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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水倒掉,等下就来陪你。从霄起身把脸盆端了出去。 秦樱樱坐在床上,视线随着他的身影移动,直到看不见。她听到推门的声音,他出去了,她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很快,她又听到推门的声音还有脸盆搁下的声音,她知道他回来了,感觉自己松了口气。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她看着从霄走进来,看着他脱下外衣挂到衣架上,转过了身。她的心跳好似漏了一拍,慌得又往床里面缩了缩,紧张地看着他。 前两夜都是他强迫她,非要和她睡一起,可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就好像他们真的是夫妻一样,就好像他睡在她身边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你、你别过来!她从未像现在这样不争气过,她完全可以对他颐指气使,可此时此刻面对他,她竟怎么也凶不起来,声音也低了好几度。 从霄只当没听见她说的话,放下了两边的床幔,脱掉鞋袜坐到床上,拉过一些被子,盖住自己。 你若还不想睡,我便陪你说说话。 她别过头去:本宫跟你没什么可说的。 那便从我们成婚之日开始说吧。 她不想听,他却说个没完没了,她想捂住耳朵,可双手就好像被施了术法一样,怎么也抬不起来。她想,肯定是他对她施了咒,可他究竟想干什么? 他对她说的事情荒唐极了,她怎么可能是那样的性格?他说了好多好多,她就好像听了一个又一个和她不相关的故事。她明明不想听的,却偏偏每一个字都听到了耳朵里,直到她实在困得不行,倒头便睡着了。 房间里的蜡烛悄无声息地暗下了,四周一片静寂,只听到她均匀平缓的呼吸声。 从霄在黑暗中凝视着她,轻抚着她光滑的脸颊,脑子里回想着两人的过往,久久不能入睡,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醒来,才会记起他。 他也一直在想,赵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今天算了一卦,卦象显示,她确实没有回大宴,仍在颍都境内,那么,她究竟藏身于何处?真要他以赵雪丘的性命为要挟逼她现身吗? 一晚上,秦樱樱睡得很沉,很安稳。当清晨的亮光照进屋子,她醒了过来,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竟偎依在从霄的怀中,而且双臂还环绕着他的脖子。 两人四目相对,他的眸子里分明含着笑,他在笑话她?! 她惊得慌忙缩回手,从他怀中逃开,坐了起来,拿过一旁的蚕丝鸳鸯枕砸向他的胸口:竟敢对本宫不敬,可恶!她将一切怪到他的头上,她怎么可能主动搂他,肯定是他趁她睡着使的坏。 从霄接过枕头,坐起身,看着她,问:睡好了? 不好!有你在身边,本宫便睡不好! 习惯就好。从霄将枕头放回原处,起身下床,将床幔用两边的挂钩挂了起来,拿下衣架上的衣服穿上,我让丁虞进来伺候你,等下一起用膳。说着,他没等她有回应,离开了房间。 秦樱樱憋了一肚子气,为什么什么事情都是他说了算?为什么她要听他的?可恨! 两人坐下用早膳时,从霄的一名手下走了进来,对他汇报从京城传回的消息。 原来,方岩昭是擅自离京,并未告假。丞相方奇海阻拦他未及,只得假称其忽染疾病,缠绵病榻,如今已派人悄悄前往颍都,要带他回去。 那就让皇上知道这件事吧。从霄说道。此事可大可小,但不管怎样,能把方岩昭召回京城,对他来说是少了一桩麻烦。 你一直默不作声的秦樱樱却开了口,看着他,似乎有话要说。 从霄看向她,看到了她眼底的紧张,他皱了下眉:她是在紧张方岩昭?这个认知令他的心里很不痛快。 你、你不能只当不知,放他一马吗?她轻声说着,底气不足,自己也知道提出这样的要求很不合适,可是她不想见他遭殃。 果然。从霄冷冷一笑,陡然升起的寒意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冷。 夫人,你说的他指的谁?他故意问道。 丁虞倒吸一口凉气,她知道,每当大人唤公主为夫人,便是他动怒了。 秦樱樱一咬牙,道:你明明知道的。 可是,为夫并不知道。 你们刚刚才提到他!秦樱樱恼羞成怒,声音也高了起来。 我们刚刚提到了谁? 你! 正当他们剑拔弩张的时候,方岩昭却过来了,他远远听到他们争吵的声音,怕从霄伤害四公主,加快脚步走到了门口。 看到他的那一刻,丁虞内心哀叹一声:完了! 看到 他的那一刻,从霄的眉目更加冷凝,沉声下令:将他拿下。 门外守着的几名侍卫听到命令,迅速将方岩昭控制住,押到了他的面前。 从霄!秦樱樱猛地站了起来,看看他,又看看方岩昭,心头恼怒万分,你为什么要这样? 方岩昭亦看向从霄,问道:国师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从霄没有理会他们,吩咐手下:把赵雪丘和傑影一起带过来,绑在庭院中,不许给他们吃喝。传话出去,若平英长公主不现身,便等着为他们收尸。他交代完毕,不顾秦樱樱在他身后唤他,拂袖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