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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发展得很顺利。 他顺利地和钟德鹏在美食街碰面,顺利地和他一起进入了新疆菜餐厅,顺利地坐下来点菜,顺利地等来了满桌美食。 馕饼,烤包子,大盘鸡,手抓羊rou,巴哈力 香气浓郁,色泽诱人。 钟德鹏给他撕了一大块羊rou,笑道:手抓羊rou其实分为三种,热吃、冷吃和煎吃,冷吃一般会蘸盐,可能不太好嚼,我怕你吃不习惯,就点了热的。 阮知慕:虽说是手抓羊rou我可以用筷子吗?不太习惯用手抓食物。 钟德鹏向他眨了眨眼睛:当然,对于一家餐厅来说,食客的体验永远是第一位的。 在钟德鹏含情脉脉的注视中,阮知慕脸红了。 他用筷子夹起滋滋冒油的羊rou,刚咬了一口,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严越打来的。 阮知慕一手夹羊rou,一手接电话:喂? 严越:今天博物馆闭馆了,我和同学就各自回家了。我到家门口才发现我没带钥匙。 阮知慕:你现在在哪? 严越:在家门口站着。 阮知慕:要不你去附近哪个小店坐一会儿,吃碗面吃碗馄饨什么的,我吃完饭马上回去。 严越干巴巴地笑了一下:不用了,我在门口等你就好。 阮知慕无法理解:能坐着干嘛站着,而且楼道漏风,小吃店多暖和啊,你刚生完病,不能吹太多风。 严越没有反驳他,但仍然异常固执:不想动,我站在这里就好。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进去。 阮知慕: 他突然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怎么就这么巧,每次他和钟德鹏约会,都会被出其不意的事情打断。 而且每次都和严越有关。 第一次是严越说考试考砸了,班主任找他。 第二次是严越高烧,送他去医院。 第三次是吃饭,严越站在门口,死活不愿意去别的地方,一定要等他回来。 阮知慕挂了电话。 钟德鹏静静地看着他:临时有事? 阮知慕: 钟德鹏从他刚才通话的只言片语里听出了一些端倪,苦笑了一下:看样子,我们今天的约会又无法继续下去了? 阮知慕:嗯 钟德鹏:是不是和寄宿在你家的那个高中生有关。 连钟德鹏这样的局外人也看出来了。 阮知慕很抱歉:他前阵子病刚好,而且,平时性格比较 钟德鹏摆了摆手,轻声打断了他的解释: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承认我对你很有好感,不然也不会几次约你出来玩。但即便是身为追求者的一方,我也希望我们之间是平等的。我不喜欢强迫别人,在追求心仪的对象时,如果发现对方很讨厌我,我会礼貌地离开,绝不会死缠烂打。 阮知慕忙道:我并不讨厌你。 钟德鹏叹气:我也想这么相信。可是已经连续三次了,三次,事不过三。如果真的这么凑巧,每一次约会都会被上天强制打断,那可能也说明,我们并不适合吧。 阮知慕沉默片刻:我很抱歉。 钟德鹏摇摇头:这不是你的错。既然有急事,就回去处理吧。想好了再联系我。 阮知慕要气死了。 他难得大方地打了车,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回了家,看到严越站在门口,正在低头玩手机。 看到他回来,严越又露出那种脆弱苍白的神态,垂着眼睛:抱歉我不想打扰你的。 家丑不可外扬。 阮知慕忍住了立刻揪住他领口的冲动,等两人都进了门,关上大门,身体一转,哒哒哒开始猛烈开炮。 你是故意的,对吧。 我现在才反应过来,哪有人会记错自己的考试分数的,就算记错了,被叫家长这种事,怎么会是由你通知我,而不是班主任打电话给我? 还有上次发烧,一点征兆都没有。我前天晚上说要去打网球,你第二天就发烧了,这也过于立竿见影了吧?法国投降都没这么快的。 这次,你们出发去参观博物馆之前难道不要预约?不要提前看好参观时间?怎么会到了现场才发现博物馆闭馆。 我让你随便去哪个小店坐坐,你偏不,一定要站在门口等我,是吃准了我不会让你在风里站几个小时是吧? 对于他的猛烈质问,严越起初还是那副茫然无辜的样子。 后来见他情绪越来越激动,知道编不下去了,才慢慢收起伪装,恢复了平常日天日地的冷淡样子。 具体表现为,一手插兜,一手垂落,懒洋洋倚靠在墙上。 随便他说什么,脸上毫无波澜,一脸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终于不装了?阮知慕想把他的脑袋削成狗脑袋,我以为你已经学好了,不像刚来的时候那么自私顽劣原来是我把你想得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