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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我给小主打扇。总比颠一路的强。 阿诺一根筋,自己认准对小主有益的事,总是要做完才安心。 兰佩见说了也是白说,甩甩手,甚是无趣地朝南边走去。 自她重活一世,睁眼便在这单于王庭,许是前世在她身体里烙下的记忆作祟,虽然期间她曾短暂离开几日,但对这王庭里的草场密林,山峦湖泽还是留下了深深的眷念。 如果没有那些蝇营狗苟和尔虞我诈,这里真真堪得上人间仙境。 整个单于庭,要说她最喜欢的,便是南边的这片白鹭泽,如同万顷绿波中的一颗明珠,璀璨夺目地另人挪不开眼。 泽边的芦苇丛中,不时还能看见野鸭筑的窝巢,遇见淘气的孩子去掏野鸭蛋,一准会被护蛋的鸭爸爸耀武扬威地啄着喙恨追一顿。 兰佩每当心中烦闷时,就会来看一看这汪澄净的湖水,仿佛只要往这大泽边一站,心中的污浊晦气都能被荡涤干净,重又回复神清气爽。 想起明天就要离开,心中诸多放不下。 昨日拓陀负气离开后不久,巫医来为她看伤,说是复原的不错,换一种药膏再擦一阵,很快便能痊愈。 巫医叹道:兰佩小主这已是恢复地极好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兰佩知道巫医在叹什么,若不经意地问:太子殿下还在昏迷吗? 巫医听她发此一问,惊得一抬头,压低了声音道:小主如何得知?死罪死罪! 兰佩会意,打发走了阿诺,巫医这才开口:不瞒小主,奴的这颗脑袋还在,说明殿下已经醒了 听说人醒了,兰佩暗自庆幸,幸好没有多管闲事! 只是,殿下这次大伤了元气,近一段时间之内都不宜再劳心劳力了! 兰佩微微蹙眉。他不劳心劳力,那她哥哥怎么办? 单于庭内危机四伏,看兰儋的样子,是抱定了追随太子荡平前路的决心,可饶是哥哥再有勇有谋,在那些江湖老手面前毕竟还是个生瓜蛋子,冒顿若是成了个活靶子,岂不要兰儋去挡刀箭? 兰佩如此辗转反侧了一夜,因为放心不下哥哥而打了无数次退堂鼓,想着等天一亮就去找父亲,就说自己身体不适,不宜长途颠簸,这次暂不回去,等身体完全好利落了再说。 父亲一准答应。 可天一亮,她又改主意了。 自己这回在单于庭可是大出了风头,若是不走,还指不准有多少双眼睛成日在背后盯着,别的不说,单那个呼衍乐,定会觉得自己是另有所图才迟迟推脱不动身,到那时别说帮哥哥,估计她自己就先成了活靶子。 左右为难了一天,她此刻站在白鹭泽的岸边,想彻底放空思绪,得到片刻的安宁和解脱,结果刚放下一件事,另一件事紧跟着冒了出来。 头曼的大阏氏,冒顿的母亲! 可真是摔坏了脑子,她差点又将这事忘到了脑后! 有些事关乎情,有些事则关乎义。 大阏氏的事是她应尽的义,与她儿子和自己纠葛的情无关。 若是明日回去,不知何时再回单于庭,在那之前,她需将大阏氏的事和冒顿做一个了结。 兰佩抬头看了眼天色,急急走回毡房,叫阿诺放下手里的活计,赶紧随她跑一趟。 小主又要做什么? 阿诺被她拉着径直往单于庭东边的密林里去,心里一路打鼓,明日就要上路了,小主莫不是又要折腾什么大动静,自从小主坠马至今,她便整日里提心吊胆,那颗脆弱的心早已不堪一击了。 别说话,给我记路! 兰佩凶道。 阿诺噤声,暂时放下心中疑虑,开始乖乖记路。 走了一阵,兰佩终于找到之前在那六株桦树上做的记号,又四下看了看,这才对阿诺说:看见这些记号了吗? 阿诺点头。 路都记下了吗? 阿诺又点了点头。 你赶紧回去找到拓陀,然后领他来这里,告诉他这地下有太子故人,他便明白了。 这次阿诺没有点头,只张开嘴表示惊讶,然后飞快地回身朝单于庭跑去。 兰佩对着阿诺的背影长吁了一口气,倚在那株被她划了个十字的桦树上缓了会,然后又朝地上深深一拜,这才缓步离开。 第24章 兰佩回到寝帐,左右干等了一阵,阿诺一直没回。 她细细推算了时间,拓陀又要照顾太子,又要照顾家中嗷嗷待哺的孩子,定不会走远,以阿诺的速度,早该找到人,办完事,回来了。 莫不会刚刚自己和阿诺的话被人听了去? 还是他们在去的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 兰佩越想越坐不住,全然不顾今天路走太多腰疼得厉害,在寝帐里来回来去踱了起来。 眼见天色黑透,阿诺仍是没回,兰佩心一横,推门走出了寝帐。 还没走出两步,看见阿诺远远跑了过来。 小主! 兰佩一直揪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阿诺大口喘气战战兢兢地说:我我把地方给忘了。天又黑,我领着拓陀大人在林子里转了好几圈,也没能找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