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农业强国 第3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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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6章 南方大豆新位势 发改委副主任胡其远找到齐政的时候,是在桂省的“甘蔗与大豆间作”推进会上。 桂省糖业产业协会会长在台上朗声赞道:“……嘉谷集团在推广应用甘蔗与大豆间作上效果显著,是目前我国甘蔗与大豆间作方面水平最高的企业……” 胡其远就突兀地来到齐政身边坐下,轻笑一声:“嘉谷真的在哪里都能干出一番成绩啊!” 听到有点熟悉的声音,齐政慢悠悠地转头看向来人:“胡主任,您真是无所不在呐,巧了不是?” “不巧,我是专门来找你的。不过,貌似有好戏看?” 随着胡其远的目光看过去,是桂省一众糖企代表拉着的脸。 齐政收回目光,懒洋洋地说了一句:“也就嘴上不情愿,但身体是很诚实的。” 胡其远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却又莫名地觉得挺应景的。 去年,糖价延续了下跌的势头,国内糖企的压力也随之上升。 对于桂省的糖企来说,最让他们伤脑筋的还不仅仅是糖价下降,还有甘蔗原料生产成本的不降反升。 这时候,嘉谷的甘蔗基地就大放异彩了。 在嘉谷的甘蔗基地内,通过将甘蔗与大豆间作,取得了惊人的“双丰收”——甘蔗是适宜宽行距种植的作物,一般生产上的行距为0.8~1.3米,由于甘蔗苗期生长缓慢,从下种至封行期春植蔗有3~4个月的露地时间,造成大量的光热资源浪费,而矮秆作物大豆则可以有效利用这一条件。 当然,最奇妙的还是嘉谷种植的新台糖22号甘蔗良种和“南早大豆”优良品种,在生物波频上形成共鸣共生,产量双双“爆种”! “我记得,嘉谷的甘蔗和大豆间作,甘蔗平均亩产能上到7吨,大豆平均亩产能达到220公斤?”胡其远歪着头回想道。 齐政笑笑:“那是老数据了,应用特种根瘤菌后,间作大豆平均亩产接近300公斤,而甘蔗的亩产也上升到8吨……” 这一数据,已经完美达到了桂省的高产高糖“双高”糖料蔗基地建设要求,实现了“吨糖田”目标,也由不得一众糖企不心动了。 任何时候,快速提高单产都是降低成本的一个有效途径,更不要说间作的大豆还能让一亩地的产出效益翻倍了。 多年来,桂省糖料蔗的亩产量一直在4~5吨左右,如果想要提升亩产,要大量投入基础设施建设,通水通路,哪有嘉谷的“豆蔗间作”增产来得直接? 同样的,桂省政府方面也是早就瞄准了嘉谷。 作为承担着保证国家食糖供给安全使命的桂省,每年都会从自治区层面将甘蔗种植和产糖量指标层层分派下去,相关的地市、县区和乡镇政府都设有专门针对糖业发展的部门,严格按照指标完成生产任务。 因此,嘉谷主导国产大豆振兴计划的消息一确定,最积极支持嘉谷的一方,反而是此前并非大豆种植大省的桂省。 胡其远啧啧问道:“桂省方面今年打算推广豆蔗间作的蔗田面积有多大?” “政府的目标是1000万亩。”齐政随口答道。 胡其远算了算,如果都能达到嘉谷基地的平均产量水平,意味着单单是桂省的大豆产量就有300万吨,而这些大部分是高蛋白食用大豆——毫无疑问,这将确立南方大豆生产新位势。 “看样子,本地政府的支持力度还挺大的。”胡其远有些满意地点评道。 齐政撇撇嘴道:“‘新品种’、‘产量高’,只要这两项有一样达标,政府各种支持都会很顺畅的呀,至于加工企业的真正需求,嗯,你们最喜欢用‘企业的自主行为’来推掉……” 在目前的粮食管理机制下,政府更多是喜欢可以量化的“一年推出多少新品种”、“产量高不高”,譬如国产大豆,在嘉谷整合前,虽然新品种不断推出,各种指标貌似也在提升,但在市场表现方面却整体呈现出一种“品质退化”的局面。 胡其远颇有些无语地斜睨着齐政,你这地图炮不是开到自己身上了吗? 齐政摊手道:“嘉谷不一样啊,别忘了我们同时也有自己的大豆加工厂和榨糖厂,所以我们是量与质都一视同仁。” 胡其远揉揉眉心,好笑又好气地转移话题道:“你就不怕其他糖企有意见?” “意见肯定是有的。”齐政无所谓地笑了笑,道:“我们的目的,终究是降低成本提高综合效益,进而增强农产品的国际竞争力。