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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斐眉间疲懒褪去,脸色难得正经起来。 秦韵西皱了皱眉,此人灵力阴郁冷戾,绝不是万剑宗的人。 而此时出现在明琰院子这里 莫非,明琰其实是被此人挟持,之前发给她的是求助信息?! 她瞪大眼睛,越想越有可能。 秦韵西感应到明琰气息淡薄,一时间心绪沉沉。 祁斐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眯了眯眼: 道友既然有本事潜入万剑宗,显然实力不凡,何必为难我不懂事的穷鬼徒弟,不要伤她,条件随你开。 屋内的封于斯抱着明琰渐渐冷却的身体,漫卷的黑气自他周身散出,他掀起眼帘,露出一双彻底被鲜血染红的眼眸。 她那样强大,怎么会突然受伤流血。 还是,还是她又在骗他 可无论是真是假,那刺目的红色沾染上她雪白的衣衫,轻易就能刺痛封于斯跳动的心脏。 院门吱哇一声开启,大股冷风从院内涌出,带着清冷的白烛花香,吹得人衣衫凌乱,寒冷得不似春日。 清冷剑尊掀了掀眼皮子,十分淡定。 他负手而立,月白长袍倾泻而下,宛如月练银河汇就的仙人,随时都能乘风归去。 秦韵西没忍住,眼皮子跳了跳。 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失去掌控,她犹豫了下,还是通知靠谱点的掌门,希望掌门师兄给点力。 空气中的花香更浓了一点,惨白的月光撒在屋宇上,在屋檐下投射出一片阴影。 一只黑色长靴踏出阴影,牵动着铺满红色暗纹的衣摆,风声似乎带来一声他的冷笑,让人莫名生出一阵寒意。 我说了,滚开。周围瞬间狂风大作,院子周围的翠竹被吹的哗啦作响。 一步一步,他的身影渐渐显露在月光下是一个双眸赤红,脸上爬满了金色符文的黑衣男人。 他怀中抱着一个双目紧闭的雪衣姑娘,不知生死,鲜血染红了她的前襟衣摆,仿若盛开的瑰艳牡丹。 那惨艳的红刺得祁斐瞳孔一缩,是不久前还在跟他嬉皮笑脸的徒弟。 他目光阴沉下来,足下瞬间卷起千层风浪,剑鸣长引,他横眉冷目:你该死! 赤霄剑出,寒芒一闪,属于剑道至尊饱含怒意的一剑撕裂虚空,凌厉而至。 黑衣青年却恍若未闻,他扯起唇角,低头拭去毫无气息的女子嘴角的血渍。嘴角的笑意渐渐放大,眼中的血色浓郁粘稠,他抬头望向猝然而至的长剑,煞气四溢。 任何打扰到她的人,都该死。 **** 明琰挣扎在寒冷凝重的窒息中,眼睁睁的看着一块块碎片自她身体中被剥走。 这些碎片排成细细的队列,朝着远方缓缓飞去。 她看了看,抬脚追去。 隔着一层朦胧的壁障,明琰看到了一个粉衣少女雀跃的朝着祁斐跑去,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师尊,你回来啦,我好想你啊! 少女扬起小脸,对着祁斐甜甜的笑了起来,露出一个可爱的小梨涡。 祁斐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慈祥的笑着:月儿长高了些,也更漂亮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修行如何?有没有人欺负你? 少女摇了摇头,有些羞涩:我修为又进益了一大截,快要追上大师兄啦,我这么厉害,还有大师兄护着我,没人欺负我的。 哼,没人欺负你?时见尘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冷笑道:你这样维护明琰,可不见得明琰会感激你。看看你手臂上的伤,她动手时可没一点手下留情! 明琰?祁斐蹙眉,有些嫌恶:她勾结魔族,残害同门,犯下如此大错,不杀她已是仁至义尽,怎么还有脸来找月儿麻烦! 少女谎言被戳破,瞬间红了脸颊,她咬了咬下唇,想要替明琰求饶,下一刻便被时见尘拉住手臂带入自己怀中: 所以,我废了明琰一双眼睛,让她再也不能视物,祁长老会怪我吗? 祁斐只是稍微蹙眉,淡淡道:是她活该,从她三番两次陷害月儿开始,我就再也没有这个徒弟了。 他低头揉了揉少女的头发:她灵根被剔除,已是废人,宗主见她可怜才未将她逐出剑宗,倒是苦了月儿了。 没有的,少女弯了弯眼睛,师姐她曾经那么厉害,现在所有的风头都被我夺走了,她讨厌我是应该的。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时见尘无奈一笑,眼神宠溺。 默默看完的明琰心中毫无波澜,甚至因为这次能清晰看清大师兄脸上的深情与痛惜而有点想笑,但奈何有人就是要激起她的阴暗的情绪。 这是你未来会遭遇的事情,你怕吗?一道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蛊惑:这是就你当年心慈手软的惩罚,你不该欺骗大人,只是将那个怪物关入封印,而非彻底绞杀。 窒息的感觉还未消失,明琰点了点头,嗯,你说得对,是我活该,是我不识抬举,我接受这个惩罚。 那声音滞了滞,似乎没想到明琰是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你不恨吗?你曾经伫立在修真界之巅,无数人爱戴你,敬服你,崇拜你,你拥有全天下最宽阔的殿宇,最忠实的仆从,最强横的实力,只要你想,你就是世间下一个神灵!再看看你现在这幅模样,弱小贫困,就是一只随手便可捏死的蝼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