛和周围的景融为一体。 郁宅的风格,和他本人极其相似。 宋砚打量过眼前的男人,出声道:“郁少。” 不同于宋浔没有长开的五官,宋砚的容貌在江城亦可称得上数一数二,如今一身质地矜贵的白色衬衫,衬得丰神秀骨,英俊非凡。 他没有撑伞,透凉的雨水顺着冷峻的眉骨滑落。 郁斯年眸中没有任何温度,开口即是审问语气,一字一句、尤为寒冽:“宋总为什么会认识这里?” 宋砚迎上郁斯年冷锐的目光,嗓音温淡:“那天车开错了方向,被大片的蔷薇丛吸引了注意,后来才知道是郁少的住所。今天有要事找郁总相商,没有您私人的联系方式,冒昧过来看看。” “我从不待客,有事明日再议。” 郁斯年的声线冰冷刺骨,说不上是雨夜更凉,还是他的嗓音更凉。 “这里的景不供欣赏,下不为例。” 见发展还算平和,纪乔真悬起的心落下。 待郁斯年转身时,他走到落地窗边,向宋砚方向望去。 宋砚似有所感,抬眸望向深沉夜色中的朦胧光亮。 影影绰绰,一道清瘦漂亮的影。 即使看不真切,宋砚也恍惚感受到一束灼灼目光。 心下震动之际,一名佣人从郁宅匆忙跑了出来。 “郁少,纪先生把脚扭伤了,您……尽快过去看看。” 在郁斯年面前,他们习惯谦卑说话,即使音量很低,宋砚依然将那三个字及时捕捉。 纪先生。 ——江昭说,他的名字叫纪乔真,是一名年轻画家。 宋砚心脏被狠狠一撞。 猜测为真,一阵没由来的寒意攫紧他的全身。 “纪先生?”宋砚脚步顿住,顺理成章地问出口。 这句话的质疑,针对郁斯年那句——“我从不待客。” 郁斯年自外人口中听见少年称呼,手背上爆起青筋,面上带着不豫之色,散发出极具攻击性的戾气:“与你无关。” 他憎恶所有已经诞生的、以及可能诞生的觊觎。 耳边响起门锁转动的声音,纪乔真轻轻拉上窗帘,在床边坐好,拢起衣襟。 郁斯年进门便看见纪乔真清瘦单薄的背影,眸色一深,重新带上门。 听见声响,纪乔真偏过头,强撑着笑意:“你回来了。” 郁斯年身上透着股寒气,走到他面前蹲下,阴沉道:“佣人说你把脚扭伤了,你想去哪?” 纪乔真伸手揉着男人乌黑的发,声音极轻:“找水喝,下床的时候没注意。” 他有一双非常漂亮的足踝,每一处弧线都精巧得恰到好处,如至臻的艺术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