有这个大前提,目光长远的人都能按下自己的意见不提。” 如果是一般的蔗农,在各方面上会受到糖企的制约——蔗种,要种糖厂推荐的,否则列你为淘汰品种;砍蔗,要等糖厂发下来蔗票才能开砍,否则不知什么时候来拉你的蔗;好不容易将蔗送进糖厂了,还要等糖厂有空了再慢慢地与你结算…… 但如果蔗农都被嘉谷合作社组织起来后,大部分主动权反而掌握在嘉谷手上了,糖企当然有理由表示不满。 要知道,嘉谷的全产业链模式,绝对是这个时代最先进的农业组织模式。在这个模式下,关联企业从原料采购,到组织生产,再到产品销售的一系列过程,都可能会受到嘉谷集团的监督和指导,很容易就不知不觉地受控于嘉谷集团。 可以说,齐政的嘉谷,可能只是改造了原料生产的效率,却隐性地获得了数个行业的支配权。 若是在欧美国家,嘉谷这样的控制方式,遭遇反垄断调查几乎是必然的。 但是,在中国等亚洲国家,集团公司本身就是财团的变种,只要不死并持续壮大下去,垄断是难以回避的。 不过,还是那句话,相关企业的意见,在嘉谷提高的综合效益面前,在政府的决心面前,都是毫无抵抗之力的。 果不其然,一直到“甘蔗与大豆间作”推进会的尾声,桂省的糖企代表脸黑归脸黑,却没有谁跳出来表示反对。 至此,嘉谷在桂省的大豆攻略,砥定! 齐政对胡其远眨眨眼,这才问道:“对了,您大驾光临,别说是找我聊天的哈……” 胡其远左右看看,道:“本来就是要调研嘉谷的大豆振兴计划推进进度,顺便找你谈谈休耕试点的问题,不过,我刚收到一个消息,估计你暂时没心思顾及这些了。” 齐政皱了皱眉,想了想,恍然道:“你是说,岛国方面的消息?” 胡其远点了点头:“受钓鱼岛争端影响,嘉谷今年对日的农产品出口,被设置了最严格的技术壁垒,你们怕是措手不及了吧?” 齐政却是眉头舒展,摇头笑道:“对我们有点影响,但是,措手不及的,最终还不知道是谁呢?” …… 第607章 针对嘉谷的贸易壁垒 2013年,中日关系陷入全面恶化,跌入中日建交以来甚至是二战后以来的最低谷。 起因在于去年年中,在岛国国内日益嚣张的右翼反华势力的推动下,岛国首相决定用政府的名义购买钓鱼岛,正式实施所谓的钓鱼岛“国有化”,至此,中日关系急转直下。 今年1月份,中日两国十余架战斗机在东海上空对峙,这是钓鱼岛争端发生以来双方最接近战争的一次。 而就在前不久,我国海军出动导弹驱逐舰以及护卫舰通过冲绳近海公海海域返航,并在我国钓鱼岛附近海域巡航;岛国海上自卫队也出动反潜巡逻机和驱逐舰在宫古岛附近海域对我国舰船进行跟踪和监视……双方的紧张气氛依然有增无减。 两国关系的全面恶化,也对两国的经济贸易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其中,作为中国对岛国最大的农产品出口商之一的嘉谷,自然是首当其冲。 但是,掌舵着嘉谷这艘巨舰的齐政不慌不忙,愣是将嘉谷农业今年的大豆春耕计划巡视了一遍,才回到总部召开会议。 会议上,齐政神色不变地听着嘉谷国际的负责人钟华志介绍对日贸易的新状况。 “……截止目前,岛国厚生省将我们出口的猪rou的监视检查频率提高至50%,同时将我国猪rou进口关税税率提升至50%;而对于我们的非转基因大豆进口检测,进一步修订了农药残留限量标准,堪称是世界上最最苛刻的农残比标准……”钟华志皱着眉头说道。 齐政挑了挑眉头,暗叹一声: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要说岛国对中国出口农产品制造障碍,已经不是什么少见多怪的事情了。 最典型的,就是岛国06年实施的《食品残留农业化学品肯定列表制度》。 《肯定列表制度》实施前,岛国只对255种兽药和饲料添加剂在186种食品、农产品中设立了9321个限量标准。而《肯定列表制度》实施后,限量标准分别是过去全部规定的3倍、1.4倍和5.6倍;对没有设定限量标准的,更是执行“一律标准”,即含量不得超过0.01ppm(0.01毫克/千克)。 要知道,我国仅制订了137种农药的477项残留限量标准,98种兽药658项残留限量标准,与岛国《肯定列表制度》的差距极大。 毫无疑问,这是我国对日出口食品、农产品的一个极大的技术壁垒! 对于一般的生产商来说,为了满足岛国技术性贸易壁垒的要求,必须投入新的人力、新的设备来满足标准的要求,并需要增加昂贵的检测费和认证费用等,从而大大增加了出口产品的成本,最后是降低了农产品出口的比较优势。 