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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陀还以为自己这话说得到位,既表明了大阏氏生子的极端重要,又体恤了大王。 谁知仍旧换来大王的一个白眼:聒噪!比起大阏氏怀孕产子,孤这又算何辛苦! 拓陀缩了缩脖子,终于闭上了的嘴。 ...... 临近生产,兰佩的手脚和小腿开始浮肿,看上去像是吹了气,身上足足胖了两圈,实则都是肿胖,一按一个小坑。 饶是如此,鞠婼还是要她尽量多走动,至少每天要在她的后院慢慢走上一个来回。 自从父亲去后,在这偌大的王府里,兰佩大多数时间都愿意在父亲的书房里待着。每日她从自己的后院出来,穿过回廊,慢慢踱到父亲书房,以整理父亲留下的书简为由,能在那呆上一整天。 兰儋连日因忙于修葺奢延城的内外城郭,基本早出晚归,有时干脆宿在军营,难得回来也都很晚,兰佩已经睡下。他向皋胥问起兰佩近况,皋胥说大阏氏最近总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出来,兰儋知她是思念父亲,便由着她去,没说什么。 兰鞨的书房里,完好保留着当年早在始皇焚书坑儒前,他便通过中原商贾收回的不少书简,还有一些往来西域的商贾带回的有关西域的文字记载,帛书,羊皮卷宗,各类书卷摆满了好几列木架。 从前父亲事务繁忙,很少有时间分门别类整理这些,如今兰佩闲来无事,每日仔细整理这些书简,觉得莫名心安。 那些羊皮,绢帛和竹简的味道,仿佛一下又将她带回小时候坐在父亲膝头,听父亲给她讲书的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 这日午后,她在书房中小憩了一会,起来接着整理里侧靠墙的那面书架,有一套同册的竹简,其中一卷被放置到了书架的最上层,她伸直了胳膊,踮脚去够,却还差那么一点,她又吃力地朝上努了努身子,好不容易手指碰到了那册竹简,结果却适得其反,将那竹简又朝里推了几寸。 她轻叹一声,屏着呼吸还要再试,忽然,一只修长的手臂越过她的头顶,轻松取下那册竹简,递到她眼前,带着笑意问她:可是要这个? 兰佩一怔,目光从那竹简挪到正抓着竹简的大手上,再快速看向这只手掌的主人。 你怎么回来了? 他离开这些天来,她并没有如前次那样,掰着手指去算过日子。 不算,便不会觉得日子过得慢,不会那么想他。她每日按部就班做着自己的事,不曾发觉距离他离开,一晃已经过去了十五日之久。 冒顿看她这表情,听她说这话的语气,好似并没有那么盼望着他回来,甚至都不知今日是他离开时曾对她发誓定下的归期十五日之后,他定会回来。 他揣着这颗热切的心,一路昼夜兼行赶回家中,未让通传,悄悄来到她的身边,是想给她这份惊喜,可现在看来,她不禁没有表现出一丝喜悦,甚至还带着些抱怨他回早了的意味。 他洋溢着笑意的脸一寸寸沉了下去,将竹简交给她,垂下手道:怎么听你这意思,是我不该回? 兰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那话让他多心了,笑着解释道:我是没想到你能这么快便回,一时太过欢喜了! 冒顿闷闷道:没看出来。 兰佩仔细打量着他,一身戎装软甲,长发束辫,满脸尘土,应是刚到,还未来得及休整,便赶来找她了。 她心中一热,放下手中竹简,主动拉起他的手道:你这是刚回吧,衣服都没换,走,我同你回屋,洗把脸,换身衣服的。 冒顿的脸色还是阴云未开,脚步立在书架前,没动。 兰佩见拉不动他,不解道:怎的了? 冒顿撇了撇嘴,又重复一遍:太过欢喜?我怎么一点也没瞧出来? 兰佩不知道他这又是在闹哪门子的别扭,放开他的手,无奈道:那你要我怎样才算能瞧出来? 冒顿眸中星火一闪而逝:亲我一下。 兰佩:...... 光天化日,在父亲的书房里,还要她主动亲他。 她着实做不来。 为难片刻,她眨巴着小鹿眼,屈道:要不换个别的? 冒顿眸色一黯,比她更屈: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没我想你这般想我,你可知我这一路马不停蹄,倍道兼行,就是为了能不负与你之约,你可知我远远望见奢延城,想你正在这城里等着我,盼着我归,只恨那马蹄不够快,恨不能插翅飞过这城墙,飞到你身边,你可知我刚站在这书房之外,看着你站在一抹暖阳之中整理书简时,激动的心都要跳出来一般,可你...... 话未说完,便被兰佩用唇堵住了他聒噪的嘴。 啰哩啰嗦,说那么多,不就是要她亲他一下吗。 她亲便是。 若是不亲,还不知他要说到几时去,说来说去,都是他在她这里受了莫大的委屈,巴巴地赶回来,结果要她亲一下都不行。 这不,她亲了。 结结实实亲上了,让他闭了嘴。 不过话说回来,两世为人,兰佩还从未有过主动亲吻谁的经验。 她只是破罐子破摔地踮起脚,将自己的唇瓣贴上他的,见他乖乖闭了嘴,便稍稍后撤,迅速分开了贴合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