但总有一些高标准的生产商,是真金不怕火炼的。 譬如嘉谷。 嘉谷的农产品技术标准本就是参照国际惯例的标准,并提高了30%~50%,而基于全产业链的生产模式,质量安全体系也有保障,自然而然的,嘉谷成为了国内对日出口农产品的新星。 “我们去年对日出口规模有多大?”齐政认真听完钟华志的介绍后,问道。 嘉谷对日出口规模日渐增大,他还真的不清楚最新的经营数据,而且,你也不能指望一家营收数千亿的巨无霸的掌舵手对每一项经营数据了如指掌。 钟华志脱口而出:“我们对日出口最大的两种农产品,依然是非转基因大豆和猪rou,其中,去年对日出口了50万吨大豆,16万吨猪rou,还有稻米油等产品……总出口规模接近160亿元。” 听到这个数据,齐政摸摸下巴,突然很理解岛国对嘉谷系农产品的限制为何越来越严格了。 自从嘉谷在东北和俄远东地区建成了世界上规模最大的非转基因大豆生产基地后,慢慢形成了非转基因大豆独立的贸易体系,把握了市场定价权和话语权。 从2010年开始,岛国从嘉谷进口的非转基因大豆数量逐年上升,到去年达到了新高。同时,岛国每年还要消耗大豆蛋白达60余万吨,而在嘉谷的大豆深加工产业联盟,大豆蛋白出口已经在国际贸易中占据55%的市场份额,岛国也有三分之二的大豆蛋白是从中国进口。 猪rou的情况更夸张。 此前岛国45%的猪rou依靠从美国、加拿大、墨西哥等国进口,进口量达70万吨出头,但这与嘉谷猪rou根本不是同一性质。 美国进口猪rou在岛国售价才30元/斤左右,嘉谷猪rou呢,进口价都达到了29元/斤,在岛国的售价更是与国产猪rou一样,达60元/斤。 坑爹的是,同等价位下,质量更优的嘉谷猪rou,愣是强压岛国国产猪rou一头;一向更青睐国货的岛国消费者,在嘉谷猪rou上破功了——毕竟,味蕾是不会骗人的。同等价位下,对国货的拥戴也扛不过吃货对美食的追求。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去年对日贸易的利润大概在36亿元左右吧。”齐政突然问道。 “36.3亿元。”钟华志补充道。 值得一提的是,这30多亿元,起码有三分之二是属于超额利润。 问题是,超额利润不是凭空产生的,嘉谷赚了,岛国方面肯定是吃亏了。 岛国的利益集团不是无所作为。一直以来,对嘉谷农产品的抽检都是最严格的。只是,常常成为岛国拒绝中国农产品进口的最大理由——卫生质量问题,对嘉谷根本不好使。 眼下,中日关系进入了最紧张的时刻,对于嘉谷出口的遏制也变得顺理成章了。 齐政沉吟片刻,又问道:“你们预计的损失有多大?” 钟华志rou疼地说出了嘉谷国际的推测:“如果针对我们的贸易壁垒没有改善的话,今年对日出口规模起码直降60%,利润下降的幅度只会更大……” 以嘉谷猪rou为例,岛国在原来425项检测项目之上,还丧心病狂地增加了25项,导致检测成本上升至7万元;这样也就算了,更狠的是关税升级,嘉谷猪rou的进口关税已经上升到最高的482日元/公斤(折算为18.5元/斤),让嘉谷猪rou凭借更优品质建立起来的性价比荡然无存,嘉谷在岛国的合作方也扛不住了。 对于嘉谷的非转大豆,更是关税升级与关税配额双管齐下——从美国进口的非转大豆关税税率比嘉谷要低15%,而岛国大豆协会等三个团体甚至发出通知,要求控制进口没有任何安全质量问题的中国大豆数量——简直是歧视性壁垒。 当然,在管制最严格的大米和奶制品上,岛国对嘉谷的仙茗大米和嘉谷牛奶没有设置任何壁垒——虽然设置了也没卵用,嘉谷就没有大规模开放这两项资源的对日出口。 齐政“啧”了一声,有点心疼了。 虽然说,能让一个国家对一家公司制定了针对性的贸易壁垒,哪怕是在特殊的形势下,也够他自豪一分钟了。 但是,几十亿元的肥rou呐,就这么被岛国人“咔嚓”了,换谁都要痛不欲生了。 齐政却没心痛多久。 不是因为他视金钱如粪土,而是他知道,既然选择了攫取对日贸易的超额利润,就要相应承担两国摩擦所带来的风险——说到底,国际贸易从来就不仅仅是经济的问题,同时也是政治的问题。 但是,能理解,不代表着嘉谷就能吞下这口气。 既然不纯粹是经济上的问题,那就更好了。嘉谷瞅着日系粮商在国内的势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齐政将目光转向另一边的大管家王昱业:“公司的反击方向是什么?” “日系粮商的进口大豆。”王昱业吐出简单的几个字。